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二老爺晚上回來的時候,華晴芳拿着一章篇幅較大的紙張,上面是蠅頭小楷,整齊的敘述着華二老爺的平生,還有人生得意之處。這就不是介紹,這都成了傳記了。
尤其是看到自家閨女寫的那激動人心的語句,還有誇張的容貌貓描寫,華二老爺哪老臉紅的都能滴血了。
趕巧華老尚書過來這裡,不巧看到那張華二老爺沒來的及銷燬的個人傳記,看到一半眉峰就隆成了大包,就問了一句:‘誰寫的。’
華二老爺含蓄,頗爲羞澀的說道:‘芳姐寫着玩的。您看看就好,千萬別當真。’
華老尚書搖着頭,一臉的不忍目睹,咬着牙,把聲音含在嘴巴里面,裡面撿重要的唸了兩句:“三歲能文,四歲能詩、、、、兒時面如仙童,少年俊逸,今時如嫡仙下凡”下面就真的沒法再念了,腮幫子疼。
華二老爺聽得臉頰燙,這倒黴孩子,這不是坑爹嗎。
華晴芳可不這麼覺得,試問,那個上了名人雜誌的名人不是如此介紹額呀。
看着華老尚書不念了才謙虛的問到:“祖父覺得可有什麼補充的嗎。”
華老尚書吸溜一聲捂着自己的腮幫子,還補充。哈口氣:“唉,我養了三兒子還有一個遠嫁的女兒,每個都是如珍似寶的養大的,但沒有不經心的,不過芳姐呀,這上面的人是不是你爹老夫不知道,肯定不是老夫的兒子。老夫沒福氣呀,活了這麼大的年歲,別說養這麼一個兒子,就是看都沒有看到過如此謫仙般的人物。當真話讓祖父我向往的很呢。”
華二老爺被老父這話說得羞愧的捂臉。真的是沒臉見人了。
華晴芳臉色黑,這老頭沒有宣傳意識:“祖父怎麼能如此看低自家的兒子呢,我爹少年榜眼假的不成。”底氣這玩意咱們足的很。
華老尚書無比真摯的看着自家孫女回答:‘真的不能在真的’
華晴芳跟着挑眉昂下巴頦子:‘這世上哪個少年狀元,榜眼,探花,不是三歲成名,五歲能詩的。祖父實在太過謙虛了。’
華二老爺頭一次知道自家閨女這個樣子不太和規矩。太囂張了。太欠抽了。希望自家爹爹能給他們父女留點面子。稍微留點就好。
華老尚書就不知道這小丫頭哪來的謬論:“沒有,真的沒聽說過哪個狀元是三歲成名的。那些話本你一個小娘子往後還是莫要再看了,人都看傻了。”
被人給憋得臉色都紫了。無語凝噎望着自家祖父。
華晴芳想跟華老尚書說說什麼是廣告效應,什麼是宣傳手腕。
可惜華二老爺羞愧的把自家閨女的嘴巴給捂住了,不管男女大防直接上手了:“父親,芳姐是太崇拜兒子這個爹了。您別當真。這孩子心眼直。”
華老尚書搖頭:“崇拜沒什麼,不過家裡說說。心裡想想就好,這東西還是莫要傳出去的好,丟人那。”
正事都沒說就邁着步子走人了。果然一點面子什麼都都沒給剩。
等自己致仕的時候是不是要這丫頭給自己寫一篇傳記呀。文筆還是不錯的。
華老尚書捂着腮幫子心裡懊惱,一個從三品的官。有什麼可崇拜的呀,自己這個祖父還是一品呢,怎麼就不見那丫頭奉承呢。可見這孩子是個沒眼光的。
華二老爺撒開手很無奈的看着自家親閨女,肯定是親閨女。後一點的寫不出這麼真實的謊言。
華晴芳糾結:‘祖父過來做什麼,專門過來給芳姐審稿子的嗎。’來的好多餘。
華二老爺摸摸鼻子:“你還敢說,這東西你也好意思拿出來,你怎麼不說你爹我一斧子劈開了天地,還捏了泥人呀。”
華二老爺這話說得有點幽怨。
華晴芳看着自家老爹,很是安慰的說道:“爹不是芳姐不想這麼寫,也不是我不認爲你有這個本事,是怕寫出來犯了忌諱,女兒纔不得不把你寫的如此通俗的,誰知道祖父大人沒有眼光,都沒有看到您的好。”
說完以後比華二老爺還要幽怨的望了回來。
什麼是更糟心,華二老爺算是真的明白了,華二老爺在次捂着眼睛:“芳姐,你饒了爹吧。”
咱們能不要再丟人的路上繼續走了嗎。這是華二老爺的吶喊。
華晴芳捨不得爲難華二老爺:“您的臉皮實在太薄了,若是三叔定然沒有什麼心理負擔的,臉都不會紅,算了,我再想想。定然讓您能接受。咱們可以在大衆一些。”
