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二房搬入侯府,定國侯夫人那是不意外的,他就是再怎麼無知,也是當了多少年的定國侯夫人的,也知道他們定國侯府一脈,如今除了二房的一脈,已經沒人能夠扛起來了。
夫妻感情不錯的時候,定國候也同定國侯夫人說過,聖人早就屬意二房的二郎。
只不過那時候他們夫妻認爲,裡面還有能作爲的餘地,或許不是非得池二郎,或者能把池二郎捏在手裡,不然就毀掉。迴避了這個最有可能的結果。
隨着定國候的越發不中用,定國候夫人就猜得到,二房出頭怕是已成定局,尤其是定國候昏迷不醒之後,定國侯夫人就知道,再也不能擋在二房的前面了。
冊封世子的時候,定國侯夫人撐住了,可真正知道,二房竟然住進了老侯爺的院子之後,定國候夫人還是淡定不起來了,
竟然是住進了老侯爺的院子。定國候夫人氣的摔碎了屋裡自從貴妾進門以來一直再用的瓷器。
要知道定國侯夫人自認爲這段時間已經能夠凝神靜氣的面對任何問題了。因爲大半年都沒有換過屋裡的用具了。即便是小妾百般挑釁,他都能從容面對了。沒想到這二房才進府就逼得他破功了呢。
誰知道還是修煉的不到家呀。定國候夫人本打算,要活的長長久久的,死活都不給這個世子騰地方,讓他就是當了世子也一樣的憋屈。她就要活活的膈應死二房一家子。
還想着若是二房敢讓喪門星的兒媳婦挪地方,她就正好有了說辭,第一個就參奏這位世子爺欺負孤兒寡母,連寡嫂都容不下呢。他要把二房的名聲弄得臭不可聞,他要讓二房在大街上走着都有人扔臭雞蛋。
誰知道,誰知道,鎖了這麼多年的園子,就這麼落到了二房的頭上呀,那可是老公公生前,帶着兒孫們練武,同那些老部下們過招的園子呢。
定國候夫人對那個園子愛恨交織,之所以從來沒有打過這個園子的主意就是因爲,老侯爺生前就不喜歡她,之所以弄了這麼大一個園子,就是爲了躲得他們大房遠遠地。老侯爺不願意看到文弱的大孫子,雖然侯爺從來沒說出來過,可整個侯府上下誰心裡都明白。
而且她的大朗,身子從小就弱,跟練武什麼的沒有緣分,這個練武的園子,對他家大朗的刺激多大呀。定國候夫人對這裡充滿了排斥,從心裡膈應這個地方,所以即便這裡是整個侯府最規整的地方,定國侯夫人也從來沒有染指過。
可她也沒想過讓別人染指,這也是爲何定國侯府對這個園子如此恭敬地原因,因爲不願意住進來的侯爺夫婦,一直都以尊敬老侯爺,不願意破壞老侯爺的住處的因由,而把這個地方給擱置了。
畢竟沒人能擋着定國候夫婦盡孝懷念老侯爺不是。很是光明正大的理由。
誰知道二房就這麼堂而皇之地進去了呢。能不生氣嗎。定國候夫人恨不得現在過就過去,把那老侯爺的院子給平了,早知道當初就該直接把那院子給拆了纔對。恨呀,好恨呀。
至於定國候,醒倒是醒過來了,不過醒過來的時候,二房已經搬進來了,怎麼就那麼剛剛巧呢。兩位池老爺不知道要感嘆這位侯爺倒黴的剛剛好好,還是要感嘆二侄子福星高照,搬家連個搗亂的都沒有。
爲了不把這位定國候直接給刺激的在死一次,池家兩位老爺有志一同的把這件事情給瞞下來了。
太醫可是說了,這位侯爺如今比較脆弱,擱不住大喜大悲的刺激。必須靜養。就是上朝對這位侯爺來說怕都是比較費腦子的事情了呢。
聖人體恤老臣,都已經順便把定國候不必在****上朝的口諭頒發下來了,讓定國候休息的一點後顧之憂都沒有呢。
世子夫人大大方方給芳姐送過恭喜的便籤,還有恭賀喬遷之意的賀禮,人家說了,守孝之人,不敢隨意走動,還望見諒。可心意成成的。
至於大房如今僅剩下的半個人,也就是貴妾,那心思當真是讓人捉摸不透的。
