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雅莉也很不高興的答道:“那個人是梅丹佐的朋友,他臨走前特意叮囑過,假如那個人來拜訪,一定要留在家中好好款待等他回來。……梅丹佐一去那麼多天,我只是想臨時借些家用而已,你過這麼多天才來!”
以諾:“最近生意不太好做,剛進了一大筆貨手頭有點緊,這不剛有錢就給你送來了嗎?”
米雅莉:“大筆進貨怎會是生意不好做呢?我哪一次和你借錢沒有還過,梅丹佐一回家不是都還了嗎?”
以諾訕訕道:“姐姐,我可是聽說梅丹佐這次一去很長時間,過了約定的期限也沒回來,這可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情況。他已經一年多沒出門了,我清楚他做的買賣不是很安全,這次恐怕情況有變,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回不來了吧?……你已經嫁人了,總是問孃家借錢也不是辦法,假如真有什麼狀況,我勸你也要爲自己想想。”
米雅莉的臉色變了,心裡越想越不安,卻板着臉生氣的說道:“我就是問你借一回錢,你怎有這麼多話說!”
以諾:“姐姐,我這也是爲你着想!你當初是一條街上最美的姑娘,卻嫁給了梅丹佐這個落魄人家的兒子,他們家用最後一間店鋪做了聘禮,如今只剩下這座老宅。假如梅丹佐回不來了,你要靠賣了房子或出租宅院渡日嗎?我可聽說了街坊們的議論!
現在你仍然年輕美貌,卻守着不靠譜的梅丹佐過日子,難道就不爲自己的將來考慮嗎?那個男人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一面問我借錢一面卻把他留在家裡款待,他究竟是梅丹佐的朋友還是債主,或者是你的什麼人?”
姐弟兩人嘮家常話,越說越多,說的米雅莉心裡亂糟糟的也沒有了主心骨。也不知她是怎麼想的,湊在弟弟耳邊悄悄的說道:“那個叫阿蒙的小夥子很有錢,走在路上卻不願意暴露,他來時穿着單薄的舊衣服,鞋子破了還滿是泥土。……後來卻住進了客棧裡最好的房間,去裁縫鋪裡買貴重的裘衣,我的女僕去取衣服的時候,他還幫着付了兩個金幣!”
以諾吃了一驚:“梅丹佐什麼時候結交了出手這麼大方的朋友?你知道他是什麼來頭嗎?既然那麼有錢,爲什麼來的路上要穿着破舊的衣服,有什麼秘密不便讓人發現嗎?”
話匣子一打開就收不住了,米雅莉終於告訴了弟弟今天的新發現,阿蒙留在房間的錢袋裡有好多神石和金幣,足夠買下比這王都中的貴族祖宅更大更好的房子。以諾變色道:“快帶我去看看!……天吶,他該不會是逃犯吧,如果梅丹佐出了事,你再收留一位罪犯在家裡,麻煩就大了!”
姐弟倆又上樓重新翻檢了一遍阿蒙的東西,以諾也看見了那些錢財和僞裝成樹枝的馬革鋼手杖。下樓之後他擦着汗、呼吸很急促,卻壓低聲音說道:“這人一定是個不法之徒!梅丹佐居然要你在家中接待這樣的人。”
米雅莉也害怕起來:“他拿着梅丹佐家祖上的信物,據說是一位魔法師留下來的,你說這人會不會是一位魔法師?”祖上的傳說是家族隱秘,但梅丹佐也跟妻子提到過,米雅莉自然會保守家族的秘密,可是今天忍不住又告訴了以諾。
兩人又在房中嘀咕了一個下午,“肯定”了幾件事:阿蒙是一位不法的黑市商人,他非常有錢,隨身帶着大筆的贓款;阿蒙來到王都,是一個人,並沒有別人知道他是誰、來做什麼、什麼時候會走。同時他們又懷疑梅丹佐出了事,可能回不來了,而阿蒙可能是一位魔法師。
米雅莉越想越害怕,以諾卻在她耳邊又悄悄說了一番話,把她嚇的臉色煞白,連連擺手道:“我可不敢,我只是一個女人,怎麼能做這種事呢?”
以諾給她壯膽道:“親愛的姐姐,您不必害怕,只要按我說的做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都可以由我來辦。只要找個機會將他騙到郊外沒人的地方,反正沒有人認識他,也不會知道他去了哪裡。……梅丹佐一定回不來了,你想繼續過怎樣的日子?”