說完要拿着那張紙條回去修改。
華二老爺哪敢讓這東西現世呀,讓其他的人看了去,臊死自己,使勁的抓着這張她家閨女嘔心瀝血之作不肯撒手:“放着就好,既然要改,就從頭來吧。”
這是一點能用的地方沒有,不過爲嘛您哈如此捨不得撒手呢。
華晴芳詭異的看了自家老爹一眼,很體貼的沒有再去拽那張不太結實的紙張。
既然老爹喜歡留着就好了。不過給華二老爺一個悶騷的定義。明明是很喜歡的嗎,跟自己這個親閨女還矯情什麼,幸虧自己還算是曉情知趣。
不過還是要認真的給他爹總結出來一章能被認可的個人小傳來。
可惜不能百度一下個人傳記的範文,不過華晴芳能把自家老爹的升官路一步一步的給寫出來,雖然不是那麼震撼人心,總歸是一個勵志傳記。
最後把華二老爺在花草上面的成就總結了一番,園藝,盆栽技藝,還有嫁接技術,那當真是讓人亮眼的很,任誰看了這篇文章,都會知道這位華二老爺不顯山不漏水的一位雅人,而且人家相當的低調。
那就是傳說中有緣才能碰上的高人。
華二老爺看了那篇文章都忍不住點頭,原來自己這點愛好。竟然還能如此精彩絕豔,在這文豪林立的京城占上一席之地:“會不會太過了。”
華晴芳:“怎麼會呢,您可是第一個上小紙條的人呢,自然要一炮而紅,不然後面的長輩們怎麼會認同呢。”
華二老爺抿嘴,好吧自己丟人丟在前面,總好過讓公主。王妃丟人的好。
華二老爺:‘只是在這上面提到馮家娘子好嗎。’
華晴芳:‘不提嗎。好像不大好吧,那嫁接技術可是馮家姐姐跟着一起論述,實踐出來的。如若不提的話是不是顯得咱們父女不太仗義呀,會不會有奪人成果的嫌疑,要知道女子能在技術領域佔一席之地多麼的不容易呀,爹咱們不是那樣的人家是吧。’
看着自家小娘子那質疑人性的眼神。華二老爺:“爹是那樣的人嗎,可這畢竟是閨閣小娘子。好像不太好。”
華晴芳:“爹,您沒有看過小紙條嗎,上了小紙條的小娘子可不光是馮家小娘子一個,馮家小娘子也不是頭一個。”
笑話爲了這點破事我鋪墊了那麼多。還能讓人抓到把柄不成。若不是這世道,哪弄如此費心呀。
華老尚書自從看了上次在家孫女拙筆杜撰出來的玩意,對着新興起的小紙條就關注了起來。關鍵是怕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兒子跟孫女出去丟人。
對於這篇京城大戶人家都有的紙條。兒子的傳記篇嘆息:“玩物喪志竟然能還能被捧成這樣,當真是讓老夫耳目一新呢。”
這就是華老尚書對自家兒子的評價,至那個在兒子的傳記裡面出現的馮家小娘子,華老尚書只覺得眼前一亮,若說華二老爺玩花草玩出來名氣,那是不務正業,可若是小娘子能在花草方面有如此獨特的見解跟成就,那真是讓人讚譽有加的,是個不錯的孩子呢。
這份充滿了正能量的小紙條,讓馮二娘子在人前漏了臉,而且一絲唾病都沒有,完全是一個一心愛護花草,並且取得成就的小娘子,任誰都要高看一眼。
聽說那小娘子竟然在華二老爺嫁接花草的前提下,提出來可以用在果樹上,兒子親手實踐,併成功的在杏樹上接出來桃子了。這可不光是花草的問題了。這簡直就是農業成就。
在外面華老尚書跟着老友如此批判了兒子之後,火急火燎的回家抓着華二老爺詢問:“那果樹的事情可是真的。”
這玩意可不能隨便說的,會掉腦袋的。
華二老爺:“爹,哪有的事情呀。”
華老尚書氣的肺疼:‘沒有你就敢寫呀,還張揚,你腦袋被門夾了。還是覺得華家日子過得太舒坦了。’
華二老爺:“爹,也不是沒有,確實在杏樹上接了桃子,可還沒有長果呢,兒子也不好斷定如何。”
華老尚書着急呀,恨不得在兒子的屁股上踹兩腳:“樹呢。”
華二老爺領着華老尚書到書房小院的一角,一顆胳膊粗的杏樹上可不光是隻有桃子呢,雖然過了花期可從葉子上還是能分辨出來,這樹有桃子,還有李子,當真是讓人開眼的很。
而且每片葉子都水分飽滿,沒有要枯死的跡象。
