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層之中,任務數量居然要比四層還要多,蕭亞龍還以爲會像前幾層一樣,越是高級就越少呢,沒想到五層所載的任務比四層多了一倍還不止,大多任務都是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有實力的傭兵團少之又少,數月或者半年、一年能完成幾個就已經很不錯了,這樣一來,無疑又加大了尋找異寶的難度。
一條又一條的看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兩個暗血傭兵團成員早就離開了,三個人就這樣大海撈針一般,翻閱着每一條任務,倒也不覺得累,就當長知識了。
“咦?怪了,居然還有關於小白的任務,這麼簡單怎麼還放到了五層?還有一條關於雪狼一族的任務,四郎,快來看。”
司雷的喊聲迴盪在若大的空間裡,頓時引來了蕭亞龍的注意,藍妃兒則有意無意了看了他一眼,繼續埋頭翻查任務。
感受到藍妃兒的目光,蕭亞龍也無意識了擡頭看了一眼,從早上到現在兩個人好像都未曾說過話,非常默契的保持着沉默,他對此也很無奈,至少自己並沒有向那方面想。
輕嘆一聲,來到司雷身前,順着司雷所指的任務看去。
‘天水城南行三百里有山名雪,山內有穴名血狼,居有雪狼一族,數目甚多,雪狼皮毛皓白光亮,生性兇殘嗜血,普通人實在難以接近,任務欲取洞內雪狼古卷,執行者切記:沒有足夠強大的團體以及個人實力,請勿接取此任務,性命攸關,切記,記切……’
下邊還有關於這個任務的報酬與積分,乍一看蕭亞龍很是不解,這麼有難度的任務怎麼才一千金幣,怪不得沒有人願意接,之後他又看了看另一條關於雪狼的任務。
‘天下異獸繁多,欲尋雪狼七日幼崽,知其蹤跡者,一成報酬。’
下面報酬一欄赫然標註着耀眼的‘一萬金幣’字樣,晃得司雷真流口水。
看完這一條任務,蕭亞龍不禁皺了皺眉頭,回想不久以前遇到小白的情形,以及小白之母被殺的一幕,五指暗暗握緊,這個任務一定與鐵獅堡有關,只是不知道鐵獅是否已經找到了雪山的血狼洞,多日以來,他也曾有意的注意着任務中是否有關於雪狼一族的,好讓小白迴歸族羣,不必與自己生死相依。
哎……再不甘心,再捨不得,還是要送小白回去的,畢竟那裡纔是它的家,陪伴自己走過了這麼多風風雨雨,也該知足了。
一邊的司雷與藍妃兒看着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相識這麼久,他是什麼品性,兩人再熟悉不過了,同時也爲小白的離去感到不捨,嘆息一聲。
蕭亞龍又看了一眼這兩個任務,然後又回去翻查其它任務了。
半晌,再一次傳來藍妃兒驚呼之聲。
“過來”
看着她的樣子,就知道一定是找到了什麼有關異寶的線索,蕭亞龍與司雷心神一震,彼此對視一眼,走了過去。
‘天水城西行二百里有一沼澤,名西沼澤,其內多泥流,多異獸,多毒蟲,覆蓋方圓數十里,四周有數丈青灰色毒瘴,瘴內蚊蟲密集,易迷失,易中毒。又有內沼澤與外沼澤之分,任務欲取內沼澤中心,湖水中黑水玄蛇所守護之物,勿沾血腥,切記。’
下面的報酬數字更加誘人,十萬金幣,看到這個數字司雷雙眼直冒金星,金幣翻滾,就差一點沒直接抱過去了,幸好被藍妃兒及時發現,一腳踹飛老遠。
“就接這個,就接這個,藍大姐,藍大娘,不,不,不,妃兒姐姐,好不好嘛?”
被踹飛的司雷根本不顧身份,連滾帶爬了來到藍妃兒身前,抱着人家姑娘的大腿就開始搖。
無恥?噁心?猥瑣?
