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人生如戲
兩句對答確定了補償款後，王正宇也露出了輕鬆的笑容。在他看來今天的談判到這裡便也可以結束了，他馬上就能好好的去睡一覺，第二天可以精神飽滿的去機場迎接他的兄弟歸來，所以很自然的說道：“既然我們雙方沒有了爭議，那今天就這樣吧。等會我會安排工作人員整理一份備忘錄出來，具體的細節問題會由公司副總裁跟您繼續磋商的！”
“王總，您想的太簡單了，您可能對我們國家的政體不大瞭解。實際上如果政府要出這筆錢需要總統向國會提出申請，而讓國會批覆這筆補償款是需要理由的。”就在王正宇以爲生意已經完成時，周振山卻顯得神色更爲凝重了。
“你的意思是剛纔我們談的都不算數？都是你在逗我玩呢？”王正宇頓時覺得一股子怨氣又從心底升起，直衝腦門。這也太扯了吧？一國政府啊，還沒一個企業好說話，一百億美元還要什麼國會批准，還得有理由？
“不，不，不，您誤會了，我只是說個實情而已！”周振山連忙解釋道。
“那你說要什麼理由？貴國官員亂來導致我們公司利益受損，你們拿補償款出來彌補我們損失，這不就是現成的理由？你找我要理由又是幾個意思？”王正宇怒道。
周振山快瘋了，心裡更是開始了瘋狂吐槽。
大家能不能不要這麼裝傻充愣了？這樣真有意思嗎？誰心裡不清楚如果不是有個神秘黑客組織在後頭施壓，他壓根就不會坐在這裡跟你談判？還補償款？補償個毛線啊？你們公司自己要給用戶提供軟件免費使用期限跟美國政府有一毛錢關係嗎？
默默吐槽完畢，心裡好受了些，他這才幹脆挑明瞭道：“王董事長，您說的的確在理，但是對於國會而言，這個理由顯然不足以說服他們批覆這麼大一筆資金。不過，您也不必着急，其實只要您能保證拿到這筆錢後，那個國際雷鋒組織不會再次針對美國網絡進行襲擊，這就足以能說服國會那幫議員們痛快的拿出這筆錢！”
“讓我保證？我憑什麼保證？”王正宇聞言更怒了，“我都不知道那啥組織是哪個疙瘩冒出來的，你讓我怎麼給你們保證？我是他們爹啊，還是他們媽啊？不想補償就直說，別弄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來爲難我！周領事，你究竟搞清楚沒有，這一百億美元是病毒給天書科技造成損失的賠償，不是交給黑客組織的保護費！拿你們應出的賠償款找我要保證？憑什麼？”
周振山徹底無語了，他還真沒想到把話說開了竟然得到這種回答，一時只覺得腦門出現一條黑線。什麼叫保護費？堂堂世界第一大國要交保護費？你特麼這是在逗樂麼？
“王董事長，您先別激動。我們都相信黑客雷鋒組織跟貴公司是沒什麼關係。但是……”
“沒什麼但是不但是。簽訂協議後，我們公司會發一份事情完美處理的公告，這事就跟我們天書科技沒關係了。如果你們還想跟國際雷鋒組織聯繫，那就是你們的事情了，我不管。或者錢我們也不要你們賠了，天書科技發通公告，然後這事我們也不管了，您選吧！”王正宇再次打斷周振山的話道。
“好吧，不過如果這樣的話，我們希望簽訂協議後貴公司發表的公告可以讓我們來動筆，當然在發佈前會給您過目。另外如果我們得到不到保證，關於對貴公司一百億美元的補償款，我們肯定不可能全部動用現金補償，其中一部分可以通過給天書科技在美國的分公司減稅的方式來做補償，不知道王總意下如何？”面對王正宇憤怒的情緒，周振山沉吟良久後再次讓步道。
由不得他不讓步，說實話，現在主動權完全操縱在別人手中，他又能多說什麼呢？現在情況很明顯，不給這筆錢那個國際雷鋒組織有很大可能立刻再次發動網絡攻擊；給了這筆錢就算得不到保證，但起碼能有緩衝的時間。
雖然保護費這詞聽起來有些刺耳，但是事實真要剖析起來情況好像真就這麼回事。這個發現讓周振山只感覺一陣頹廢。