華老尚書鬆口氣:“移花接木竟然可以這樣,好,好,定然好好地精養。”
終於放心了,險些被倒黴兒子給嚇出病來:“回頭沒有把握的事情不要亂說,更不能亂寫,定然要好好地告訴芳姐,”
後面這句話是想起來兒子是個穩重的,定然都是芳姐鬧騰的,想想之前的的那個傳記就明白了嗎:“好在沒有更丟人,至少你還是我兒子,老夫是不是要知足呀。”
這是說沒有把第一次的傳記卸載小紙條上,華二老爺那臉呀,再次的被老父親給踩到了腳底下:“您,您怎麼還記得呢。”
華老尚書很有深意的撇了兒子一眼,沒法跟兒子說,什麼時候你閨女給我也寫上那麼一片東西,我就能忘了,可惜兒子跟孫女都是魯鈍的,竟然沒人能看明白他這顆騷動的心。
華二老爺的一篇個人杜撰讓京城人對華二老爺多了一層認識。原來一個在京城不顯山不漏水,擔任閒職的華家老二,竟然還有如此一面,而且成就如此斐然。
即便是在杜撰中寥寥幾句提過的馮家娘子,那也是讓人們關注了起來,小娘子能有如此見識,定然是個不俗的。
至於其他的那是一點反應沒有。畢竟這兩人之間沒有什麼可以讓人想象的空間,可以說這個小紙條傳播的東西,都是正能量。
即便是程家的四老爺看了那小紙條都在咋舌。別看自己是名滿大梁的才子,也沒有華二這般如此的談資呢,畢竟華二走的是正統的管道,而他這個才子走的是野路子。算是民間捧出來的。
即便是長公主同王妃都忍不住臉紅。回頭莫要沒什麼可說的,丟人才好。不過既然華二都被介紹過了。作爲監督人之一他們現在真的有點奇虎難下。
對於華二他們這幫小郎君來說,更是爲難,華二老爺的一篇小紙條出來,接下來她們的寫的東西。若是太過平平,不光是看的人會覺得沒意思,就是被寫的人。恐怕也會覺得難堪,當真是讓人爲難的很。
華二:“四妹妹這杜撰的水平。我等很難比肩呢。
柳家的九郎:“不如接下來的幾篇咱們跟妹妹們商量一下,都麻煩妹妹們好了。”
華二擡頭沒好氣的看着這位未來的妹夫,你真的不是在找機會去後宅看自己妹妹嗎,當真以爲我們都是傻子嗎。還妹妹們。
你不知道那是四妹自己杜撰的嗎,怎麼好意思說的出口呀。
柳家九郎面對華二的眼神攻擊,那是禁得住的,人家就跟沒事人一樣:“華二哥覺得如何。”問的臉不紅氣不喘的。
華二能怎麼回答呀,本來也要去四娘那諮詢一下的。可怎麼看帶着柳家九郎進去那也是引狼入室:“既然是後宅,自然是我們兄弟自己過去跟妹妹們商量了。柳家表弟同兄弟們在這裡等消息就好。”
這話夠明白吧。
華晴芳同樣在研究眼前的小紙條,這效果不太好。爹爹的名聲出來了,馮家小娘子捎帶的水漲船高,可爲嘛就沒有看到預想的效果呢,是人們的心思太純淨了,竟然一點都不往歪了想嗎。
華二:“恐怕是要麻煩妹妹了,我等羞愧,竟然不及妹妹妙筆生花。難怪二叔要磨練老三他們,跟四妹妹的文筆比起來,即便是爲兄也欠缺的很。”尤其是那把死人說活了的陳述方式。
華晴芳:“哥哥說的什麼話,芳姐可是不敢當的。哥哥的學問那是老祖父都誇過的。”
華二心說祖父誇過的我們愣是寫不出來你手上的小紙條,要羞愧嗎。
可芳姐寫的出來的東西,跟文采沒什麼關係,關鍵是下筆的角度問題。這麼捧一個人,讓這些學子們心裡接受不了。大家的底線沒有這麼低。
可如今有了這麼一個開頭,後面的若是差了,問題就大了。無奈的選擇好不好。
斜眼看了小四郎,這小子對付四妹妹一用一個準,小四郎躬身長揖:“四姐姐辛苦。”
華晴芳看不得小四郎這個動作:“這有什麼呀,不就是寫兩句東西嗎,哥哥客氣了,小四郎跟姐姐客氣什麼呀。我來看看,不過還要哥哥把這些人的生平事蹟說上一說。想來能被哥哥們推舉出來當監督,定然是有過人之處的,咱們只要抓着這一點說定然不會錯的。”
什麼叫盡心盡力,什麼叫鞠躬盡瘁,就是華晴芳這樣的。
而且都是被小四郎這個萌包子給迷惑的。
阿福搖頭,自家小娘子記吃不記打,四郎恐怕也是看出來了,小娘子對他有求必應。
華二郎更是覺得自己這個兄長當的窩囊威嚴不在,還不如小四郎一句話呢。
