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官軍也是覺得不妙,慌忙後退,水霧一衝出井口,底下立即衝出數十丈水浪,宛如牛吼一般,呼嘯有聲震耳欲聾。水浪跌落下來把官兵衝的四散跌倒,狼狽不堪。
李響上前扯起田大人三步並作兩步幾個縱身退出數十丈,只見井邊躲閃不及的兵卒全被凍成冰棱一般,全身閃着亮亮的冰錐子。
田大人駭的面無人色,粗喘道:“如何,如何這般厲害?”
要知道現在正是七月流水的季節,那井水縱然再冰再寒也不至於能把人凍成這樣吧。可眼前發生的咄咄怪事卻是如此,不是妖怪又是什麼?!
李響攏目觀察,只見井中倒是浪濤激盪,似乎打鬥的十分厲害,暗暗好笑問田大人:“大人,你可知道這鎮妖之塔建自何年,什麼人所建?”
田大人沉吟道:“好像是隋朝之前,倒未仔細詢問。李郎中爲什麼要問這些?”
李響回道:“俗話說解鈴還需繫鈴人,找到鎮妖之人自會化解。”不是他不願意去下井擒拿妖怪,而是大凡當年建塔鎮妖自然肯定有一番道理,內裡因果無人得知。若是自己強自出頭殺了黿妖,不知道又會惹上天庭哪位神仙。
“依在下之言,不如把這裡圍上圍牆,派上兵卒把守,弄清楚再做計較。”
田大人點頭:“倒也是個辦法。”讓人傳令讓官軍找來泥水匠把兩面砌上石牆,在牆外把守。
李響隨着田大人來到大相寺,廟裡方丈出來迎接至禪房坐定,田大人問道:“住持,你可知道這鎮妖塔建於何年?什麼人所建?”
方丈答道:“乃是南北朝時期望屋山上的普陀寺和尚慧明所建,那慧明乃是大德高僧,如今已法塑金身,建塔之初方有大相寺。這井中妖物修行千年,再出來又要傷人害命,只是貧僧功力膚淺,不足以對抗。不如去望屋山普陀寺一探究竟。”
真是甕裡養烏龜——一代不如一代了。
這方丈雖然也是參禪修佛,卻是資質平平,終不得要領,也是領個方丈之職混吃等死而已。
望屋山在望州西北,距離望州有六七十里,站在城頭上便可看見望屋山。跟着田大人下了城頭回到府衙,田御史對李響好感又增加幾份,命人上茶:“李先生可有什麼妙法?”
李響便道:“既然方丈說了,只須派上幾個人跟隨我去普陀寺問問纔好,慧明高僧鎮妖在此肯定另有成原由。”
田大人亦喜亦憂:“只是那兇和尚已經入擒妖,我答應等到他擒拿住妖怪,便將芊芊許配於他。事後總覺得不妥,此人面相兇惡,恐非善類,然而覆水難收。”
李響冷笑道:“大人爲保烏紗帽,卻將女兒推給個惡和尚。你還不知道這和尚是何來歷,就作此決斷,殊不是惹禍上身?”
田大人面露羞愧:“一念之差,現在悔之已晚。李先生可有什麼解救之法?”
李響掐指一算,心知這惡和尚必要在望州府折騰一陣,便道:“既然田大人如此說了,那就等他出來招他爲婿吧。”
田大人訥訥道:“難道這就是李先生的妙法?”
李響道:“我先去望屋山看那普陀寺可有降妖法器,若那和尚出來你便佯裝張燈結綵,每日讓其飲酒吃肉拖住他,待我回來自有計較。”
田大人起身鞠躬行大禮,又命人點出十個中軍牌頭跟隨李響騎上快馬去望屋山。
李響和這十人快馬加鞭一氣奔往望屋山,到了望屋山下。十名牌頭雖是年紀輕輕的小夥子,卻也累的通身是汗,到了樹林中陰涼處,都脫了盔甲納涼,在溪水邊洗臉擦身。
見李響在一旁抽根棒棒煙,有名軍校奇怪:“李先生,你抽的這是什麼東西?”
李響心說,早知道弄根菸袋了,笑道:“這是我自己配製的藥煙,你也嚐嚐?”
那軍校抽了一口:“跟菸袋一個味道。”旁邊幾個人也一人抽了一口,並沒有覺得裡面有什麼藥味。那軍校把煙還給李響:“李先生,那和尚端的厲害,說他有八馬之力也不爲過,硬生生把驚馬拖住了。長的醜惡看着嚇人,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
李響嘆道:“井裡的妖怪就是他搗鬼,你們還拿他當神仙,真是嗶狗了。”
幾人都大吃一驚:“李先生怎麼知道他在搗鬼?”
李響一指山上:“等我取來法器,自然讓他原形畢露。”
幾個洗罷,牌頭長吆喝道:“事情緊急,都穿着盔甲上山!”
普陀寺位於小望屋山頂峰,規模十分宏大,從山下就有麻條石臺階一路鋪到山頂。李響感覺了下,這地方果然靈氣十足,是個修行的好地方,不知道那位慧明和尚如今在天庭算是什麼仙。
到了普陀寺,有山僧向上稟報,延請他們入內。
慧明的法身在最後一道小殿,當年這座寺廟並不算大,自從慧明建下宏業才逐步擴大。但他的法身卻仍然停放在當年的小殿之內,享受着世間香火。
李響早已收斂了修行人的氣息,早衝撞了此處的神仙。大凡享受人間香菸的,自然與天上的神仙都有感應,自己並沒有昄依佛門,跟佛道自然是兩重天,來到人家的一畝三分地,自然不能太過狂妄。
由寺裡住持方丈請他們先拜謁法身造像,來到禪房中問他們來此何時。
李響拱手回答道:“我等皆是奉命前來探聽望州城中鎮妖塔的事。”
方丈雙手合十:“妖物果然又要出來造孽,當年聖僧鎮了妖物,本以慈悲爲懷留下它一條性命,不想這麼多年過去仍然不思悔改,只是又修煉這麼多年,功力肯定見漲。”
李響笑道:“什麼慈悲什麼悲憫?那妖怪現在已經化作人形,要強娶了御史大人的女兒,也不知道這位聖僧是咋想的。”
“呃,”方丈雖然不悅,也知道這次再出來可不比當年那麼好擒拿了,“這位先生,我看你天庭飽滿地格方圓……”
你妹的,又來忽悠我!哂笑道:“別跟我說這個,哥我見多了,你只須告訴那位在天上的小吊絲,他拉屎沒擦屁股,要我幫他擦屁股倒是可以,把他用的破法器借我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