“公告由你們起草自然是沒問題，不過如果我不滿意是不可能在官網發佈出去的。至於用補償款用減稅的方式抵也不是不行，不過比例不能超過百分之三十，也就是我們最少要得到七十億美元的現金補償，而且這筆錢必須在發佈公告之前轉到公司賬上，至於減稅的協議需要向國際社會公示！不然萬一你們以後不認賬了怎麼辦？難道我還跑到美國的法院去起訴你們？”王正宇點頭道。
他也懶得繼續在跟眼前這個美國外交官糾結下去了。這事真要扯起皮來，幾天都扯不完，乾脆見好就收算了。實際上天書科技收費軟件給所有用戶多提供三個月的免費期，損失絕對不像他所說的那麼大。七十億美元已經綽綽有餘，還能多個減稅的政策已經足夠了。他也不能太貪心了。
周振山勉強的點了點頭，實際上他早就懶得跟王正宇在廢話什麼了，尤其是這種自己這方完全沒有任何優勢的談判他早就受夠了。如果事態的確太過緊急，他又是目前離天書科技總部最近的外交官員，他恨不得轉頭就走，不攬這事都好。實在太讓人憋氣了。
“那就這麼定了！現在先就這樣吧，不早了，也不打攪周領事休息了。等今天正式上班後，天書科技副總會跟你們談細節問題。”王正宇最後拍板道。
周振山到是有心趁現在將所有的事情都敲定了，省的夜長夢多。不過王正宇表現出明顯要送客的姿態，他也不好在多說什麼。不過現在國內的網絡襲擊暫時已經停了，拖上幾個小時問題到也不大，至於換個副總談細節問題，他更是沒有任何意見。
“那今天我們就先告辭了！”周振山點頭道。
“嗯，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吧！”王正宇習慣性的來了句。
周振山無奈的看了王正宇一眼，不知道該如何作答，話說這算什麼合作？這種合作除了你誰特麼會感覺愉快？半晌才勉強回了句：“王董事長又說笑了！”
王正宇微愣，最後這句他可真不是有意嘲諷，實在是每次談成了一筆大生意習慣性的用詞，看了此時周振山的態度這才反應過來似乎是說錯了話。雖然他從來都不提倡落井下石的不厚道，不過說都說了，別人也當他是在開玩笑了，他也懶得在解釋什麼，說起來他還是受害者呢。
所以王正宇終究只是笑了笑，隨後安排加班秘書將兩人送出了天書科技公司。到不算他不願意親自送兩人出門，只是想來現在這位周領事心裡肯定是懶得理他，他自然也懶得在別人面前晃盪着犯嫌，沒見別人頭都不回的就走了麼？
等終於清靜下來，王正宇臉上掛着的那痞痞的笑容也迅速收斂，迅速在腦海中呼喚起天書。
“怎麼樣？我按照你的要求，表現的夠沒城府了吧？像我這樣有內涵的人裝暴發戶真心很累的！人生如戲啊！”
“爲什麼按照我的分析，你這完全就是在本色出演？”天書回覆了句，隨後補充道：“我這可不是探究你的思想，而是通過你的行爲模式做出的數據分析！”
“你能說出這番話，我就知道你絕對沒有探究我的思想！”王正宇回了句，“不然你不可能發現不了我的內涵！”
一番相互吐槽後，王正宇跟天書似乎都覺得沒有在繼續下去的必要了。對於可以用腦波直接溝通的一人一物來說，用這種方式緩和關係似乎的確有些多餘。所以王正宇最後悶悶道：“好吧，我去休息了。明天還得去接霍廣博！你去玩你的吧！”
說完，王正宇便懶洋洋的站起身，朝着門外走去。
……
同一時間，周振山坐在車上將所有的談判結果彙報給了一直焦急等待着的阿什頓.卡特，彙報完後，掛上電話便跟坐在身邊一直沒有吭聲的年輕人聊上了。
“詹姆斯，談判的全程你也參與了，你對這位王正宇有什麼判斷？”
年輕人笑了笑，開口道：“約瑟夫先生，我沒有判斷。事實上像我們這種職業不需要有判斷。”
周振山聞言不再吭聲，隨後道：“好吧，那麼你準備在領事館呆多久。”
“不知道，也許明天就能回國，也許會呆上一陣。看上頭怎麼決定吧。”年輕人搖了搖頭道。
顯然周振山跟這年輕人也不是很熟，話題進行到這裡，兩人便沉默了下去。
……
地球的另一端，阿什頓.卡特則跟幾名衣冠楚楚的大佬們進行在國防部某間密室裡進行着會晤。
“剛剛約瑟夫領事彙報的消息大家也都聽到了，各位有什麼意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