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李二將手中的黃紙狠狠拍在桌子上,喘着粗氣狠狠的瞪着桌案,怒吼道:“好啊,都很好,朕爲了你們睜隻眼閉隻眼,結果一萬頭耕牛沒了。”
“你們都是真的好大臣。”
聽到這話,房玄齡和魏徵慌忙躬身作揖:“陛下息怒。”
其他的宮女太監急忙跪了下來,渾身顫抖地趴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王德,讓他們退下。”李二深吸一口氣,強忍着怒火開口道。
“是。”站在一旁的王德,帶着那羣宮女和太監便退了出去。
李二看着那羣宮女和太監的背景,眼神閃過一絲的鋒芒,房玄齡和魏徵頓時感覺到有種如同泰山壓頂一般的壓力直衝衝落在他們背上。
“都是朕的錯。”李二喃喃道。
房玄齡看了一眼李二,嘆口氣走出來開口道:“陛下,錯不在於陛下。”
“誰能想到禁牛令會導致耕牛越來越少?”
“陛下,現在當務之急是想到一個補救的方法。不然數年之後,我大唐將無可耕之牛。”
魏徵也站了出來,他已經平靜多了,擡起頭看着李二,“陛下,此非陛下之過,還請陛下重拾雄心,切勿被一時失意打到。”
李二深吸一口氣,衝着兩人擺擺手,“無妨,朕知道,你們二人坐吧。”
“你們二人是如何想到查耕牛這件事的?”
話音落下,兩人愣住了。
如何想到的?
難不成我直接開口告訴你,我們是吃牛肉的時候,韓掌櫃告訴我們的?
魏徵和房玄齡對視一眼,默契地搖搖頭。
這吃牛肉的事情不是什麼大事,就不提了。
“陛下,這是韓掌櫃所言。”
“我們只是進行了查證一番。”
“又是韓元?”李二有些頭疼地揉揉腦袋,靠在椅子上無力的吐槽道。
“怎麼什麼東西到了他哪裡就是一堆漏洞?”
聽到李二的這一番話,房玄齡頓時一愣,什麼叫做‘又’,難道除了他們兩個還有別人?
李二看到兩人疑惑的樣子,無奈的開口道:“昨日太子急匆匆的回宮,二話不說衝到御書房,就跟朕說禁牛令不行,牛隻會越禁越少。”
“我還以爲他又是聽信誰的胡言亂語,結果他告訴朕是韓元說的。” щщщ●ttkan●C○
“原本朕還不信,打算讓人去查看一番,結果今日...”
房玄齡也是一臉苦澀的搖搖頭,他也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如今結果就擺在他們面前,他們不相信也不行了。
李二的心情明顯有些失落,不斷的唉聲嘆氣起來。
可作爲敢隨時隨地指着李二鼻子罵的魏徵自然是管不了那麼,沒有問題最好,既然有了問題,那麼就要解決,唉聲嘆氣有什麼用。
魏徵站起來,看着李二朗聲道:“陛下,如今既然已經發現問題那麼就要去補救,如今還不算太晚,一切都能來的急。”
“是啊,陛下,切勿失去信心。”房玄齡也起身,作揖道。
李二看着一臉嚴肅的魏徵,氣得有些牙癢癢。
這貨怎麼看着那麼討厭人呢?
話是這麼說的,你安慰一下朕能死嗎?
李二再次低下頭,不去理會魏徵。
什麼時候你好好跟朕說話,朕在回答你,朕先想想此事怎麼解決。
召集大臣從新商討一番?
李二不由得搖搖頭,這個是肯定行不通的,
當初這個禁牛令就是他們搞出來的,都一堆問題,再讓他們想別的估計換成別的問題。
韓元?
李二頓時一樂,這個問題是韓元提出的,他肯定有對策,沒有對策他絕對不會提出來。
李二想到這裡渾身輕鬆起來,嘴角不經意的上揚了起來。
魏徵等了半天也沒見到李二有任何反應,頓時急了,走到李二面前,大聲喊道:“陛下,還請陛下下令召集羣臣商討此事。”
“嘶。”
李二頓時打了一個顫,身子猛地往後一躺。
看着魏徵那黑乎乎的臉,李二頓時臉色鐵青了起來,嘴脣直抖。
你個田舍奴是最近沒事幹了嗎?整天閒着沒事過來給朕找不快。
李二擡起頭,臉色有些不自然,開口道:“此事朕自有主張,待會朕會親自召集大臣前來商討。”
“沒事你就退下吧。”
魏徵頓時一愣,這是想要趕自己走?他正要拱手,再次進諫,身邊的房玄齡拉了魏徵一下,對着他微微搖頭。
魏徵這才強忍了下來,一臉的不樂。
“臣告退。”
魏徵冷哼一聲,拱手作揖道:“臣告退。”
兩人便離開了御書房。
“田舍奴啊!田舍奴!你長本事了!敢吼朕!”李二見到兩人走遠了, 頓時猛地站起來,指着門口破口大罵起來。
罵出來之後,李二才長出一口氣,一臉的輕鬆坐了下來。
“韓元這小子果然沒有說錯,罵出來就舒服多了。”
“王德,召趙國公來了。”李二靠在椅子上揉着太陽穴,對着緊閉的殿門說道。
“是陛下!”門外迴應了一聲。
皇宮外。
魏徵黑着臉看着房玄齡有些不樂意的說道:“房大人,爲何不讓我繼續進諫?”
房玄齡看了一眼魏徵,嘴角一抽,猶如便秘一般地說道:“你啊...幫你還不跑過來問我。”
魏徵心裡頓時一暖,可嘴上依舊冷冰冰的開口道:“直言進諫是臣子的權利,如今出現問題,陛下自當前去補救。”
看着魏徵還是這副嘴硬的樣子,房玄齡嘆口氣,擺擺手,“我說不過你,玄成,你早晚因爲你這張嘴吃虧。”
“記住,他是皇帝,你是臣子,君臣有別,皇帝更是要面子的,你指着他開口諷刺一頓有什麼用?”
“除了能讓皇帝記恨你還有什麼用處?他嘴上說着你對,不會去改變的。”
“進諫有很多方法,你沒必要使用這麼強硬的進諫方法。”
魏徵聽完,臉色一黑,甩甩袖子便拱手說道:“多謝房大人指點,我先告退了。”
說完,魏徵便昂首挺胸地離去。
房玄齡看了一眼魏徵,嘆口氣。
自己這一番真心話他肯定一句沒有聽進去。
“是啊,你要是改了你就不是魏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