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看到劉浪被一分爲二的雙腿，左昊本能地驚呼了一聲。
在他的意識裡，祖瞳轉世的劉浪，就是整個瞳族的未來，可容不得半點閃失。
懸浮在左昊旁邊的山寨版祖瞳左顯，同樣滿臉驚駭，不過，他的驚駭主要是源自於劉浪的決絕。
要知道，不是什麼人，敢於壯士斷腕的。
而壯士斷腕這個詞，讓他本能地認爲，劉浪是要靠此舉擺脫腳下束縛，繼而逃出生天。
是以，左顯第一時間做好攔截劉浪的準備。
不過，他預想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劉浪根本沒有逃，當然，沒有逃兵不是重點。
重點是劉浪一秒鐘前被砍掉的雙腿，竟然又齊刷刷地長了出來，而那兩截斷腿，依舊立在地上。
這詭異的場面，讓左顯陷入了深深地沉默。
到了一定境界，斷掉的腿腳，可以重新長出來，那是非常正常的，可這個一定境界，最起碼也得是天尊，而劉浪僅是金仙。
除此之外，長歸長，多長時間長出來，仍舊是個問題。
就天尊而言，被斬掉的手腳，最起碼也得十天半月才能長出來，而且，十天半月長出來的也僅有其形，想恢復原有的力量，沒個三年兩載，根本不可能實現。
聖主境相對於天尊，恢復的速度會大大提升，可再提升，也做不到一秒鐘完好如初。
可是，劉浪卻做到了。
以致於左顯，有那麼一瞬間，生出劉浪有沒有可能是神王的錯覺。
相比之下，左昊的想法，要單純許多，他根本沒有思考，劉浪斷掉的雙腿是怎麼長出來的，只覺得，劉浪安然無恙已是最好的事。
“看來，你們都沒看明白。”
瞅了瞅左昊，又望了望左顯，劉浪連連搖頭，下一刻，他掄動已經化爲本形的無天聖碑，照着自己的腦袋就是一下。
“啪嚓！”
那種感覺就是幾百斤的大鐵錘，砸傷了熟透的西瓜，劉浪的腦袋，瞬間變成了一團血霧。
“我靠！”
饒是左顯活了一百多萬年，見多識廣，看到此番場景，也不由自主地爆了粗口。
只是，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的粗口，爆早了。
因爲，一秒鐘之後，劉浪被砸沒的腦袋，又重新長了出來，而且，看起來比原來的還結實。
“這……”
左顯的大腦，一時之間不夠了。
腦袋與雙腿，那可是存在本質區別的，即便放在普通人身上，雙腿也算不得致命部件，斷掉之後，依舊活着的，大有人在。
可是，腦袋就不一樣了。
腦袋有一個識海，識海里是神魂，一旦腦袋炸了，識海以及識海內的神魂必然遭受重創，哪怕是聖主，神王，都扛不住。
可是，劉浪扛住了。
左顯很想告訴自己，這是蒙人的幻象，可是，他是瞳族，而且一直奔着祖瞳進化的瞳族，什麼幻象，能瞞過他的眼睛？
所以……
“所以，這應該叫不滅吧？”在左顯內心一陣翻江倒海之際，劉浪微笑着問道。
“不滅……”
左顯重新審視着劉浪，他認爲祖瞳最大的也是不變的特徵，就是不滅，而劉浪偏偏就給他表演了一遍不滅。
現在，他還有什麼理由否定劉浪是祖瞳轉世？
“你真是祖瞳轉世？”沉思良久，左顯鄭重向劉浪發問。
“是不是祖瞳轉世，應該由你判斷。”劉浪直視左顯，淡聲說道。
“我判斷？”
左顯沉默了。
一直以來，他都是以挽救瞳族爲己任，而支持他如此堅持的動力，便是祖瞳。
祖瞳是他的信仰，他甚至讓自己向着祖瞳的方向進化。
可是，現在，祖瞳變了一個活生生的人，說實話，左顯有些難以接受。
良久之後，左顯嘆了口氣，說道：“其實，你是不是祖瞳轉世，並不是那麼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所展現出來的特質，已經足夠帶領沒落的瞳族走向復興，所以，我認你爲祖瞳，也無妨。但前提是……”
“前提是，我得把自己真正當做祖瞳。”
不等左顯說完，劉浪便開始了補充。
而這個補充，可謂恰到好處。
“不錯。”左顯點點頭，說道：“千萬年來，祖瞳以自己的無上瞳力，滋養着瞳族，始終付出，不求回報。我不敢奢求，你能做到同種程度，只希望你在有能力的時候，拉瞳族一把。”
左顯講得非常誠懇，比起年輕的左昊，活了百萬年的左顯，無疑更加的務實。
他很清楚，一個擁有獨立思想的人，做任何事，都是利己的，所以，哪怕劉浪真是祖瞳轉世，未來也不見得會像祖瞳那樣，對待瞳族。
這種情況下，還不如放棄幻想，開誠佈公地去談。
“這是一定的。”
劉浪微微點頭。
於瞳族，劉浪並無什麼感情可言，但不可否認，瞳族是一支極具潛力的勢力，畢竟，瞳族曾經輝煌過。
所以，將瞳族收爲已用，早已被劉浪列爲長期計劃之一。
而一旦將瞳族收爲己用，那幫祖瞳，也就是幫自己了。
“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短暫的交談，左顯已經明白，劉浪是劉浪，祖瞳是祖瞳，也許，祖瞳轉世的劉浪，最終會變成祖瞳，但至少現在，起主導作用的，還是劉浪。
所以，談來談去，終究是一筆生意。
而既然是生意，就得有買有賣。
“把那四個人放了。”
劉浪直言說道。
“爲什麼？他們奪了瞳城，我殺他們不是應該應分？”左顯不解。
“不是他們奪了瞳城，是瞳族放棄了瞳城，據我所知，羽族可從來沒有殺一個瞳族，倒是你這個瞳族，殺了不少羽族。”
劉浪聳聳肩，說道。
“那也不行。”
儘管劉浪有理有據，說的都是事實，可是，並沒能打動左顯，左顯想都沒想，就拒絕道。
“爲什麼？”
這次輪到劉浪不理解了。
是，瞳城變成了羽城，但是，瞳族和羽族之間，可沒什麼血海深仇，作爲瞳族的左顯，沒理由抓着羽族不放，更何況，那裡面還有一個是和瞳族更無瓜葛的蝕骨族。
“我需要他們續命。”
在劉浪質疑的目光下，左顯咬咬牙，說出一個並不想說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