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纔看向定國侯夫人:“夫人知道的侄媳婦都說了,剩下的侄媳婦實在不知道。還請夫人見諒。若是侯爺還是不醒,侄媳婦定然尋名醫給侯爺診治。我家老爺憂心侯爺的病情,連當日飲宴都沒有參加,這些事情夫人可以去族裡求證,我二房雖然分出侯府,可對宗族,對長輩的心意,可以昭昭日月。夫人若是還不信,我們夫婦只能但求無愧於心了。”
定國侯府這點事,真的瞞不住什麼人,被芳姐這麼一說,邊上的人都在搖頭,定國候真是夠丟人,人家二房有孩子,上族譜他昏迷不醒什麼呀,這麼大的氣性,你自己也生呀。
真是上不得檯面。
魯管事找的這個宅子好呀,門口在街面上,都是人,還都是顯貴一點的。
沒事當街遛鳥之輩,人人都能招呼上兩聲。
有厚道人在邊上勸到:“既然侯爺身子不好,夫人還是回府照看的好。”
估計後面沒說的是,不要出來丟人現眼了,你們侯府那點事真的瞞不住人。
邊上有人跟着說道:‘這種事情,還是自家憋着生孩子的好,估計定國候就醒過來。哈哈哈。’這是不怕事大的。
也就是定國侯夫人被芳姐氣的什麼都聽不到,邊上的婆子們都羞愧的臉紅了。自家侯爺同夫人這點心思,在京城從來不是秘密。
可惜定國侯夫人是個混的,不然也不會丟人丟這麼大,眼圈都紅了,竟然上去拉扯芳姐。
直接動手才解氣,勢必要撕爛了這張巧舌如簧的嘴巴。
芳姐雖然比丫頭們跑圈少點,可身體那真是靈活的,人家上輩子跑酷的。輕巧閃身,躲過去了。
定國候夫人對自己夠狠,不怕丟人,直接開口命令邊上的婆子:“給我把這個騷蹄子按住。今日我就叫他知道知道什麼是長輩。我要撕爛這張嘴。”
可惜定國侯夫人不知道看行事,人家池府的婆子不是擺設呀。
定國候夫人身邊的婆子夠聽話,確實動手了,一個個如狼似虎的往上撲。效果如何要看對手是什麼人。
都不用芳姐開口。婆子們站在主子前面三步,然後開打,三兩下就被芳姐身邊的婆子給踹出去了。都在池府的門檻下面。
芳姐嗤笑:‘我家長輩祖父祖母都好生的在府上等我拜見呢,母親婆婆更是從來不會爲難與我,夫人好大的威風。’
意思就是我輪得到你管教嗎。
一揮手。身邊的婆子就站在芳姐的前面了,把定國侯夫人給擋的嚴嚴實實的:“不要傷了夫人,夫人可是我的長輩。其他人不必留客氣。一羣惡奴。”打的不夠讓她滿意的意思。
婆子們再次行動起來,這次是奉命的,定國候夫人伸着胳膊愣是連芳姐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婆子們只是用身形擋着她,並不曾對她動手。
不過定國候身邊的婆子就不怎麼好了,被芳姐身邊的婆子給踹開至少五步開外。一個站着的沒有,不然自家夫人肯定不會舒心。什麼人都敢跟夫人動手。
定國侯夫人氣的臉色青紫,指着芳姐渾身亂顫。若不是身材胖了點,臉上表情猙獰了點。真有點風中零落的小脆弱呢。
芳姐邊上的婆子上前一步,避開顫抖的定國候夫人,輕蔑的對着那羣倒地的婆子說道:“也不看看我家夫人什麼人物,當初在遼東面對土匪我家夫人都沒皺過眉頭,你們就該去遼東問問,那些站在夫人對面的土匪如今都在哪呢。在我家夫人面前撒野,你們還不夠看呢。”說完婆子手中不知道啥時候多了一根大木棒子,唰的一下就順手飛出去了,剛好砸在定國候夫人的轎子上面,偏巧就砸在了轎子窗櫺上。嘩啦一聲,效果太剽悍了。
芳姐自始至終都那麼淡定的看着婆子發威,不愧是自家人,夠魄力。回頭就給婆子加薪。
別說定國侯夫人身邊的婆子。就是看熱鬧的衆人,都被婆子的氣勢給震住了。
