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煉心路

清晨的微光灑落,房間之內,葉青竹几乎本能的睜開眼睛,瞬間從牀上坐了起來。茫然的看着周圍,良久纔回想起昨天發生的一切。

“原來這些都不是夢啊。”葉青竹自言自語的看着自己的雙手,心中有欣喜,也有失落,苦辣酸甜各種味道涌上心頭。若不是香荷的事情,自己現在應該是極高興的吧。

良久之後,葉青竹苦澀的搖了搖頭,這才整理了一下從牀上起身下來。稍微清理了一番自身,便走出了房間。“公子您醒了,有什麼需要請儘管吩咐。”剛剛從房間裡面出來,葉青竹的耳邊就響起了兩個輕柔的聲音。低頭一看,此時兩個侍女正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擡起。

葉青竹忽然有些慌亂,退後兩步,連忙擺着手說道:“不,不,沒有什麼,你們快點起來,這樣,這樣不好。”葉青竹的心情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緊張的看着周圍。

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人影,葉青竹這才鬆了一口氣,心中有些慶幸,有些失落。

聞言之下,兩個侍女連忙起身,然後在甬道兩邊躬身低頭,一言不發。葉青竹也沒有辦法,連忙快走幾步,從兩人中間走過,然後朝着大廳走了過去。背後,兩個侍女想都沒想,緊緊地跟上。葉青竹走的太急,心情太緊張,居然沒有發現身後還有兩個人。

“青竹弟弟,這麼早就起來了,怎麼不多休息一會。”樓下,蘇千華已經坐在了桌子旁。

青竹快走幾步走上前,似乎因爲剛剛走的太快,導致臉色有些潮紅。“那個,我想快點通過煉心路。”葉青竹心中牢牢的記着,只有通過煉心路,纔有資格學習仙法。

“這樣也好,快點吃吧,吃完飯以後我帶你過去。”蘇千華指着對面的椅子,隨後輕柔的說道:“我也是剛剛知道,這一次來闖鍊心路的可不光是你一個。先前我們救回來不少難民,其他同門將一些資質不錯的都帶回來了,這一次闖鍊心路的人恐怕不少。”

看到葉青竹臉上似乎有些擔憂,蘇千華搖了搖頭,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說道:“你也不用擔心,雖然人多了,不過難度不會增加,或許其他人還會成爲你的助力。”

說道這裡,蘇千華不再繼續多說了。葉青竹低着頭,快速將飯菜扒到嘴裡,以最快的速度解決這頓飯。不過葉青竹心中也一直有一個疑問,那就是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沒有看到蘇千華吃東西。葉青竹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想問,卻不敢,怎麼都無法說出口。

“我吃飽了。”僅僅不到兩分鐘,葉青竹就起身擦了擦嘴,此時碗裡面的東西已經大半進入了葉青竹的嘴巴里面。葉青竹看着剩下的東西,略微有些心疼。

要不是心中太過着急,葉青竹怎麼也不想浪費東西。甚至,他心中恨不得將所有的東西都吃下去。這個樣子,讓蘇千華不禁莞爾,手背擋住嘴巴笑了一下。

隨後蘇千華起身,走到葉青竹的面前:“走吧,我們這就去煉心路。你這個小傢伙,看來不走一遍是不會死心了。”蘇千華並不認爲葉青竹能夠通過,如果煉心路是那麼容易過的,玄玉門也不可能至今只有少少的那麼一些弟子了。

帶着葉青竹,兩人也沒有飛行,而是朝着露陰城的北門走去。出了北門,葉青竹便看到了很多難民打扮的人。不知爲何,葉青竹心中略微有些親切。

或許,因爲自己昨天之前也是一樣打扮的原因吧。在人羣當中掃視了幾眼,看到了一些熟悉的人,可是卻沒有找到大牛的身影。葉青竹回過頭來,心情有些低落:“或許,大牛哥也不在了吧。”大牛的實力很強,但那是相對於普通人而言。

“到了,這裡就是煉心路,只要你準備好了,現在就可以上去。”忽然,蘇千華停了下來。兩人所過之處,周圍的難民們不自覺的讓開了道路,誰也不敢擠過來。

蘇千華不斷相貌還是氣質,一看就和他們格格不入。背後的葉青竹雖然有些唯唯諾諾,但也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主要是那身衣服,實在是和他們截然不同。

沒看到兩人後面遠遠跟着的那些富貴之人嗎,這些不少可都是露陰城當中的頂級大戶人家。

葉青竹沒有看其他人,而是順着蘇千華的手指看了過去。北門剛剛出來不遠,前方就有一條十分特殊的道路。表面上看,沒有什麼特殊的,就是一條大路而已,只是沒有人在上面走。大路上面不知道爲何,有淡淡的霧氣飄浮,仿若薄紗一樣朦朦朧朧。

