郝千山被這祖孫倆一唱一和地強押上陣,只能勉強一笑,算是答應了。
接下來的十日中,郝千山一直呆在密室之中修煉參悟,也許武蝶也覺得十日後的礦洞之行危險萬分,也沒來打擾郝千山。
郝千山也樂得清靜,在這幾日中,除了在密室內演練游龍步外,他又將血魔印記煉化了一絲。
十日後,精氣神充沛的郝千山按照約定,早早地便向大廳走去。
在此前,郝千山已經向秦長老仔細打聽過礦洞兇獸的情況,將洞中兇獸的修爲也估了個七七八八,極有可能是一頭三階妖獸。至於是何種妖獸,秦長老也沒看清楚,只知道這妖獸雖然兇猛,但速度卻不快。
郝千山一跨進大廳,卻見武一通、武南希、武雲子和武蝶四人早已等在廳中。
“郝哥哥,祖父答應我同去啦,嘻嘻!”武蝶見郝千山到來,當即和郝千山站在一起,絲毫不管一旁的族中長輩。
郝千山眉頭一皺,露出一絲訝色,不解地看了看武一通等人。
而武一通等人見此,也沒作何解釋,只是面上露出一陣若有若無的笑意,顯然是默認了武蝶同去。
“郝道友,有勞了!”武一通向郝千山一拱手,滿臉謝意。
郝千山拱手一揖,微笑還禮。
小半個時辰後,五條人影從武家堡上空一掠而出,郝千山和武蝶飛在後面,向着南希礦場疾飛而去。
“郝哥哥,我哥這段時日好生奇怪,竟一直窩在密室裡,不出堡門一步,你說奇怪不!”武蝶刻意不讓武一通三人聽到,突然向郝千山傳音道。
“我看那女人修爲至少也是道人後期,武兄不努力修煉,怎配得上她。”郝千山也傳音道。
“郝哥哥,那你喜歡我修爲高點還是低點?”武蝶故意將希望二字說成喜歡。
“當然是修爲越高越好了。”郝千山不置可否地道。
武蝶看着郝千山,心中一陣激盪,暗恨郝千山沒說“越高越喜歡。”
……
兩個時辰後,郝千山一行五人在一霧氣瀰漫的山谷中落下法器。
“這裡就是南希礦場了!”武蝶一指山谷向郝千山介紹道。
郝千山一怔,谷中只是霧氣一片,又哪來的礦場。
但當他神念掃向谷中之時,神念竟被霧氣一彈而開,這霧氣竟能隔絕神識,看來這霧氣掩蓋的,便是南希礦場了。
果不其然,武一通向霧氣中打入幾道法訣,霧氣一陣翻滾後,便出現一條彎彎曲曲的路來。
“郝道友,這南希礦場的禁制,據說是上古時期修士所佈置,距今也有好幾萬年了,只有陸武兩家才知道禁制的開啓之法,若沒有開啓之法,即便是仙人期的修士,也休想進入礦場之中。”武一通向郝千山介紹道。
這武一通倒也沒有絲毫誇大這禁制的威力,否則,這無人駐守的南希礦場早就被那些散修爭搶一空了。
郝千山等人穿過禁制中的小路,頓飯工夫後,便到了一塊三十餘丈寬的平地之上。
平地中央位置,一高約四丈,寬約五丈的環形拱門高聳而立,拱門正上,刻着四個彎彎扭扭的黃?色怪字,郝千山雖然知道這四字必是“南希礦場”,但他確實不能將這四字和所知的文字聯繫在一起。
環形拱門下,一寬約三丈的洞口出現在地上,赫然便是這南希礦場的入口了。
“我們先休息一下,等陸家莊之人到了再進礦場。”武一通說完,盤膝坐在平地上,打坐恢復起來。
即將進入礦洞之中,幾人絲毫不敢有所大意,多恢復一分法力,便少一分危險,連一直喋喋不休的武蝶也一臉凝重地開始打坐恢復起來。
郝千山儘管體內法力充沛,也還是找了一僻靜處打坐,恢復趕路時消耗的法力。
一個多時辰後,平地上空的禁制霧氣突然一陣翻滾。
正打坐恢復的郝千山雙目一睜,站起身來,靜靜地看着霧氣中那條小路。
“哈哈哈,想不到武前輩竟先一步到了!”禁制中傳來陸南希的聲音。
“老夫也是剛巧早到一步而已!”武一通望着禁制回答道。
灰影連閃,三條人影出現在礦場平地上,正是陸南希和陸離夫婦三人。
對方雖然只是三個道人後期修士,這陸離夫婦擅長合擊秘術,一身神通力壓一般的後期修士,陸家莊此番的實力,竟絲毫不亞於除去郝千山的武家堡四人。
“陸莊主是否需要先行恢復下法力,再進礦洞。”武一通建議道。
“不必如此麻煩了,我們這就下去。”陸南希大手一揮,轉首看着郝千山,眼中異色連閃後,這才向郝千山道:“郝道友果然來了,今日得道友相助,於我陸家莊也是大有助益。”
