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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道如今果真是亂了,像我方休這一老實巴交的平民百姓,走在大街上,竟然也會無緣無故被幾個三青子毒打一頓。

要說是裝拽吧,那可不見得,我方休一不留長髮二不染黃毛,三不穿奇裝異服,四不是什麼彪型大漢,那五,就更不是奶油小生了,竟然也會讓幾個三青子看不順眼,硬是把我從頭到腳的教訓了一番。

事情還得從那晚和方舟從何睿家出來說起。

我們從何睿家出來以後,因爲不順路,再加上天晚了,她家也挺遠的,我就沒讓方舟送。

也因爲何睿照片的事,她不但沒懷疑是我拍的那些照片弄到網上去,而且還從頭到腳的幫着分析前因後果,還了我一個公道,所以特高興。

這一高興了吧,飄飄欲仙的,就想走路回家當散步,反正離家也不是很遠。可就是那麼的走着走着,突然就捱了幾個三青子一頓打。

不用你猜,挨的這頓打還真的不輕,讓我整整在醫院裡躺了一個星期纔出院,而且還不是全愈了纔出院,而是我心疼兜裡的銀子,提前出了院。

你說,我總不能十天半月的在醫院裡耗着,雖然公司給報銷三分之一的醫藥費算是人道,可那另外白花花流出去的銀子,我方休可心疼着。

在家休養的一個多星期,何睿經常來照顧我。她說反正沒找到合適的工作,閒着也是閒着。

方舟也來,只是來得較少一些,但幾乎天天給我打來電話。聽說她爸媽回來了,在老人的眼裡,她是個乖乖女,所以很少出來。

不過,我從沒讓她們姐妹倆在我屋裡碰過面,雖然我跟她們都沒什麼扯不清的關係,但她們是姐妹,我不想傷害誰。

也就是在家休養的這一個多星期裡,我逐漸想透了我爲何要挨三青子這頓打的原因。最後的結論是:被人報復。

理由很簡單,常理推,不管怎麼着,我想我方休也不會礙着三青子的眼。

其次,幾個三青子從一開始打我直到結束,自始自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第三,他們在打完我以後,沒拿走我的手機和皮夾子裡的一毛錢,顯然,他們不是爲了謀財害命。

那是什麼原因才致使他們無緣無故的來打我呢?很顯然,他們是受人指使,所謂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再或者,是爲了朋友兩肋插刀也在所難免。

那,想借別人之手來教訓我的人又會是誰?

我方休長這麼大,雖然骨子裡認死理,但好像到目前爲止,還沒真正得罪過什麼人,不管是爲朋友兩肋插刀,還是在情場路上遇到的敵人。

想來想去,只有兩種可能。

其一,被鄢然報復。她不是一直罵我是個沒心沒肺無情無意的負心漢麼?報復一下解下心頭之恨,也情有可原。

或者,被鄢然的老公報復。鄢然不是和他離婚了嗎,離婚後,他看着剛兩歲的孩子整天哭着鬧着要媽媽,爲解奪妻之恨,他顧人想廢了我。

可是這種假設幾乎不可能。因爲,他如真想解奪妻之恨想廢掉我,那我不斷腳起碼也要斷手,絕對不會這麼簡單的只承受一下皮肉之苦。

其二,那晚我和方舟被卓瑪跟了哨。他想教訓我,讓我知難而退。

想到這,我突然後悔起來,直罵自己簡直就是個笨蛋。你想想看,如果那天晚上卓瑪果真跟蹤了方舟,他完全可以只跟蹤方舟的車而沒必要去跟蹤她的這個人,他就呆在車裡不出來,然後守株待兔的等着我們出現。

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解釋更合理。除了這了這個解釋,我再也找不出個更好的理由來。

等着吧卓瑪,鹿死誰手,還沒定數呢。

我心裡這麼想着。

不過,捱打歸捱打,心裡也還蠻高興的,沒什麼怨氣。

爲啥?因爲這兩個星期以來,方舟的短信一串又一串,像抹了蜜似的甘甜。你要知道,方舟這丫頭片子,可沒有半點女人柔情,典型的野蠻加野蠻之三青類,在她的字典裡可是沒有憐愛二字的。

再者,就是何睿對我的照顧,像姐姐照顧弟弟似的無微不至,雖然每天給我吃的那些不怎麼樣的飯菜,並不是出自於她的手,但吃起來卻特別香甜。

想我方休,兒時因爲姐妹多,六歲時就被送去親戚家,十二歲纔回到父母的身邊。其間,什麼樣的酸甜苦辣沒有嘗過?什麼樣的冷嘲熱諷沒有聽過?什麼樣的坎坷沒有經歷過?

因家裡貧困,幾個姐姐都只初中畢業,就出去打工了,也因爲自己曾有六年的時間寄養在別人家,對於父愛母愛感知甚少,至於被姐姐寵愛的感覺,可以說是從來不曾有過。

所以,我依戀何睿在我不能動彈的時候,小心翼翼的一口一口餵我飯的那種感覺。

也許你會說:“哼,方休,你就賤吧,我看你能賤到什麼時候。”

是,我不否認我賤,我要是不賤的話,我就不叫方休而棄宗改姓叫長休了。我要是不賤的話,也不會整天和方舟發着那些簡直肉麻的短信了,更不會在何睿餵我飯的時候對她說“你真好看”之類的混蛋話了。

不過,說真的,我還是很感激何睿的,如不是她,我還真不知道會怎樣。

你想想看,剛進醫院的那會兒,一個大老爺們躺在牀上,動也不能動,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臨牀病人的家屬一會給他吃這一會給她吃那的,那不是比死了還難受嗎?

所以我方休,這一輩子心裡都會好生記着何睿的,記着那個善良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