這些修飾詞能正確的表達出此時司雷的樣子嗎?呃,‘Yin蕩’一詞應該更加恰當一些,這是那兩名門口守衛一致的想法。
光天化日之下,成何體統,若是被他老爹司雲看到,不知又會有何想法,蕭亞龍側過身猛得拍了拍額頭,實在不敢再看下去,真怕自己會忍不住上去敲暈了他。
見蕭亞龍側過身,藍妃兒沒來由的一陣心酸,俏臉一紅,擺出一副嗜血的笑容,很甜,很淑女的低下身。
“好,就接這個,這下你滿意了……吧。”
說到最後,語調突然一轉,蕭亞龍只感覺背後冷風襲襲,接着就聽到‘嘭’、‘撲通’、‘哇’三種聲音,好像連帶五層的地面都隨之震動了幾下,不用回頭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個時候誰要是敢得罪這頭母暴龍,那就是自尋死路。
門口的兩個守衛看得眼睛都直了,擡頭看了看已經出現裂縫的屋頂,又看了看趴在地上的司雷,陣陣寒意襲上心頭,待藍妃兒經過身邊的時候,二人有意無意的向旁邊躲了躲,很怕會招惹到她似的。
可憐的司雷,哭喪着臉,撅着PI股趴在地上,姿勢要多‘優美’有多‘優美’,最讓人哭笑不得的就是,居然還在傻呵呵的笑,真讓人懷疑是不是被撞傻了。
天水城城門外,蕭亞龍與藍妃兒在前邊走,司雷在後邊撅着嘴,扭動着身體,一會兒咧咧嘴,一會兒呻吟一聲,直聽得藍妃兒臉紅心跳加速,也不知是怎麼了,經過早上發生的事情之後,她在蕭亞龍面前總會時不時的臉紅。
愁斷情腸,青春永駐,騙得了人,卻騙不過自己的心,情之一物,如苦澀美酒,又如香甜甘露,無徵無兆,該出現的時候,自然會出現,擋也擋不了。
“好了,就到這裡吧,你自己去雪山小心點,處理好之後就來西沼澤與我們匯合。”
藍妃兒腳步稍緩,聲音甜美悅耳,哪還有半分之前火爆的樣子,倒似是一位賢良的妻子在叮囑即將出行的夫君,溫馨而舒暖。
身後的蕭亞龍直聽得一愣,一雙眼睛疑惑的盯着面前的背影,一時之間心亂如麻,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最後還是暗自搖了搖頭,‘嗯’了一聲就轉身離開了。
“你們也一樣,保重。”
嬌驅微側,藍妃兒神情複雜的看着離去的蕭亞龍,突然有種茫然若失的感覺,她的心真的亂了,彷彿自己的心已經跟着那個遠去的身影離開了。
“放心吧,我會幫你照顧好……哎喲,藍大姐,你怎麼又踢我,這麼野蠻,小心嫁不出去,……哎?停,要淑女,對,這樣……哇……”
還沒走出多遠的蕭亞龍,無奈的笑了,就知道什麼事到了司雷了嘴裡會變成另一個樣子,漸行漸遠,後方傳來的聲音也越來越不清晰,看來司雷又有罪受了。
輕風拂過,金色的陽光透到路過的枝葉,傾灑在一張充滿着天真笑容的臉上,隨着枝葉的擺動而顯得斑駁,平靜和諧的畫面上,少年舉起雙手懶散得撐動兩下,十指交措抱在腦後。
人心被所染,渾濁不堪的世俗間難得出現如此美好的一幕。
青松楊柳之間,突然傳來陣陣沙沙的響聲,少年依舊前行不爲所動,只是嘴角扯起淺淺的笑意,而眉宇之間卻流露出一股淡淡的離別傷情。
天下間沒有不散的宴席,往往都是聚少離多,看開,看透,豈是那麼容易。
一道白影竄出叢林,直向少年撲來,少年不躲不閃,反而伸出手臂接了下來,手中一沉,數十斤重的雪狼在他的手上如同無物,他又笑了,笑得很開心,又很心酸。雪狼低嗚了幾聲,伸出長長的舌頭輕舔着他的臉頰。
陽光下的少年,這一次終於露出了真正的笑容。
“小白,我這就帶你回家好不好?”
“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