米雅莉吞吞吐吐的說道:“萬一,我是說萬一,梅丹佐回來問起怎麼辦?”
以諾一聳肩:“很好辦,你就說阿蒙以爲梅丹佐回不來了,就勾引家中的女僕,還想調戲非禮你,已經被趕走了。你是一個如此美貌有魅力的女人,他是一個年輕的單身男人又很有錢,發生這種事很正常,先收買弗莎,我和她都會給你做證的!……況且這件事成功之後,你還用跟着梅丹佐過日子嗎?”
米雅莉又低下頭不安的說道:“阿蒙如果真的是一位魔法師,計劃一旦敗露……”
以諾手握着桌角,額頭上有青筋在跳動,咬牙道:“敗露?他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嗎,一旦敗露只會遠遠的逃離王都!……別忘了我也是一名武士,他纔多大年紀啊,就算是魔法師又能有多大的本事?有心算無心,一位神術師被武士貼身刺殺,也是躲不開的。”
米雅莉驚呼一聲,伸手掩住眼睛道:“別在我面前提刺殺,不要說的那麼可怕!……可他要是發現你隨身帶着兇器,起了疑心怎麼辦?”
以諾眯着眼睛道:“去郊外遊玩野餐,怎能不帶餐刀呢?我身爲一名武士,隨身佩着武器也很正常。我們這麼熱情的款待,他怎會有疑心?假如戒備你的話,也不會在家裡住這麼長時間。……在此之前,我建議你讓弗莎去接近他,最好能把他勾上牀,儘量摸清楚更多的底細,這樣就更有把握了。”
有人說陽光下總有新奇的事物,就看你的眼睛能否發現?也有人說陽光下沒有新鮮的事,你總能看到似曾相識的影子。阿蒙只是出去玩了一天,沒想到米雅莉與以諾姐弟心裡已經打起了謀財害命的主意。在蘇美爾鎮他曾有類似的經歷,這次只不過換了地點和人物,以另一種形式發生。
阿蒙這一天玩的很高興,去了王都的很多地方,見識了很多以前沒見過的東西,給陪同他的女僕弗莎以及馬伕還買了禮物,想了想,又在王都的大商鋪裡給梅丹佐家添置了很多冬天需要的東西,都裝在馬車裡拉回來。
回到家又碰見了另一位“客人”——米雅莉的弟弟以諾。以諾滿面笑容,笑的雖有些不自然,但對阿蒙的態度既熱情又恭敬,他自稱聽說梅丹佐的朋友以及老師前來作客,今天特意登門拜訪,並告訴阿蒙千萬別客氣,他也想找機會好好款待。
無端的殷勤雖然讓阿蒙感到有些詫異,但當時他並沒有想太多,可等回到房間之後就發現不對了。他的東西有人動過,樹枝法杖挪動了一段距離,還在地板上劃出了痕跡。錢袋雖然還在皮兜裡,但顯然不是原先放的位置,皮兜裡的舊衣服也被人打開又重新疊上了。
顯然是他不在家的時候,有人趁機翻檢了他的東西,還把錢袋打開清點過神石與金幣。這麼做目的何在呢?阿蒙不想撕破臉也不想讓大家尷尬,重新收拾好東西之後他已經決定告辭了。
這麼長時間都沒見梅丹佐回家,是否在路上出了事?阿蒙也有這種擔憂,但他離去前會給米雅莉留下一筆錢並給梅丹佐留言,心裡這麼盤算着,仍然不動聲色的下樓去吃飯。
要是比鎮定功夫,可少有人趕得上阿蒙這位經歷過大風大浪的都克鎮少年礦工,米雅莉根本就沒看出什麼來。當天晚餐是以諾陪着阿蒙一起吃的,還吩咐僕人買來了美酒,不住的勸他喝,顯得很是熱情,喝着喝着話就越來越多。
以諾說起了天南海北很多事情,也順便問起了阿蒙在各地的經歷見聞,並且又表示了想好好招待他的誠意,爲前一段因時間生意太忙沒來拜訪感到抱歉。他還對阿蒙說這幾天讓弗莎陪着在城內好好玩玩,等過幾天他再邀請阿蒙到城外郊遊,帶着美食和美酒。有個地方風景和環境非常不錯,他自己每年都會去幾次放鬆心情。
阿蒙趁此機會說道:“已經打擾了這麼久,真不好意思,我該告辭了。假如梅丹佐回來,你們告訴他我已經來過,他想學還沒學完的手藝,可以去找林克,他會明白什麼意思的。……如果你們有什麼困難或者有什麼需要,我會幫助解決的,做爲對盛情款待的答謝。”
