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越?”郝千山驚異道,當年趙越在百花仙坊大展神威的情景猶在眼前。
“郝兄還不知道吧,趙越早在百年前就沒做宗主了,現在血靈宗宗主是你的宿敵——黑嶺仙姬。她現在的名號是血魔姬,一身魔功比之其祖師血靈子,似乎都要更勝一籌。在血魔姬執掌血靈宗後,迅速吞併了祭尸宗與鬼形宗。現在的血靈宗幾乎雄霸整個子寰,一派獨大!”
林小夕向郝千山解釋道,提到其宿敵時,臉上隱隱露出擔心的神色。
長眉待林小夕說完,緩緩道:“那血魔姬果然名不虛傳,在舞天姬滅殺了血靈宗幾名長老後,突然出現,只是手掌一擡,便將舞天姬攔腰斬爲兩截。”
“啊!”郝千山、林小夕、武言聽到此處,立即驚呼出聲,尤其是武言,臉色一陣蒼白,彷彿血魔姬這一掌是斬在自己身上一般。
“舞天姬口中叫了聲什麼好哥哥,便被血魔姬吞入口中,化爲了自身魔元!”長眉說完,擡頭望着天空,目光渙散,心神似乎已回到了那一場驚心動魄的激戰中。
滋!
靈樞法陣上光焰翻涌,赤目的光焰立時充滿法陣之內,將長眉完全煉爲了一堆灰燼。
堡內羣修見強敵竟被一個陌生人擡手便滅去,雷鳴般的歡呼聲從堡內涌了出來。
想不到武蝶在兩百年不到的時間裡,竟也升階到了立地仙后期境界,如此修煉速度,當真前無古人,後無來了。若沒有遇上幾近變態的血魔姬,武蝶絕對能飛昇九天,壽與天齊。
雖然武蝶去了,但郝千山總覺得,武蝶似乎在某個地方等着他,這種強烈的感覺,竟讓他生出武蝶沒有死的僥倖。
“一定是這長眉編出來的瞎話……哪有這般容易便隕落在血魔姬手中……小妹驚才絕豔,神通絕倫……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武言突然擡起頭來,伸手抹去臉上的眼淚,語無倫次地道。
“不錯,待我親去五雲峰查探一番,定要將蝶妹找回來。”郝千山雖如此說話,但語氣中顯露的底氣卻明顯不足。
“此事還是從長計議,郝兄雖然神通大成。但若是有人知道你重回子寰,會引來無窮無盡的追殺。”林小夕雖然知道郝千山神通驚人,但他要應付子寰修士與血魔姬,卻有些勉強。
“對!對!郝兄還是先到堡中一敘,再圖此事。”武言突然醒過神來,當年他聽到郝千山的被祭尸宗與五聖盟聖衛追殺成重傷時,確實以爲郝千山隕落了。
武蝶也因此難過了數年,後來纔將全部心思用在了修煉上,突破心魔障的武蝶,修爲竟一日千里地猛增。短短一百八十年,竟升階到了立地仙后期境界,更成爲了千魔道掌教。
郝千山擡手拭了拭眼角溢出的眼淚,他心中明白,武蝶臨死那聲“好哥哥”應該是在叫自己,武蝶在臨死都想着要與自己冥界相會,這番濃情厚意,自己卻要如何去償還她。
此刻,故友重逢,又獲親人死訊,武言心中對報仇卻淡了不少,只覺活着纔是最好的,他不希望見到自己的親人朋友再有損傷。
四人相互安慰一番後,這才郝千山與武言在前,林小夕與黎春在後,向武家堡中飛去。
四人剛到堡門口,早有武家子弟迎了上來。又有無數修士從堡內涌出,人人都爭相一睹剛纔滅殺強敵的前輩風采。
