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侯嘆氣:“是呀,咱們還有大娘呢,那孩子是個懂事的呢,有那孩子在,大朗好歹能安慰一些。至於其他的,你倒也不用多說,現在恐怕不是我這個定國候能決定的,說句不外傳的話,依我看就是上面也是屬意二郎的。”
定國侯夫人眼神驚異:“怎麼會,那二郎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四品武官而已,京城說大不大,可四品武官那也是一抓一大把的呢。這且不說,這定國候裡面的事情,難到不是侯爺說了酸嗎。”
定國侯搖頭:“莫要小看了二郎,當年二郎去引雷上那等地方,如今看來顯然是上面屬意的,即便面上沒有什麼褒獎,恐怕也是簡在帝心,這孩子心裡恐怕也是明白的。定國候府那也是聖人封的定國候府,是朝堂的定國侯府。尤其是我們一個府邸的事情。”
定國侯夫人恨得咬牙:“就說那二房沒有看上去那麼清高嗎,這是爲了侯爺這個位子,連命都拼上了呢。我看那二郎也不是個好的,小小年紀,他兄長還沒怎麼地呢,就開始四處鑽營。”
定國侯:“也莫要如此說,實在是太過偏頗了。二郎那孩子還是不錯的,若是真的爲了這個,是那等貪生怕死之輩,何苦如此折騰。說起來別看定國侯府兒郎輩出,也就是二郎能頂起我定國侯府的門楣。你看三房,四房,有像樣的嗎。”
定國侯夫人跟着發愁:“我也就是說說,若不是二郎真的不錯,我怎麼會被他三番兩次的頂撞,無理都不計較,說起來我們大郎那也是頂頂好的。若是身子正氣,是個好的,我定國侯府的門楣何必讓他人撐起來。又何苦處處遷就二房。說起來還是應該讓二郎娶了我孃家侄女。還有比這個能讓二郎跟咱們更親近的法子嗎。”
定國侯跟着嘆氣,就沒法跟自家夫人說,文武殊途,即便是大郎是個好的,跟二郎比起來。還是二郎更適合定國侯府一些。畢竟是軍功起家的侯府。文人用途不大。不過那是自己親兒子,若是身子爭氣,即便是如此。他也不會把侯府給別人的。人性本就如此。親疏有別。
定國候更深的無奈就是,若不是夫人非得用如此法子拉攏二郎,何至於把事情弄得如此糟糕。就是自家大兒子心裡也明明白白的呢。
總歸是他們對不住兒子,對不住侄子。可這榮華富貴。錦繡前程,說放手就放手。他定國候是沒有這個魄力的。
這幾日池家表叔公務繁忙,具體表現就是回府越來越晚了,有五郎身邊陪着,芳姐倒也沒有覺得跟平日有何不同。
若不是阿福讓提醒自家小娘子。姑爺最近似乎有些忙。華晴芳根本就沒注意,當然了阿福這話說的也不光是字面上的意思。大有給自家小娘子提醒的意思在裡面呢。
李媽媽那麼講規矩的人,聽到阿福這話竟然一點反應沒有。都沒有喝斥阿福呢。
華晴芳就明白了,李媽媽這是覺得自己應該關心一下夫君。至少要知道一下行蹤。李媽媽不放心了呢。
想想兩人剛剛大婚三兩個月,新鮮期還沒過呢,不至於池家表叔就耐不住寂寞了吧,芳姐多少對自己有點信心,怎麼也得等到七年之癢呀。
李媽媽看到自家小娘子不以爲然一點不放在心上的樣子都發愁了,到底孩子小,不懂其中的厲害關係:“咳咳,小娘子,阿福說的倒也沒錯,姑爺最近確實忙了點,也不知道姑爺在外面風裡來雨裡去的多辛苦,不然小娘子給姑爺燉個湯。”
華晴芳心說,難道李媽媽想讓我先把池家表叔這廝給藥死,以絕後患。
還沒說話呢,阿福在邊上就說了:“會不會太毒了點。”
華晴芳低頭,忍着好難受纔沒有笑噴了。到底是主僕呢,果然思路對的上。
