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黑洞前，血霧已然散盡，但空氣中依舊瀰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聞興言站在原地，沉思片刻，突然打出一道法訣。
“瞳族法訣！”
遠處的劉浪，不由眯起了眼睛。
有那麼一瞬間，他深知開始猜測，這個聞興言是不是和瞳族有什麼關係，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倒是可以考慮手下留情。
只是，這種可能很快就被排除了。
因爲，芸生堂或者說元生堂，與瞳族之間，早就存在交集，而這個交集，便是眼前的遺蹟。
這座遺蹟並非瞳族所建，但是，瞳族卻藉助遺蹟，辦過一件大事。
儘管，已經過去了五百萬年，可辦事的痕跡，依然有所保留，所以，寧悠芸纔會篤定地認爲，這座遺蹟是瞳族留下的。
而聞興言作爲元生堂曾經的高層，甚至當過一段時間的堂主，對遺蹟的熟悉程度即便比不過寧悠芸，也差不了多少。
懂幾個瞳族法訣，簡直再正常不過。
只不過，緊靠着五百萬年前留下的殘陣，來參悟瞳族術道，註定是參悟不出什麼東西的。
即便真的逆天了，參悟出一些實質，沒有瞳力做依託，那也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要知道，瞳族術道的關鍵，還在於瞳力。
哪怕作爲驅動存在的瞳力，需要的很少很少，有無之間，亦是本質區別。
而現實也的確如此。
以瞳族法訣，刺探過後，原本還信心滿滿地聞興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似乎沒什麼問題啊！”
當初，元生堂之所以能夠發現這座遺蹟，乃是時任堂主，走至此處時，恰好觸發了瞳族法陣，一番拼殺之後，方纔得以脫險。
如果是普通人，好不容才活下來，肯定會跑得遠遠的。
可時任堂主，思路異於常人，他的想法是，如此強力的法陣，肯定是爲了守護某些東西才存在。
也就是說，附近肯定是值得挖掘的。
抱着這樣想法，時任堂主在瞳族法陣前，一住就是八百年，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第八百零一年，終於被他發現了遺蹟的入口。
因爲，搜尋入口肯定是從法陣入手，所以，時任堂主對遺蹟前的瞳族法陣，也有了深入研究。
那些研究成果，最後悉數傳予後輩。
聞興言便是後輩之一。
所以，目睹那兩名聖主中期修者慘死之後，聞興言的第一個想法，就是瞳族法陣又被觸發了。
然而，通過瞳族法訣確認之後，他發現瞳族法陣，完全處於沉寂狀態。
擔心結果有誤，聞興言又按照前人留下的經驗，打出瞳族法訣，對遺蹟前的法陣進行驗證，一連三次，都沒有收到任何反饋。
這意味着那座連聖主巔峰都難以抵擋的瞳族法陣，的確處於沉寂狀態。
理論上，別說經過兩個人，就算經過兩萬個人，也無半點問題。
可是，赤蓋族和同霜族的兩名聖主中期修者，灰飛煙滅，又是鐵一般的事實。
聞興言腦袋亂了。
芸生堂並沒有什麼像樣的術鍊師，佈置出可以碾壓聖主中期修者殺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除非……除非是請了外援。
“怎麼樣了？”
見聞興言眉頭緊鎖，不說一句話，赤蓋族和同霜族，漸漸失去耐心。
“芸生堂應該有高人相助，此處的機關，我一時之間，怕是難以參透。”聞興言硬着頭皮答道。
講術煉手段，在芸生堂範圍之內，聞興言是找不到對手的，這也是他之前誇下海口的根本原因。
但出了芸生堂的範圍，他就沒什麼信心了。
這些年，聞興言遊走於核心星域的各大勢力中間，真正的術煉大師，見過沒有一千也得八百。
跟那些人一比，聞興言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初學者。
“你一時難以參透，我們這麼多人怎麼辦，一直在這等着嗎？”同霜族族長面色不善地問道。
“這個……”
聞興言嚥下一口吐沫，喃喃說道：“如果你們對扳倒芸生堂還有興趣，那就再耐下心，等一等。”
“好，那我們就再等等。你抓緊時間。”
對於赤蓋族和同霜族來說，扳倒芸生堂的確是一個巨大的誘惑，哪怕他們對聞興言已經沒什麼信心，還是決定再看看。
“好，我抓緊時間。”
聞興言擦了一把汗，馬上全身心地投入到破解殺陣的工作當中。
然而，這項工作註定不會有什麼進展。
耗費了足足兩天時間，聞興言連殺陣在哪都沒找出，更別說破解殺陣了。
赤蓋族和同霜族再有耐心，這時候，也繃住了。
所謂遲則生變，兩萬多人的大行動，想要嚴格保密，幾乎是不可能的，也許，下一秒鐘，得知消息的芸生堂就會傾巢而出，給他們來一個反包圍。
如果赤蓋族和同霜族是堅定的盟友，倒還好說，即便芸生堂的人到了，兩族兵合一處，也不懼分毫。
但怕就怕幾十萬年前的歷史重演，萬一其中一方，臨陣倒戈，又和芸生堂攪合到一起，那另一方只有等死的份。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原本還站在一起的赤蓋族和同霜族漸漸分開。
可分開並不解決實際問題。
“聞興言，我看你一時半會也搞不定，這樣，你在這搞着，我們先去忙，什麼時候搞定了，什麼時候，再聯繫我們，我們再過來。”
越待越覺得心驚肉跳的赤蓋族族長，打起了退堂鼓。
“對，你什麼時候搞定了，我們什麼時候再過來。”同霜族族長馬上附議。
“我……”
聞興言一口老血差點兒噴在地上。一筆三方合作的買賣，怎麼到最後，就成了他一個人幹活了呢？
倍感委屈的聞興言，很想據理力爭，可是，掂量再三，又放棄了。
赤蓋族和同霜族的術道水平，還不如他，就算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麼忙，還不如先行後退，再從長計議。
“走吧，走吧！”
想到這裡，聞興言擺擺手，咬牙說道。
“撤！”
“撤！”
隨着赤蓋族族長和同霜族族長一聲令下，兩方人馬如退潮之水，頃刻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