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熙穿梭出銀河水幕,就看見四周的護城河中,全是體形巨大的生化海獸。這些生化海獸纔是衆人最後的屏障,只要突破過去,便是天高任鳥飛了。
成千上萬的海獸把汴秋城四周全都給封得死死的,一眼望去,涵蓋了方圓一里,即使蘇辰擁有強悍的禁術,也是難以遁過去,因爲這些生化海獸狂暴的氣息在虛空中肆虐不已,把時空都給扭曲,如果想要進行時空穿梭,都會陷入時空裂縫中,萬劫不復。
蘇辰對於此刻的情況洞若觀火,他急速運轉超弦意識,依然難以想到解決當前困境的辦法,看着折熙孤身一人冒險獨闖,心中雖然佩服他的勇氣,但蘇辰卻沒有出手的意思,只是冷冷的看着水幕後方。
衆人看見折熙破開銀河水幕,頓時都躊躇起來,但看見那水幕上的缺口正快速合攏,一個個又着急不安,突然,冬林、冬宇這兩兄弟從人羣中竄出,瘋狂的朝着缺口遁去。
在長期巨大的死亡壓力籠罩下,他們二人早就不堪重負,如果再這麼下去,冬林都會覺得自己是不是會瘋掉,對於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就宛如一個噩夢,不斷撕扯着他的神經。
看着逃生的出口離自己如此之近,冬林兩兄弟再也忍耐不下去,立刻衝了出去,其他修者瞬間就被兩人帶動,都是不顧一切的往前衝,缺口也有三丈之大,短短的時間裡,大半的修者都魚貫而出,只有少數精明的修者都留在原地。
這時,大量的生化喪屍又一次席捲過來,蘇辰的全息立體視覺中,密密麻麻的紅點糾纏在一起,在紅點的前方,有上百道綠點跳動不已,也就是說,此時還留在汴秋城中的修者已經只有一百多名,其餘的全部都跟着折熙出去了。
這一百多名修者,全都是沉着冷靜之輩,雙眼清明,實力也是出衆,左輪也赫然在其中,他一雙精密的左右宛如一臺冰冷的機械,深黑色的眼瞳一縮一漲,極爲特殊。
“他們太魯莽了,外面的生化海獸非常強大,而且它們還佔據了地理水勢,折熙他們恐怕難以抵擋。不過我們待在這裡也不是辦法,也是不好辦啊。”左輪冷靜說道,他此時的修爲比以前強大了很多,隱隱凝聚出了自己的拳意氣質,四階威壓的水準。
蘇辰看了他一眼,目光又移向了別處,突然雙手一撐,強勁的斥力猛烈勃發,把一大羣生化喪屍全部推翻,崩得遠遠的,接着他說:“我們都想活下去,但我們也都知道,想要闖出去,必須要付出代價,這個代價,或許是死亡。”
“不錯,以我們的實力,難以保證自己能夠存活下去,能夠留在這裡的人,都很珍稀自己的性命,但是,生存與死亡,並不是我們現階段所能掌控的,所以,我們只能像折熙那樣,去闖一番。”寒暮嬋突然開口道,語氣非常果斷。
隨着寒暮嬋的聲音響起,一道瘋癲的笑聲忽然從人羣中擴散出來,衆人不禁紛紛望去,蘇辰目光一凝,發現瘋癲笑聲是從一名眼神木訥、表情呆板的青年口中發出來的,這名青年就是當初從孽猿皇手下逃走的幾名修者之一,幾度引起蘇辰的關注。
“你笑什麼?我認得你,你是君家的嫡長子,君不見!你的家族已經完全毀滅了,難道你受不住打擊,瘋掉了?”一名修者皺着眉頭問道,眼神中卻帶着憐憫之色。
君不見呆滯的眼神中,閃爍出絲絲幽光,他兀自低着頭,發出低沉的癲笑聲,驀地纔開口,說:“怕死的人,只會死得更快!”
“哦?你家族所有人都死了,唯獨只剩你一個,這麼說君家全都是怕死之輩,只有你不怕死,反而活了下來。”那名修者連帶嘲諷的譏笑道。
君不見仔細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又低下頭,好像在望着自己的腳尖,又好像在尋找着什麼,他走了幾步,緩緩低下身,撿起一顆沾滿血漬、拇指大小的石子,放進嘴裡,咯嘣咯嘣的嚼了起來。
衆人紛紛都吃了一驚,不明白他爲何做出這般令人難以理解的事情來,但更另人吃驚的一幕發生在他們的面前,只見君不見嚼着石子的口中,正不斷流出新鮮的血液,好像他口中嚼的不是石子,而是血肉!
“啊!”
忽然,一道痛苦的慘叫聲響起,蘇辰陡然一驚,目光迅速移向慘叫聲的來源,赫然發現正是先前諷刺君不見的那名修者口中所發出的,在那名修者的臉上,一塊一塊的血肉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咬了下來,很是可怖,而且他的臉上正迅速潰爛,露出森森白骨。
蘇辰的眼瞳急劇收縮,把目光望向君不見,君不見的口中依舊還在一嚼一嚼的,忽然他露出沒有一絲血跡的白亮牙齒,重重一咬,那顆石子瞬間成了粉末,也在這時,那名修者的腦袋陡然炸開,來不及慘叫,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成了一具無頭屍!
“嘶!”
衆人驚見如此恐怖的一幕,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望着君不見的目光,充滿了恐懼,這種殺人的手段,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雖殺人見血,但卻不知怎麼去抵擋。
蘇辰的目光緊緊盯着君不見,他陡然想起煙焰焰和凰來儀,煙焰焰擁有時空斷層的能力,凰來儀擁有資源開發的能力,那麼,君不見也肯定是一名能力者!
能力者是處在修者之外的一種神秘職業,比神瞳者還要恐怖,任何一名能力者都擁有鬼神莫測的威能,沒有人知道能力者是怎樣形成的,因爲誰也無法解釋能力的存在。
君不見依舊低着頭,自顧自的說道:“正因爲君家的人都不怕死,所以他們全都死了,因爲,君家的所有人,全是我殺的,我君不見所殺的!而我的這種能力,就是這樣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