李媽媽那臉憋得青紅交加,恨不得把阿福的嘴巴給塞上,這都什麼跟什麼呀,繃着一張老臉:“小娘子呀,老奴是老夫人給娘子當用的,說句不當說的,小娘子如此對姑爺不經心,總是不對的,不說女子處處要以夫爲天,就說爲了小娘子自己日後過得舒心,那也該攏着姑爺纔是。”
阿福知道自己理解錯了,回頭難免李媽媽要收拾自己的,低頭悄悄地躲在自家娘子後面,儘量不讓李媽媽的視線看到,一句話不敢多說。
華晴芳覺得李媽媽的說的是金玉良言,都是爲她好呢,自己的男人時刻要看好,這個太重要了,不是親人都不會跟你說這個的:‘李媽媽說的是,芳姐受教的。’
李媽媽看到自家小娘子這個乖巧的樣子,那都揪心。每次看到這樣子都覺得整個人不大好。這位也就是看着乖巧了。
想起來自己小娘子往日的性子,你跟她說的隱晦,就是爲難自己,索性直接開口:“受教什麼的,老奴不敢當,可終歸要對得起老婦人的信任。小娘子不要嫌棄老奴多嘴,小娘子如今已經不是華府的娘子了,是池府的奶奶,奶奶的將來是跟在姑爺身上的,姑爺好了奶奶纔好。如今姑爺忙成這樣子,不說別的奶奶總要關心一二,至少讓姑爺知道,奶奶是心疼姑爺的,心裡是惦記姑爺的,但凡女子在這種時候軟和一點總是沒有錯的。”
華晴芳很肯定的着跟着點頭:“肯定是沒錯的。媽媽說的是正理。芳姐不敢嫌棄,是媽媽疼我。”
眼神則盯着李媽媽,心中連連驚歎,沒想到李媽媽還懂這東西。人不可貌相。
李媽媽看到小娘子的樣子,就知道沒怎麼聽進去。一陣的無奈。
華晴芳聽着半會沒有在繼續,擡頭很真誠的詢問李媽媽:“還有嗎。”
李媽媽跟着菊花都緊了,真心的不生氣,可就是心理翻騰,特別想堵回去一句。我哪裡知道還有沒有呀。可惜那是主子,不能這麼說:“老奴比不得奶奶通透,奶奶自然是能明白的。”
都說讓你煲湯了,難道還要告訴自家奶奶,你去跟姑爺面前賣乖撒嬌嗎,若是如此說出來,自己這個老貨就等着被老夫人打死吧。
這個接下來。真的個人領悟的。
華晴芳覺得意猶未盡。怎麼就沒有了呢,李媽媽的憋屈心思,芳姐那是一點沒理解:“哦。那我好好想想。”
李媽媽總算是鬆口氣,自家小娘子還有救,有點悟性,知道好好想想。將來日子總不會過得太糟。
滿意的邁着最規矩的步子出去了。
剩下阿福一人伺候着自家小娘子,李媽媽纔出去。跟着就送了口氣。
華晴芳:“你看你,嘴巴快了吧。三思而後行,回頭李媽媽就得收拾你。”
阿福無奈,主僕有別呀。老天作證,他真的是按照自家小娘子的思路在想呀。他敢打賭自家小娘子當時一定也是這麼想的。誰讓自己嘴快呢,跟誰說理去呀。
看着自家小娘子那純看笑話的戲囁神情。跟着就湊上來詢問:“您真的覺得李媽媽說的肯定沒錯。”
華晴芳看看門外面,傲氣的擡頭。給自己撐着場子:“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你家小娘子我是誰呀,那就是誰娶了我,都是他們家祖上八輩子積德了。還不得好生的供着,哄着,還要我去討好人。開玩笑。”
這話說的當真是臉大,當真是很有自信,就看阿福用純打量的神情看着自家小娘子:“姑爺可不是積德了嗎。”
這話芳姐聽着有點諷刺,這丫頭怎麼還會用反諷了呀。跟誰學的呀。
看着小娘子神色不善,阿福立刻就狗腿了:“小娘子說的是,那下面怎麼辦,小娘子可是答應媽媽要想想的。”已經得罪了李媽媽,可不能再把小娘子得罪了。不然這日子沒法過了。
華晴芳尷尬的:“咳咳,那是自然要給李媽媽面子的嗎,那可是祖母身邊的老人,想想是很必要的,嗯,要不然這麼着,回頭咱們就給池家表叔噸點湯好了。”
