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點要甩上房門時才反應過來自己穿的是睡袍,悻悻的返回房間,換了衣服,拿了卡和現金。再次轉身時,地毯上的已經消停的手機又響起來了。
我滯了一下腳步,母親都在搶救室了,白新安還有空跟我磨牙。手機鈴聲一直響着,我退了兩步,彎下腰從地毯上撿起了手機。
屏幕上的號碼是白家的座機,我遲疑了一下點了接聽。
“太,太太。”保姆張阿姨顫着聲喊我。
“什麼事?”我問。
“白先生的父親說,說,限你半個小時內回白家一趟。”張阿姨語速飛快的說完,也不敢等我說話就掛斷了電話。
白新安的父親讓我回去?還限半個小時內?我捏着手機轉了一圈,還要繼續審問我?行,我回去!回去看看他們又要對我說些什麼?
我出了房間下了樓,大堂裡,溫湘庭端坐在沙發裡,面色淡然的打量着大堂裡來來往往的客人。幾乎是在我看她的同時,她也看向了我。
她起了身,從容的走到我身邊,“白太太,車在停車場,我去開吧。”
我沒說話,邁着步子繼續往外走。溫湘庭落了半步的距離跟着我往外走。
正是下班高峰期,從酒店到白家足足用了五十分鐘的時間。路上,白新安又給我打來了電話,我順便跟他講了他父親讓我回去的事情。白新安讓我在家裡等着他,說有任何事情等他回去再說。
我和溫湘庭回到白家時,已經到了晚上的九點五十分了。
“太太。”保姆張阿姨等在院子門口,見了我,她哈着腰。
“他們都在裡面嗎?”我淡淡問。
“又,又去醫院了。”她直起身,指着大廳門口的一個大行李箱說:“那是你的行李,白先生的弟弟說,他說……”她又不敢往下說了。
“說什麼?”我特別有耐心的看着她。
“他說讓你滾。”張阿姨飛快的看了我一眼。
我擡步繼續往前走,走到大廳門口想繼續往裡走時,兩個五大三粗的中年女人像鬼一樣從大門的兩側冒了出來。她們抱着胸把着大門,看向我的目光,是得意的,也是挑釁的。
這扇門,我怕是再也別想進去了。
“白太太。”溫湘庭輕輕拉了拉我,然後附到我耳邊說:“我已經給白總髮短信了。”
我笑了笑,我是想走,但我沒想被人趕走。我正大光明嫁入白家,就算我不想繼續呆在這裡,那我也得堂堂正正的離開。
我站着不動,把着門的兩個女人虎視眈眈的盯着我。溫湘庭焦急的伸頭望着院門口,張阿姨站在我側面搓着手低着頭。她來白家時間不長,這等架勢是她沒有見過的,手足無措也是正常的。
站了十來分鐘後,院門口終於傳來了動靜。五六個人同時張眼望去,最先跨入院子的是白向鶴。
白向鶴的後面是白雲朵,他們兩姐弟似乎很激動,我是從他們凌亂的腳步上看出來的。
“你果然賴在這裡不肯走。”白雲朵快步走到了臺階下,院子裡的路燈打在她的臉上,顯得她的皮膚特別白皙。她說話的語氣很尖利,但好在她聲音很柔。因此,這句難聽的話聽着也不那麼刺耳。
“這裡是我的家,我想回就回來了,怎麼?你有意見?”我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我告訴你,我爸已經答應我奶奶了,他要和你離婚,並且要你淨身出戶。”白向鶴揚着下巴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