“南希礦場乃是陸武兩家共有,這枚先祖留下的血蛟牙齒權表謝意,還請郝道友收下,以前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陸南希說完,手中捧着一隻玉盒,交給郝千山。
郝千山見陸南希如此突兀送禮,雖然之前陸離提過重謝之意,但他已收了武一通一瓶火蛤靈血,怎再好意思收陸南希這血蛟牙齒。
正想推辭,武蝶突然伸手接過玉盒,笑嘻嘻地道:“多謝陸莊主厚意,平日都是我替郝哥哥打理雜事,我先替他收下了。”
郝千山見此,只得將欲出口的話嚥了回去,一臉的默然。
陸南希看看一臉默然的郝千山,又看看武蝶,若有所悟地哈哈大笑一聲。
隨即向衆人一拱手,便向礦洞中一躍而去。
“走!”武一通緊跟着陸南希三人御器飛入礦洞。
“走吧!”郝千山一拉武蝶,也跟着進入洞中。
在一條狹長的通道中前行了約十餘里後,洞中赫然一寬,竟能同時容下數十人並排前行。
礦洞中,四處落着小塊的靈石碎屑。沿路時而能看到幾把斷裂的半截礦鋤,斜插在洞壁上。似乎由於年代太過久遠,這些礦鋤大都與山石長在了一起,走在後面的郝千山也只能從其外形上看出礦鋤的輪廓來。
越往礦洞深處,越來越多的細小甬道出現在礦洞兩側,從這些甬道口密佈的蛛絲來看,這甬道也不知有多少年月無人進入了。
給人一種幽深可怖的感覺,這武蝶似乎也是第一次進礦洞,見這番荒涼情景,急忙向郝千山身邊靠了靠。
衆人往深處飛行片刻後,本來已經很寬的通道突然一厰,主道兩旁的甬道也變得寬大起來,有些甚至比主道還要寬大。
這主道又彎彎曲曲,若是不熟悉洞中情況之人,必定迷路。
但陸武兩家之人,對這礦洞自是熟悉異常。
過得半個時辰,郝千山心中略一計算,只怕已深入地下兩百餘里了,此時,礦道四周的斧鑿痕跡也漸漸清晰起來。
突然,前面一直御器飛行的武陸衆人法器一收,全都下了法器,站在洞中。
只聽武雲子一臉凝重地道:“這裡便是當日我和秦長老遇襲之處。”
郝千山向前一看,只見地上血跡斑斑,四周的洞壁之上,數十道拳頭大的圓孔深入石壁半丈,料想必是秦長老驅動雙鐗攻敵時留下的。
郝千山心中一動,正要祭出銀麟盾護住身體。
突然,“噗!”地一聲異響在前方響起。
“啊!”一聲慘叫自前方發出,聽聲音,竟是出自武雲子口中。
接着,前方靈光狂閃,一陣法器碰撞聲傳來。
“快上法器,別呆在地上!”陸南希出口示警。
郝千山一拉身旁武蝶,躍上烏蛟槍,銀麟盾化爲一層白色光幕,將二人護在其中。
一隻手中殘月刃靈光大方,另一柄殘月刃在身旁盤旋飛舞不停,時刻準備攻擊敵人。
這時,郝千山才發現,武雲子左邊肩頭早已被鮮血溼透,肩頭之下,森森白骨伸出,整條左臂卻已不知去向。
武雲子臉色慘白,迅速將一枚符籙貼在左肩之上。
“陸莊主,可看清了那孽畜!”武一通見武雲子無性命之憂,開口向陸南希問道。
“慚愧得很,晚輩只看見一溜烏光自地上一閃而沒,雖然沒看清究竟是何物,但卻看清了這烏光是從地底鑽出。”陸南希祭出金杵,回答道。
六名道人後期的修士,連對方影子都未看清楚,就被敵人擊殘一名修士。若是往常,衆人自然一鬨而走,但今天,在衆修士卻是專爲此而來。
“大家不要聚在一起!”
武一通隨即冷哼一聲,手中碧光一閃,碧羅傘在空中滴溜溜一轉,根根碧綠傘骨從傘上激射而出。
“噗!噗!”之聲中,傘骨紛紛沒入下方洞壁之中。
“轟!轟!……”
數聲劇烈爆響從洞底下方傳來,將礦洞震得一陣搖晃,無數泥土碎石紛紛落下。
同時,大片大片的碎石、泥土從地上翻滾飛出,被爆炸波能掀出地面。
數個半丈大,丈許深的圓坑出現在衆人腳下。
郝千山向數個大坑中一望,只見一塊烏光閃閃的石頭墊在其中一個圓坑底部。
幾乎同一時間,洞中金光一閃,接着一聲轟然巨響在坑底響起,又震得礦洞一陣搖晃,無數細碎靈石夾在泥土石屑中自空中落下。
卻是陸南希手中的金杵,砸在了坑中,陸武兩人配合得不差分毫,幾乎就在圓坑剛形成時,金杵便砸在坑底,將坑中烏石砸了個實心透。
金光一閃而沒,圓坑當即被砸得又下沉了丈餘深。
令衆人驚異的是,金光剛消失,卻見坑底烏光一閃,那石頭竟突然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