阿福用一種很詭異的眼神看着自家小娘子,原來是高調出聲,低調做事的。還是要哄着姑爺。虧剛纔小娘子說的那麼慷慨激昂。
華晴芳昂脖子:“看什麼看”
阿福:“奴婢就是覺得,小娘子祖上也定然也積德了。”不然自家小娘遇不上這樣的郎君。這不都哄着人家姑爺了嗎。
華晴芳氣的臉紅脖子粗的,這還是丫頭嗎,都造反了嗎,能反過去一句,你家祖上才積德了嗎,那是罵人嗎,也不能說我家祖上沒積德呀。
這倒黴催的丫頭,說話怎麼這麼嗆人呀。
憋了半才整出來一句:“我家祖上自然是積德的,積善人家懂不懂。”
不然我家能高官厚祿的嗎。哼。
池家二郎回府的時候,明顯感受到了待遇的不同,尤其是那一晚乳白色一看就燉的夠火候的湯讓人胃口大開:“今日這是怎麼了。”
華晴芳抱着自家小弟:“呵呵,夫君爲了這個家辛苦了,妾身沒什麼事,幫不上什麼忙,燉了湯,夫君嚐嚐可好。”
池家表叔看看乳白色的清湯,連個油花都沒有,一看就不是自家夫人這種大手大腳的人做出來的,不過勝在心意,知道哄自己就是好的,端起來就喝光了。非常的給面子。可見池家表叔對芳姐的要求真的不太高。
阿福看着兩位主子,一直在思索,也不知道到底兩位主子祖上哪個更積德一些。
華晴芳笑意盈盈的溫言詢問:“怎麼樣,可還對的上夫君的胃口。”
池家表叔不用吧嗒嘴就給出了很肯定的評價:“不錯,很不錯。”
有他們家竈上婆子平日燉出來的水準,後面這話,看着芳姐那殷切切的眼神,保留了。
芳姐:“夫君喜歡就好,夫君在外面辛苦了。近日可是有什麼差事嗎。雖說咱們年輕也得注重身子不是,人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身體好了纔有發展的未來呀,夫君在忙也得注意身子,也得按時回府呀。”
後面這幾個字是整段話的真諦跟重點,就不知道池家表叔是不是個通透的。能不能明白。重點回答就好。
華家五朗在芳姐的懷裡跟着忽閃着雙手,簡直就是在給點贊呀。當然了人家五郎不過是想喝口姐夫放下的湯碗。
池家二郎抿嘴:“夫人放心,爲夫還撐得住,定不會讓夫人覺得夫君身子不頂用的。”
說完就把華五朗給拎出來,放在了邊上婆子的懷裡,然後屋子就被清場了。
華晴芳就不知道這廝怎麼就能隨時隨地的跟這種事情聯繫在一起,白瞎了自己一片心了。真不是這個意思呢。咱們能不誤會嗎。
好在池家表叔收工的是時候,在夫人耳邊說了一句:“夫人放心,夫君明日定然不會回來太晚的,若是有事絆住,也會讓人回來傳話的。”
華晴芳軟着身子攤在牀上,聽到自家表叔後面這句話,心說值了,不旺自己被糟蹋成這樣呀。總算是有點小回報。不過表叔到底出去做什麼了呀。還是沒整明白。
費腦子,不想了,放心的閉上眼睛睡覺了。不過這算是有付出就有回報嗎,好像不太對等呢。
至於五郎,那不是有親姐夫在呢嗎。他有什麼不放心的。
池家表叔一場情事下來,精神更是抖索,看着明顯累壞了的夫人,忍不住暢聲大笑。
就連聽到笑聲被抱進來的五郎,都看着順眼不少,夫人的親兄弟呢。
阿福聽到裡面的笑聲,就想自家小娘子到底是問出來沒有呀。還有爲什麼自家郎君笑的如此開懷呀。
李媽媽則滿意的點頭,自家的湯水管用了呢,就說沒有郎君不喜歡自家夫人體貼周到的。明日應該讓小娘子自己親手試試。郎君定然會更高興纔對。
李媽媽已經在討好姑爺的路上不回頭了呢。
芳姐就不知道因爲今日,池家表叔暢快一笑,就要走上怎樣一條家庭主婦的道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