“是不是以爲沒有人進去,你看看眼前。”葉青竹呆呆的往道路邊緣看過去。只見一個人影快速進入道路當中,可是身影在薄霧當中卻越來越淡,最終居然完全消失不見。

“他,他們人都到哪裡去了。”一個個的大活人就這樣消失,這實在是太驚慄了。

蘇千華翻了翻白眼:“煉心路主要以幻境煉心,進入其中自然會和外界隔絕,你在這裡看不到他們,他們也同樣看不到外面的人。待會你進去就知道了,切記,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要停留,一定要堅定信念。”蘇千華臉上的柔和首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嚴肅。

葉青竹用力的點了點頭,這個時候,葉青竹也注意到,雖然有人不斷的消失在迷霧當中,但也有一些人從迷霧當中出來了。只是這些人神色呆滯,似乎已經癡傻。

當完全離開道路之後,這些人才慢慢清醒過來。回頭看了看煉心路,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這些人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有人當場大哭,有人神情落寞。還有一些人,居然轉身再一次朝着煉心路跑了過去。若不是煉心路夠寬,還真裝不下這麼多人。

不僅僅是難民,實際上也有不少人露陰城之內的人也在這裡,現如今每天都有人前來闖鍊心路。不遠處,還有人在這裡不斷討論闖鍊心路的心得。

葉青竹甚至還看到旁邊有那麼幾個攤位,上面擺放的都是書冊,可是生意卻非常好。偷偷瞄了一眼,葉青竹不禁砰然心動,這裡賣的居然是煉心路內部的一些記錄。

蘇千華淡然的說道:“不要看那些東西,一點用都沒有。要闖過煉心路就要堅定信念。沒有強大的信念,縱然在這裡連續闖關幾十年都別想過去。去買那些東西的,都對自己沒有信心,這樣的人一個都別想過去。”蘇千華眼中似乎有些惋惜。

世人多愚昧,總有人想要取巧,卻不知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只能腳踏實地,取巧只會讓自己四處碰壁。葉青竹也注意到,擺攤的這些人,似乎每一個都是老人。

他們出售的,根本就是自己以前的經歷。無數失敗的經歷賣給那些註定要失敗的人,也不知道是對是錯。想來,那些人就算沒有購買這些書冊,也沒有意志通過吧。

這樣看來,給那些老年人一個賺錢養家的機會似乎也是不錯。葉青竹搖了搖頭,自己想這些幹什麼,不管有用沒用,不管前方的道路有多麼的艱難,自己一定要闖過去。葉青竹的眼神越發的堅定,就連身上的氣息也變得沉穩了起來。

前方道路還是和剛剛一樣,有人進入,有人離開。一切都是周而復始,沒有絲毫的變化。這種景象,也不知道持續了多少年,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蘇千華這個時候忽然小聲說道:“你不用擔心,在露陰城只要肯幹,就一定能找到適合自己的工作。就算煉心路過不去,在這裡也不用擔心生計。”

對於葉青竹,蘇千華還是有些不忍心,雖說她本來就不認爲葉青竹能夠通過。蘇千華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即希望葉青竹能夠過去,也不想看到葉青竹失落的表情。剛剛的話語,隱隱有些規勸,似乎是在勸阻葉青竹放棄,蘇千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能過去固然很好,可要是過不去,那將會是巨大的打擊。倘若葉青竹一蹶不振那該怎麼辦,小小的年紀,沒有親人的照顧,想到這裡,蘇千華心中更加惆悵。

“蘇姐姐你放心吧,我就算拼了命也要過去。”葉青竹堅定的看着前方,目光已經離開了那些不斷進入和不斷出來的人。堅定的看着前方,似乎能夠看到道路的盡頭。

沒等蘇千華說什麼,葉青竹邁着堅定的腳步朝前方走去。蘇千華伸出手,似乎想要說什麼,可話到了嘴邊,最終卻沒有說出來。只是臉上的憂愁加深了一些。相處時間不久,可蘇千華真的感覺葉青竹和自己很親近,好像是自己的弟弟一樣。

“或許能成功吧,我應該祝福他不是嗎。”蘇千華嘆息了一聲,柔弱的樣子讓人恨不得將其抱在懷中。這一刻,蘇千華身上沒有一點強者的氣息。

在蘇千華有些擔憂的目光當中,葉青竹一步步堅定的走入了煉心路,隨着迷霧的濃厚,慢慢消失在了道路之中。接下來的路,就只能看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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