從砸壞了的轎子上轉回視線,看着身材壯碩,年歲也不過三十許的婆子,什麼時候京城的老孃們這麼橫了。
不過看着還真是像那麼回事。怕是手上有兩下呢。
對於才從東郡回來的池二郎不免多掂量幾下,一個婆子都這麼有內涵。池府二房水不淺呀。耐人尋味。
在芳姐看來,這就是一場鬧劇,收尾的方式,自家完勝。定國候夫人帶着一羣的丫頭婆子,就被自家婆子給打發了。
定國侯夫人是被世子夫人讓人給請回去的。
池府二房一戰成名,現在京城的人都在說,來自遼東的剽悍女人。遼東民風剽悍名不虛傳,就連呆了幾年的老孃們都變得颯爽英姿了。
甚至幾個軍功起家的人家,已經開始打點行囊,準備送自家不成器的子弟,去遼東沾染點剽悍之風了。
隨着這股遼東的風吹過來,當初芳姐身邊的丫頭們騎馬颯爽英姿進京的事情都在被人說嘴,池府的丫頭都是橫的。
京城的街溜子是最多的,現在的街溜子都在池府門外望着,有事沒事過來走兩圈,就想看看從遼東回來的剽悍小娘子們有什麼不同。
讓人呢意想不到的是,還有想不開的過來池府求親的,芳姐都不知道怎麼應付好了,明顯池府的畫風同京城不太一樣嗎,怎麼這些人都瘋了,外來的東西香也不是這麼一個追捧法好不好。
可不敢把自家丫頭們隨便許出去,都以丫頭們的事情是老夫人做主給回了。
就這麼隨便應付之下,池府的丫頭竟然火了,再加上這些丫頭們在遼東呆野了,孫媽媽還有李媽媽爲了約束他們的性子,輕易不讓這些丫頭出門。一時間關於池府,關於池府的夫人,還有丫頭,婆子們在京城那就是一個時尚話題。
芳姐都擔心在這麼下去,怕是要被京城的小娘子們過來踢館了。哪家閨秀夫人的身邊沒有幾個知情識趣的丫頭呀。
當然了想踢館的不是沒有,可考慮到池府那些婆子丫頭們的武力值。小娘子們才悄然作罷。
聽池府的人說過,那些婆子都是沒事早晚看看熱鬧練練手而已,池府的丫頭們纔是跟着請來的師傅學拳腳的呢,就這麼一說。誰還敢踢館呀,婆子都那個水準了,有師傅教導的丫頭們該當是個什麼樣子呀。
京城的小娘子們心思淡定了,不過是遼東回來的野蠻女子而已,犯不上跟他們一般見識。女子還是該以柔順,溫和爲主,有幾個想不開的非得弄個飛揚跋扈野蠻成性的女子在家裡供着呀。那樣犯賤的男子他們還不願意搭理呢。
只能說幸好池府的丫頭火了,小丫鬟們也只能是私下裡面用嘴巴討伐一下而已,若是池府有個小娘子什麼的,估計這些名門閨秀們都要組團討伐了。
當然了過來求娶池府丫頭的人家,也都是小門小戶的人家,圖的就是一個太平日子,又不是大門大戶的,要個知情識趣。琴棋書畫的女人做什麼,放家裡供着呀。
可不就是的池府丫頭們這樣的嗎,人家一個三品夫人的丫頭能野蠻到那裡去呀,會點拳腳那就不算是什麼,身子簡裝點那是福氣。
再說了京城的誘惑大,家裡有個潑辣點的媳婦看着沒什麼不好。
正巧趕上那些街溜子們這段時間眼裡嘴裡都是池府的丫頭們,幾個當孃的不就動了心思嗎,若是能娶來,能把不着四六的兒子震唬住也挺好的。
丫頭怎麼了,丫頭贖身了那也是良民。這位侯府出來的池大人聽說是個怕夫人的,想來池府的丫頭有夫人護着,清譽絕對沒問題。
宰相門前七品官,這位三品大人夫人身邊的丫頭怎麼了。還有人專門去求娶大戶人家的丫頭呢。做個小戶人家的當家主母一點問題都沒有。
就這麼幾個婦人,這麼點心思,弄得池府火了,池府的丫頭火了。京城的婆婆挑兒媳婦的品味動盪了。原來古代也能流行野蠻女友的。不過是婆婆娶進來降服兒子的。
芳姐感嘆:“難怪你們幾個不願意在遼東,原來京城裡面有這樣的好事等着呢,話說是誰這麼神。能掐會算的呀。”
阿壽:‘夫人說什麼,魯管事打探過了,不過是幾個街溜子而已,算得上是什麼好人家,當初在遼東,大人給選的可都是百戶呢,留在遼東,能做百戶夫人呢。’