就是三房同四房,對這位貴妾的行爲也非常的不理解,原來的時候憋着狠勁生兒子,爲的還不是爭世子嗎,他們侯府的爺們一個一個的被潑了多少的髒水呀,都是這個貴妾做的,
可到了池二郎這裡,竟然老實了,還親自給二房做了點心上趕的送過去,當真是讓人猜不透,不過她也就是個妾,雖然是貴的,可在侯府頂多算是半個人。倒也沒人怎麼在意。
包括被她示好的芳姐一家。也沒怎麼把這位貴妾放在心上。
這位官家出身的貴妾,心思也確實挺微妙的,知道世子是當初有過一眼之緣的玉面郎君的時候,那張飽受定國候璀璨的臉蛋,竟然一瞬間神采飛揚,比自己生的兒子當了世子還激動呢。
心跳快的比當初同定國候洞房的時候還快呢,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手上就已經拎着食盒去二房的地界上徘徊了。
雖然被雙冒給打發了,可這位依然臉色紅潤的讓身邊的兩個丫頭差異,夫人這是中邪了嗎,怎麼跟迴光返照一樣,精神的這麼突兀呀。
夜晚睡下的時候,這位官家出身的貴妾,更是輾轉反側,羞澀仿若身邊躺了纔剛洞房的郎君一樣。就想着明日能不能一睹世子的風采了。
至於定國候,對不住這位懷春的少婦,根本就沒想起來。
孩子們換了新地方,難免不習慣,夜裡池二老爺在沒心沒肺的大孫子後面舔着臉要陪。
胖哥就不知道他家祖父如此的婆媽:‘您放心,孫子跟侍衛們一起打獵的時候,荒郊野外都睡得的,沒有問題。’
池二夫人撇嘴,自家老爺怕是在他親爹的地盤上休息不好,想要跟孫子一塊,找點安全感呢。
抱着小孫女:“嬌嬌呀,跟祖母睡好不好。”
小孫女看看親爹,到底點點頭。教養嬤嬤們說了,她大了,不能在膩在爹爹身邊了。
池二郎看着自家小閨女,那是捨不得放手的,不過到底男女有別,他這個當爹的也不能總是抱着閨女,揹着閨女的。
最主要的是,最近這段時間閨女同他好像不親了,這位老爹看着閨女依偎在老孃懷裡心裡有點不是滋味。眼巴巴的看着閨女,可惜他家嬌嬌沒怎麼在意。
二胖同學看着哥哥妹妹都有了依靠,拉着芳姐的衣襟兒:“娘,兒子跟您在一起。”
池二郎拎着兒子:“丟不丟人,多大了還找娘。”
還沒說完呢,二胖同學的嘴巴就咧開了,不是要笑,是要哭。
芳姐趕緊的把兒子給摟緊懷裡:“好的,跟娘住。”
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一家子的居住問題。
池二夫人抱着自家嬌貴的小孫女,喜氣盈盈的走了,還不忘給自家老爺一個鄙視的眼神。
胖哥無奈,真想同祖父他老人家說一句,孫子不怕。看着祖父誓死要相陪的勁頭,默默地把人給領走了。
剩下二胖同學,抱着自家老孃的脖子,高興地直流口水。終於輪到他這個不長不幼,不是女娃子的老二在爹孃懷裡撒歡了。
大概只有池二郎臉色比較黑。先是閨女不要他了,在是同夫人之間多了個累贅。
怕是夜裡沒法同夫人用成人的方式慶祝一番喬遷之喜了。
一夜好睡,也就是池二老爺半夜爬上了大孫子的牀,愣是抱着胖哥睡了一夜,爺兩早晨起來,胳膊,脖子各有不舒服之外,剩下的都很美好。
晨練的時候,胖哥拉箭胳膊都擡不起來。脖子也歪着。
池二郎一身的短打,夜裡沒有發泄掉的多餘精力,只能早早的起來這裡寬廣的練武場了,順便找找當年同祖父他老人家練武的感覺:“沒睡好,不是說什麼地方都能睡嗎”
胖哥幽怨的扭扭脖子:“祖父他老人家纏了兒子一夜。脖子都歪了。”
好吧,想起來自家老爹,池二郎神奇就理解了,按照自家老爹的邏輯,估計是用大孫子辟邪呢,最重要的是閉着老侯爺呢。
