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自取其辱

賀蘭僧伽覺得他沒必要害怕房俊,畢竟此地乃是魏府,今日更是衡山公主成親之日,縱然房俊再是跋扈,又豈敢在這等場合發飆?

再者說了,自己今日挺身而出,是代表關隴貴族出一口心頭惡氣,那麼多的關隴子弟盡皆被房俊指使麾下兵卒打斷腿,對於關隴貴族來說不啻於奇恥大辱,縱然這背後有許多權衡、鬥爭,但丟了面子總歸是事實。

這一桌子絕大部分都是關隴出身,難道自己硬剛房俊,他們還能看熱鬧不成?

就算不能幫襯自己出手,拉個架總該可以吧?

所以他完全不怵。

房俊也沒料到賀蘭僧伽今日好似吃了火藥一般,被他戟指喝罵得一愣,旋即站起身來。

“嘩啦!”

賀蘭僧伽那一桌嚇得紛紛起身,周道務、杜荷甚至退了一步,驚慌失措的看着房俊,其餘人也連連勸阻:“二郎,息怒!”

“二郎,今日衡山殿下大喜,萬勿衝動!”

賀蘭僧伽左右轉頭看着身邊這些人,汗都下來了……

娘咧!

好歹都是關隴出身,與房俊之間的矛盾早已經不可轉圜,此刻自己挺身而出,你們卻一個個嚇得這般模樣?

還好自己足夠鎮定,沒有貿貿然的衝上去,否則連個拉住自己的人都沒有……

獨孤謀和程處亮也嚇了一跳,連忙起身拉住房俊:“二郎,萬萬不可!”

房俊兩手一攤,無奈道:“此間犬吠相聞,不勝煩擾,某聞之厭煩,不可與之同席。二位兄長不必擔憂,某隻是想要換一個地方而已,難不成二位以爲某是個不分場合恣意衝動的棒槌不成?”

獨孤謀與程處亮大汗,難道你不是?

不過房俊既然沒有跟賀蘭僧伽較勁的意思,便鬆了口氣,拉着房俊往外走,道:“既然如此,吾二人陪着你便是,咱們找個清靜所在,好好的飲上幾杯,離那些個不知所謂的傢伙遠一些。”

房俊道:“正該如此!”

三人魚貫而出,聯袂離去。

留下堂內幾人面面相覷……

賀蘭僧伽忍不住羞惱之意,不滿道:“爾等何故如此懼怕房二?如今吾等與那房二早已勢成水火,若不能壓制其氣焰,則關隴顏面無存矣。結果你們瞅瞅自己,簡直如避蛇蠍、退避三舍,全無半點關隴男兒之血性!”

這話是衝着大家說的,但是眼睛卻一直瞪着周道務。

周道務祖籍汝南安城,非是關隴子弟,但是自其父周紹範開始便投靠關隴,與關隴一脈同氣連枝、聲息相聞,他這個營州都督的官職都是關隴貴族們一起發力爲其爭取而來。

更別說此前周道務與房俊仇隙甚深,曾被房俊打破頭顏面掃地,結果眼下自己挑戰房俊的時候,這個傢伙嚇得躲開老遠……

簡直就是個慫貨。

周道務面露尷尬,陰晴不定,兀自辯解道:“吾等豈能同那棒槌一般見識?他惡名在外,再是過分無人覺得稀奇,自看作理所應當。吾等若是與其打在一處,反倒被認爲蓄意挑釁,尤其是陛下對其信重非常,若是大家一起攪合了衡山殿下的婚宴,你認爲陛下會處置誰?”

賀蘭僧伽怒哼一聲,再未說話。

他也只是想要找個臺階而已,否則自己如何下得來臺?可偏偏有人不讓他如願……

杜荷撣了撣衣袍,坐了下來,陰陽怪氣說道:“大家都是明白人,沒有誰是傻子。你賀蘭駙馬心中看不慣房俊,是何緣由大家都知道,就算你去跟房俊決一死戰,又何必將大家拉下水?”

賀蘭僧伽怒道:“放屁!老子乃是爲了給咱關隴出頭,否則與他房俊哪裡來的私怨?”