郝千山一個神念掃過去,這些修士,絕大部分都是道人和真人期的修士。看來武言經營了武家堡兩百年,令武家堡實力大增,這自然少不了林小夕與武蝶的原因。但若是有武蝶在,武家堡定能重拾往昔雄風。
四人一路回憶着往事,一路徐徐而行。一路走過,回想往昔,竟如昨日。堡內一切,依舊如昔,但卻是物是人非。沒有了武蝶在一旁,郝千山竟似找不回以前那中感覺來。
是夜,依舊是石殿大廳,歡歌樂舞,燈火通明,郝千山與武家子弟簇擁而坐。修仙之人對生死之事本就看得淡,也看得透,武蝶的死訊並沒有阻礙衆人尋樂。
郝千山與武言邀杯而談,互數兩百年來各自往事,一口醇酒,一句往事。兩人說到驚險處雙拳緊握,手心冒汗,說道歡喜振奮處,相互擊掌擂胸。
“武兄,我還真羨慕你與林道友,雙棲雙飛,真如神仙眷侶一般。”郝千山舉着酒杯,一飲而盡。
“哈哈,郝兄也是豔福不淺,只怕比神仙還要快活!”武言醉意朦朧地笑道,看了眼在廳內高聲吟唱的黎春,武家子弟盡皆沉醉在其美妙的仙音中,又大有深意地看了眼郝千山。
正當郝千山與武言暢所欲言時,突然,身後一股香風襲來,黎春醉眼朦朧地撲在郝千山肩上,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郝兄,來陪我起舞!”黎春口中淡淡的酒香混雜着她那芝蘭般的氣息,令郝千山如飲瓊漿玉液。
郝千山被黎春拉着,跌跌撞撞地應着她那輕靈曼妙的舞步,身體不時撞在其酥軟的胸腹間,引來黎春一陣陣吃吃媚笑。
“郝兄,只有今天,我才覺得你是完全屬於我的!”黎春巧妙的舞步在郝千山身邊穿來插去,嬌軀不時貼在他身上,又如泥鰍一般滑過,櫻口乘機在他耳邊喃語。
……
當郝千山睜開雙目時,卻現,黎春雙手緊抱着自己,壓在身上,細長的呼吸柔柔地撲打在胸口。
兩人衣衫凌亂,竟又是一夜春風得意。
郝千山看着黎春凌亂的秀,白皙光滑的肌膚半掩在凌亂的綠色紗裙下,完美無瑕的嬌容上殷紅半消,美人愈加令人蝕骨。
“撲哧!”黎春突然妙目一開,嬌笑聲中,如一頭餓虎撲向郝千山……
“這是什麼地方?”郝千山看着室內一片溫馨的陳設,四周牆壁之上,掛着一幅幅自己的畫像,他竟想不起來昨夜是如何到此的。
“千山福地!”
“不知道?以前你不是在此修煉嗎?”頭枕在郝千山胸口的黎春美目一斜,見其一臉茫然,不由反問道。
郝千山這才現,此地除了多了一張白玉軟牀、金絲蒲團和滿室畫像外,確實是當年自己所用的密室,只不過這名字卻被改成了“千山福地”
郝千山拾起地上的金絲蒲團,在手中摩挲着。突然手中金光一閃,又一個一模一樣的蒲團出現在手中。
“是蝶兒編的!”看着兩個一樣的金絲蒲團,推想着武蝶製作蒲團,將其擺放在此的情景,心中一陣嘆息。
“咦,竟是一對!剛好一人一個。”黎春伸手搶過一個金絲蒲團,對這蒲團的做工讚不絕口。
郝千山默默地將金絲蒲團放回地上,拉着黎春向外走去,儘管美人在側,他卻無心欣賞。
出了密室,一武家子弟正等在門口,見郝千山兩人出來,急忙躬身一揖道:“家主有請郝前輩、黎仙子至書房一敘。”
……
郝千山跟着武家子弟來到書房庭院外,兩百年過去了,庭院中的樹又大了不少,茂密的枝葉將整個庭院完全遮蓋住,更顯靜謐、清幽。