華三早就知道了這位四姐姐找惹不得,一點的反面情緒都不敢有,只是捧着他們總結出來的個人生平給芳姐。
華晴芳草草的看過一遍而已,人家就說了:“哇,這些人都這麼牛氣呀,程家的這位表叔竟然如此有名氣,哥哥不如就在這方面大寫特寫一下好了。可莫要把爹爹給比下去纔好呢。”
華二皺眉。如此簡單嗎:“不是鬥花會嗎。”
華晴芳擡眼:“又不是讓他們當評委,不過是公正而已,只要他們人品端正,身份夠丫的住就好,幹嘛非要是在花草方面有建樹的呢,這是才子呢,要的是人氣。自然是要把重點凸出出在他的才名上。”
華晴芳在三人的腦袋裡面打開了一扇窗。這位程大才子的名氣那是耳熟能詳的。不難寫。
小四郎:‘若是如此,二哥就試試,’
華二也不矯情。提筆揮毫那是華家郎君新手拈來的事情,不過能不能跟芳姐一樣放得開,那麼沒底線的捧人,就另當別論了。
等華二寫完這篇杜撰。哥幾個輪番看過之後都頗爲滿意的點頭,華晴芳更是直接詢問:‘二哥莫不是及其推崇這位表叔才子吧。’
華二臉紅:“程家四爺是真的有學問。若不然能讓天家招做駙馬嗎。”
華晴芳額然這個真的沒聽說過呢:“不是長公主的駙馬吧。”
華四郎爲自家姐姐的常識點蠟:“自然不是的。是二公主的駙馬。”作爲內宅女子可以不知道這些嗎。
華晴芳心說一個駙馬,這程家四爺再大的本事也不過就落了一個才子的虛名。這世道不是你有學問。,有名氣就能建功立業的:“這位表叔竟然還是駙馬,怎麼都沒有聽人說過呢。”
華二:“是呀若不是表叔學問確實聞名天下。世人怎麼會只知道才子知名,不知道駙馬之事呢。”
三郎跟着說道:“現如今的駙馬們,有誰知道他們出自哪家。不過是公主的駙馬而已。”這話說的籠統。可華晴芳聽的明白。當了駙馬那就是皇家的人,再大的能耐也只能伺候公主了。你名聲在顯赫還能蓋過天家不成。
程家表叔能另闢蹊徑才名遠播壓過駙馬的身份。肯定是有真材實料的,難怪被華二如此推崇,看小紙條就知道了,寫多麼的充滿個人色彩。勵志,傳奇都在裡面了。每個少年人的嚮往。偶像呢。
華晴芳把前面填上了這位程家表叔的個人生平,出處:“這個雖然大家都知道,不過既然是寫在紙上的,自然要明白一些。出自軍功侯府的文人才子,別具一格的人生走向,果然更具渲染力。夠出色。”
華二跟着點頭:“就是想想咱們這樣的人家出個武將那是多稀有呀,可這程大才子就是在軍功侯府走出來的。當真是我輩楷模。”
華晴芳很詭異的想到華三之前的心裡問題,跟着就說到:“還是要選擇自己擅長的,再說了二哥這個年歲該走武將之路似乎年歲大了點。聽說練武講究根骨的。”
華二黑臉:“四妹妹,二哥是如此不着調的人嗎。”
華三:“你當祖父祠堂裡面供着的藤條真的是擺設嗎。”好吧這纔是重點。
話說回來,聽說華家傳承不過百年,往上數祖宗的話該當多尷尬呀。
華晴芳還沒有榮幸看過華家祠堂呢。也不知道那裡面的祖宗到底供了幾輩人。
華二看着明顯神遊天外的芳姐不滿意:“言歸正傳,若是這篇還成的話,那今晚就讓人抄上幾十份,明日可就要給各府送過去了。
華晴芳:“二哥的文筆當然沒問題的。”
華二依然眉頭不解:“這些都還還好說,可長公主的該怎麼寫呢。還有恭王妃更是不好拙筆呢。”
華晴芳:“這個公主的還好,王妃的介紹自然不能讓哥哥們拙筆的。公主是天家貴女,着墨之處自然要在貴字上下文章,至於王妃那更簡單的很,天家的兒媳婦,貴重自然不言而喻,剩下的就是賢良淑德,民間女子的典範楷模了。充其量也就是王妃對花草的愛護,還能在寫別的嗎,想來天家貴人,也不會在意這些虛名的。筆墨用多了反而不好。倒不如更多的介紹一下王府裡面的花草林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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