杜荷“嗬嗬”笑了一聲,慢悠悠說道:“前兩年,房陵公主時常出入房家在驪山的莊園,甚至隔三岔五的便在湯泉池子那邊小住個兩三日,有關於房陵公主與房俊之間的言論,長安城街知巷聞,荷蘭駙馬難道要跟吾說,你不知道?”

什麼替關隴貴族們出頭,他根本就不信。

這個賀蘭僧伽雖然是賀蘭氏的嫡子,平素卻吃喝玩樂不幹正事兒,半點能耐沒有還心胸狹隘,雖然房陵公主與房俊之間大多數人都認爲並無私情,但房陵公主數次入住房家卻是不爭之事實,作爲丈夫,賀蘭僧伽豈能不心存懷疑、如鯁在喉?

房陵公主的豔明天下皆知,與壽春縣主的夫婿楊豫之有染,從而被駙馬竇奉節捉姦在牀,楊豫之更被竇奉節私刑殺之,此事鬧得沸沸揚揚,致使房陵公主名節盡毀、世人厭之。

兩人和離之後,李二陛下爲房陵公主張羅婚事,選中了賀蘭僧伽。此時的賀蘭氏早已非是當年關隴大族、鮮卑雄部,家世每況愈下,賀蘭僧伽自己又是個沒辦事的草包,哪怕明知房陵公主不知檢點,卻依舊毫不遲疑的允了這門婚事。

然而越是缺少什麼,就越是在乎什麼。

成婚之後,賀蘭僧伽發現房陵公主已經不僅僅是不知檢點了,其姘頭遍及長安,背後的指指點點令賀蘭僧伽惱火不已,夫妻兩個時不時的便大鬧一場,卻又懼怕房陵公主的權勢,更捨不得駙馬這個名頭,只能一次次忍氣吞聲。

今日賀蘭僧伽針對房俊的挑釁根本就是莫名其妙,任誰看了都知道根本是在沒事找事兒,傻了纔會跟着他往裡摻和……

聽到杜荷毫不客氣的將賀蘭僧伽的糗事和盤托出,在座幾人難免目光遊移,心裡都憋着樂。

柴令武更是哈哈大笑起來,毫不在意賀蘭僧伽難堪的臉色,揶揄道:“杜二郎這話說得有待商榷,大抵是冤枉了賀蘭駙馬,否則依你之言,豈不是每一個與房陵公主有染的人,都要防備着賀蘭駙馬找麻煩?這個就有點難爲人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賀蘭駙馬怕是寡不敵衆,要吃大虧……哈哈哈!”

衆人不禁莞爾,這也太損了,哪壺不開提哪壺,拿着刀子往心尖尖上扎啊……

賀蘭僧伽勃然大怒,羞憤難當,狠狠一腳將椅子踹翻,揚長而去。

他以爲自己成爲了駙馬,便是皇族中人,可以憑此將賀蘭氏日漸低落的地位擡升起來,卻未想到即便他成爲了駙馬,地位未見得擡升,反倒是成爲了所有人的笑柄。

不僅在房俊面前毫無尊重可言,便是並應該與自己站在一處的“同伴”都心生鄙夷,看不起他……

遂安公主駙馬竇逵搖了搖頭,坐到桌旁,說道:“這人膚淺粗鄙,偏又自作聰明,真以爲房俊被暫停了兵部尚書之職,跑到書院當中潛居起來,便是他能夠隨意搓圓捏扁了踩上一腳的?這等無知之徒,當予以保持距離,否則極易被其牽累,平白惹上災禍。”

他與竇奉節同宗,小時候很是敬仰竇奉節,結果這位竇氏族人當中算得上出類拔萃的族叔被房陵公主所累,設下死刑殺了房陵公主的姘頭、壽春縣主的駙馬楊豫之,被李二陛下投閒置散不聞不問,一世前程盡付東流,不僅對房陵公主滿含怨氣,連帶着也不待見賀蘭僧伽。

雖然關隴貴族出身北魏六鎮,大多數都是鮮卑血統,對於貞操名節之事並不看重,但似房陵公主這等連累自己丈夫前程盡毀的蕩婦,也絕對被歸納於浸豬籠的那一類,受人唾棄。

賀蘭僧伽居然指望着藉助房陵公主的身份攀上高枝,這種人誰能不避而遠之?