黎春看着庭院,享受着此處清晨的靜謐、清幽,突然向郝千山道:“等完了五聖盟之事,我們也找一處仙靈之地,築院造室,豈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我很早就這樣想過,可惜……”類似這樣的話,郝千山憶起曾向樂姝許諾過,可惜一聲後便低頭不語。
武言與林小夕攜手站在書房門前,見郝千山兩人過來,立即迎了上來。
武言夫婦領着郝千山兩人,打開書房暗門禁制,進入一道地下走廊,約行半個時辰後,這才進入一間密室中。
只見這密室四面精光,四周牆壁禁制的光暈閃爍,竟空無一物。
武言合上密室大門,雙手在地上詭異一抓,一青色玉匣出現在手中。
“這是小妹五年前託回來的天青魔石,昨日那長眉便是爲此而來!”武言將玉匣打開,一團青色的魔光從匣中飛射而出,卻被玉匣上的禁制困在匣中。
當郝千山定睛看去時,卻見一滿身青鱗的似虎似豹、似蛟似龍的魔怪躺在玉匣中,青色的光華流轉不已,如玉石雕成一般。令郝千山心中奇怪的是,無論這魔怪的頭還是腰尾四肢,都只有一半。
“啊,是通靈魔玉!”黎春驚呼出聲,這通靈魔玉她還是在族中古籍上看到過相關記載,想不到竟在此地見到實物。
“黎仙子認識此物?”林小夕當即問道。
“此物是天青魔石不假,但卻是通靈魔玉的一種,看這魔玉形狀,包含了四種魔獸,應該是四階魔玉。”黎春取過武言手中的玉匣,看着其中的天青魔石,臉上難掩興奮之色,卻又掛着一臉的不解神色。
“奇怪,竟只有一半,好像是天然生成的,不是人爲分割成兩半的。”黎春疑惑地道,彎月般的眉毛微微皺着。
武言夫婦對望一眼,點了點頭,向郝千山道:“郝兄,這天青魔石於我們無甚大用,不如你收下,興許能堪大用。”
“武兄客氣了,這天青魔石雖然神異,但我現在身上寶物無數,要來也無用處!”這通靈魔玉雖然珍稀異常,但對此時的郝千山來說,還真沒有半點用處。
黎春看了眼天青魔石,心中有了主意,微微一笑道:“郝兄,我看武家堡護堡禁制似乎弱了一些,若是能以通靈魔玉作爲靈源,佈置一個魔禁,就算是你,也未必能破開禁制。”
“真的如此?”武言、郝千山和林小夕異口同聲而問,若是如此,只怕武家堡真可以屹立萬年了。
黎春肯定地點了點頭。
“那這魔禁該如何佈置,靈力禁制我倒懂得不少,但這魔禁……”郝千山搖了搖頭,殷切地望着黎春。
“魔禁與靈禁都一樣,只是靈源不同而已,你將最厲害的靈禁佈置好,以這天青魔石爲靈源就成了。”黎春的話讓郝千山心中豁然開朗。
郝千山說做就做,當即四人商議了一陣,便帶着天青魔石出了密室。
武家堡現在的禁制攻防一體,但因缺少高人主持,是以威力太小,遇上強橫點的立地仙,也能通過蠻力破去。
郝千山在地穴中利用靈樞破陣時,學會了數以萬計的法陣禁制,其中印象最深的,威力最厲害的要數五行絕殺陣了,此陣攻防一體,作爲護宗大陣,再也合適不過了。
郝千山站在武家堡上空,身上金紅色的靈光一閃,靈樞法陣化爲巨大光網,將武家堡罩在其中。將五行絕殺陣的各個佈置細節傳入靈樞後,靈樞法陣沒入武家堡四周虛空之中。
數個時辰後,靈樞法陣一聲嗡鳴,從虛空中飛射而回,沒入郝千山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