芳姐咬牙切齒,這都慣的什麼毛病呀,就說留來流去劉成仇吧:‘怎麼遼東的百戶看不上,京城的都是街溜子,你們這是想做什麼。想要留在池府養老呀,告訴她們幾個年歲大的,趕緊的給我認真想想,京城米貴,咱們家大人俸祿不多。養不了那麼多的閒人。像你家大人那樣的夫君,那就是天上、地上就一個,你們崩惦記。告訴她們趕緊嫁人,誰也崩惦記,你家夫人我就在這上不大方。’
阿壽紅臉,誰惦記大人了呀:“夫人說什麼呢,您自己想什麼有什麼說什麼就是了,怎麼能亂揣測我們呢,奴婢們纔沒有惦記大人呢,天下好郎君多了,誰說只有大人天上地下無雙的呀,您怎麼好意思的呀。”
雙冒在邊上跟着說道:“遼東的百戶官大,我們都是奴婢,大人在遼東的時候還好,就怕是大人回京城了,我們這些丫頭在遼東地位尷尬,若是同咱們府上聯繫的少了,怕是到時候被人陰了都不知道,若是同府裡聯繫的近了,裡面的事就多了。”
芳姐:“放屁,你家大人還能送你們進火坑呀,給你們找的那都是靠得住的。不信你們大人,還能不信我呀。”
雙冒:“我們自然是知道夫人的脾氣的,可丫頭們畢竟要多想些,回京城嫁也沒什麼不好,至少離家近,離親人近,就是將來有個什麼,求助夫人一二也是方便的。”
芳姐明白遼東那地方估計沒人願意呆,所以這些丫頭寧可虛度幾年光陰,愣是跟着回了京城才說到嫁娶之事。
難怪在遼東的的時候,唯一嫁掉的那麼幾個丫頭,挑的人選還都是他們自家府上的家僕呢,敢情都是奔着能回京城呢。
說起來還真是便宜那些小子了,若是到了京城,他家這些丫頭可未必願意嫁在府上爲僕。
芳姐:“京城就這麼好。”
雙冒:‘至少同夫人近。有夫人護着,只要他們不犯錯,沒人幹爲難他們。’
依着自家夫人的脾氣確實如此,芳姐:“倒是好打算,怎麼如今又有意見了,這可都是京城的殷實人家,別看是街溜子,沒有家底的人家養不出來這種敗家子,畢竟敗家敗家,就要有家可敗不是。”
雙冒噗呲就笑了,夫人這是多在意大人呀,生怕這些丫頭還惦記着自家大人呢,這都幫着丫頭們恨嫁了:“夫人,咱們到底是丫頭,阿福能嫁給魯管事做夫人,那是因爲阿福是夫人身邊第一人,夫人若是真的有心,不如從莊子上,或者家生子裡面給這些丫頭找個人家好了。”
芳姐擡頭:“她們真是這麼想的,還是你自己這麼想的呀。”
雙冒:“奴婢不嫁人,她們估計就是這麼想的,有夫人這樣的主子挺好的,在府裡也沒什麼不好。”
這就是說,大部分的丫頭都是沒有上進心的。
芳姐很懊惱:“給你們請的師傅,沒少花銀子呀,拉出去你們比那些小家碧玉,大家閨秀,也就是多會了點拳腳,怎麼就還想着伺候人。”
阿壽紅着臉羞澀的說道:‘奴婢們就是伺候人的命。’
芳姐:‘你也是這麼想的。’太差異了,在芳姐的心裡,阿壽別說做小家媳婦,就是做大家婦那也是綽綽有餘的。
若是阿壽都這麼想,難怪那些丫頭憋着氣要回京城嫁給管事,嫁給樁頭了:“還真是佩服你們這點見識,能夠堅持這麼多年怪不容易的。白瞎了我那些請師傅的銀子了。”
當初憋着勁兒的讓這些丫頭學東西,長見識,就是爲了讓這些丫頭眼高點,別光盯着自家男人看,想着怕主子牀,沒想到見識沒漲上去,還下來了。教育失敗,引導失策。
雙冒:“您也不用如此,她們跟在夫人身邊這麼多年,都精着呢,能嫁給魯管事那樣的管事,有什麼不好。阿福過得不好嗎。”
芳姐點頭:‘合着,還是阿福引導了一番新時尚,你們都憋着嫁給管事呢。’
雙冒淡然的說道:‘是他們,奴婢是不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