周道務則陰沉着臉,自己斟了一杯茶,呷了一口,一言不發。

周家乃是汝南大族,從來都未曾進入關隴貴族的核心,如今局勢顯然已經到了緊要的關頭,關隴與皇權的爭鬥愈發激烈,說不得哪一天就要徹底激化,激起漫天風雨。

自己的前程何去何從,或許應當謹慎考量一番……

第六百八十七章 欺負人第一百三十章 返京第4290章 斷尾求生第一千三百一十六章 以命搏命第一千七百二十六章 不思量,自難忘第五百五十四章 就是豪橫第三百四十七章 糾正路線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最壞準備第六百七十七章 搞大發了!第七百七十七章 對質第五十一章 勒石記功第三十八章 後退無路第五百九十一章 公主威武第七百二十六章 具裝鐵騎!第三百二十三章 權力爭奪第一千三百零九章 威懾第一千八百二十五章 御書房內,君臣奏對第兩千零二章 迂闊之談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殉葬第一千五百五十七章 太子追問第八百一十四章 再造傳奇第五百七十三章 上官儀第二百四十八章 野心勃勃第二百六十一章 悠閒第一千八百七十六章 拼死一搏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君如舟,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中)第六百五十八章 天作之合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誰比誰不講理第六十一章 某的習慣,是幫親不幫理第五百五十二章 尋釁滋事第五百零三章 與君同行第四百三十三章 犯顏死諫第四百八十九章 立功授勳第七百四十二章 良言相勸第六百九十六章 東宮班底第三百一十二章 愛蓮說第一千九百一十一章 擋箭牌第四百八十章 九錫之禮第一千二百九十二章 孤注一擲第一千零九章 殺雞儆猴第一千一百七十四 識時務者第一千四百七十六章 局勢緊張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暴力施政第七百一十八章 前途叵測第一千七百六十一章 血腥屠殺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 重返長安第七百四十一章 陛下不講究(求月票)第四百二十三章 微臣遵命第一千六百八十四章 人品低劣第八百一十九章 求人說項第一千五百七十二章 信心不足第一千四百三十四章 你錯了!第五十三章 怒髮衝冠第七百八十章 人與禽獸 (求月票)第二百四十七章 頗有深意第一千六百八十一章 官要早升,命要活久第三千一百零三章 一舟橫江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爭執不下第八百九十章 會獵安市第三百四十三章 臨行第一千四百五十二章 就這麼決定了第五百五十一章 闔家(上)第八百六十五章 作繭自縛第六百一十四章 才高九鬥?(下)第一千四百二十四章 分化第六百三十七章 大鬧平康坊(中)第六百四十八章 知我者李二第一千五百四十一章 理想很豐滿第一千四百八十八章 不打你一頓,我心中不爽!第一千三百五十八章 局勢逆轉第一千四百七十七章 風情絕代第一千八百二十五章 生米熟飯第三百八十九章 定時爆破第一千八百五十九章 敲打拉攏第二百一十二章 絕境第二百九十八章 武氏兄弟第三千八十七章 圍點打援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城破投降第五十章 不明所以第一千五百二十二章 扼守咽喉第五十三章 英雄造時勢第一千兩百一十六章 惡毒之計第一千五百零八章 圍魏救趙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 血戰平穰第一千九百六十一章 莫名的衝突第三千一百二十六章 相互試探第六十三章 夫人不讓……第四十六章 假傳聖旨第一千七百二十一章 利慾薰心第九百二十三章 好奇寶寶第八百三十七章 暗鬥【求月票】第二十六章 東突厥之絕響!第三百九十七章 姐妹第三十一章 前途茫茫第一千四百九十四章 大破敵騎第三千一百三十八章 岌岌可危第三百四十九章 傷兵營第四百零二章 有人哭,有人笑第一千三百九十三章 權力鬥爭第五百二十六章 一箭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