哈哈哈,這個還真沒法跟兒子說。估計他爹這股子勁頭拗不過來之前,兒子都要遭罪了。
池二郎停下手上的動作,大手放在兒子的肩膀上給兒子按摩:“恩,那是祖父,本就該多親近親近。”夠厚道沒有掀老爹的老底。
池二老爺睜開眼,自家孫子已經起牀了,感嘆自家乖孫子有出息,是自己這個祖父生兒子生的好,才能養出來這麼出息的孫子,他池二老爺對得起列祖列宗,對老侯爺終歸是個交代,。想來自家老爹看在這上面,也不會太過找自己這個兒子的麻煩。
想到這裡,池二老爺心請大好,然後神清氣爽的起牀了,大孫子這裡果然好眠。一夜什麼都沒有夢到。
人家池二老爺就想了,他家老爹若是真的怨他,看在他給池府生了這麼好的孫子面上,也該少抽兩鞭子纔對。
抱着大孫子睡雖說不爲了辟邪,那也是爲了增加籌碼的。鬼神之說雖然未必可信,可也不願意夜裡做夢夢到被抽鞭子呀。可見池二郎對於老爹還是瞭解的。
庶日就是大年二十九,芳姐跟在婆婆還有兩位嬸嬸身邊,先是去了定國候同定國候夫人那裡請安問好,畢竟頭一天進來,怎麼也得拜碼頭,不然禮教上說不過去。
定國候躺在牀上,看着進來的二房一家子,在聽到池二郎請安的問候,先時,沒什麼反應,等過半會之後,眼睛越爭越大,若不是有池二老爺在邊上隨時搖了一把,怕是就暈過去了。
池二郎心說,看侯爺反應,怕是真的落了病根了,不然該當時就暈過去纔對呢。
池二老爺:“侯爺,您切放心,往後有二郎在身邊幫着,您也能安心的修養,身子定然能夠修養好的。”
池二老爺勸導的非常誠心,邊上的池三老爺同池四老爺給子撇頭不答話,老二這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呀,怎麼勸得那麼真誠呀,有他們二房在,侯爺能修養的好就怪了。
定國候嘴巴唔囊半天,氣的話更說不清楚了。
池二郎:“侯爺的擔心,侄子都明白的,朝堂那裡,聖人已經特許,侯爺不必每日上朝了。”
定國候再次翻白眼,大勢已去呀。
定國侯夫人冷哼:“二郎好手段,侯爺可是有個好侄子呢,侯爺怕是不知道,咱們定國侯府的世子如今就住在老侯爺的園子的裡面呢。”
池三老爺,池四老爺低頭不語,心說原來最盼着定國候在死上一死的竟然是這位大嫂,不然怎麼就什麼刺激說什麼呀,這不是要氣死定國候是什麼呀。
定國候胸口祈福的幅度大,小妾上前給侯爺撫胸:“您高興也該悠着點,太醫說了,您這身子,忌大喜大悲,可不能在由着性子來了,要淡定呀。”
好吧,這位貴妾也是個怕定國候已下載死不了的。
一屋子的老爺被這位貴妾的一句話,給說的臉色通紅,用一種你我都知道的眼神看向定國候,聯繫定國候發病的因由,這句‘不能隨着性子來,’的意思實在是太有浮想聯翩的餘地了。
就說這女人是個妖精,什麼話都說得出口,當真是有辱斯文。
定國候大概也是想起來自己怎麼死過去的了。終於心口一陣悶疼,醬紫色的嘴脣裡面噴出來一口鮮血。
衆人趕緊的喊太醫,亂成一片。
芳姐心說原來噴血這麼痛快呢,說噴就噴了,不用醞釀情緒的。還有就是定國候真的經不住刺激,太醫的水平真不錯。
小妾偷眼看向定國候世子,眼裡溫柔似水,就盼着定國候再也不要醒來纔好。
身邊的兩個丫頭,看到這位夫人的眼神,順着看過去,差點當時就趴下,小夫人要作死呀,他們雖然來的時日不多,可對於這位世子夫人的傳說還是聽了不少的。
最重要的是這位小夫人的念想真的隔着山隔着水的。百分百禮教範圍之外的,就不怕進豬籠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