一聽阿蒙要走,以諾直給米雅莉使眼色。米雅莉上前拉住阿蒙的胳膊苦苦挽留,勸他再等幾天,梅丹佐說不定馬上就回來了,既然都等了這麼多天何必在乎多等幾天呢?她又問阿蒙自己是否有什麼地方招待的不好,讓他不滿意了,要是這樣的話,梅丹佐回來一定會責罰她的,說到最後看樣子都快哭了。
世上很多事情就是這麼難以說清,假如阿蒙當天晚上就走了,也許就不會發生後來的事。但是阿蒙卻在哀求聲中留了下來,因爲以諾提了一個建議——過兩天烏魯克城邦的城主吉爾伽美什要離開王都返回自己的城邦,將有一個盛大的歡送儀式,國王下令市民可以狂歡,當天夜裡也不宵禁。屆時城裡一定會很熱鬧,這麼盛大的事情可不容易趕上,看完熱鬧再走,可以隨着狂歡的隊伍一起出城,然後去郊遊野餐,正好可以給阿蒙送行。
想到自己離開時也可能在城門接受盤查,阿蒙就答應了兩天後再走,至於郊遊野餐,就算是告別吧,到時候給米雅莉留幾枚神石。這個女人翻看過他的錢袋,但也許並沒有惡意,可能僅僅是好奇而已,她的盛情款待還是應該感謝,假如梅丹佐真出了事,他應該照顧他家人的生活。
這天晚飯後阿蒙洗漱休息,回到房間裡過了不久就再無聲息,看來是睡着了,他玩了一天應該很累。而米雅莉將女僕弗莎悄悄叫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小聲道:“弗莎,當初是因爲你家欠了錢,所以用你頂債做了我家的奴僕。想不想我將那契約還給你?而且以諾今天說了,他很喜歡你,想把你娶回家當作最寵愛的姬妾,我孃家可比這裡舒適多了!”
弗莎喜出望外:“仁慈的主母,弗莎當然願意!您說的都是真的嗎?”
米雅莉點頭道:“當然是真的,但要看你自己怎麼做……”她俯下身去湊在弗莎耳邊細細說了很久,弗莎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時而皺眉時而咬牙,最後還是點了點頭。米雅莉又拍着她的肩膀道:“你記住了,就按我說的做,去誘惑阿蒙,讓他迷上你,儘量打聽出他更多的身家底細,完全的信任你。……這幾天不用幹家裡的雜活,你就陪着阿蒙在王都盡情的玩吧。”
她自以爲這番話不入外人之耳,可偏偏阿蒙都聽的清清楚楚。也不能怪米雅莉不謹慎,事實上沒有哪個神術師沒事會展開偵測神術到處亂掃,無謂的浪費法力做毫無意義的事情,阿蒙也不會。
這段時間以來,阿蒙從沒有用偵測神術窺探過米雅莉的生活起居情況,這麼做是不禮貌的。但今天既然發生了這種事,他就多了個心眼,卻聽到了這麼一段令人震驚的談話。米雅莉要弗莎勾引他、側面打聽儘量詳細的身家底細、兩天後一定要帶着他去郊遊,纏着他吸引他的注意力。
這些倒還是其次,更可怕的是米雅莉還讓弗莎撒一個謊,假如將來梅丹佐回來了,弗莎會做證阿蒙曾勾引她、而且還企圖調戲非禮米雅莉,被趕走了沒有臉再回來。米雅莉的意思顯然是阿蒙不會再見到梅丹佐了,那麼必然還會發生其它的事情,並不是由這位女僕來做的,難道她想謀害他、讓他永遠消失?
阿蒙感到了一絲寒意,但他並不想報復米雅莉,就讓這個女人和她的奴僕自己去做白日夢吧,阿蒙打算不辭而別,今天夜裡就悄悄的離開梅丹佐的府邸。他剛剛想到要收拾東西走,卻發現府門外來了人,因爲阿蒙正在施展偵測神術掃描周圍的動靜,非常巧的察覺到了。
……梅丹佐終於回家了,他這一次的收穫可不小。林克所在的部落山下遭遇了一場洪水,洪水退去後收集到了大量的高品質馬革鋼礦砂,得自鐵甲獸王生活的那水潭周圍。更令他驚訝的是,阿蒙臨走前收服了鐵甲獸王和四隻大鐵甲獸,成爲了部落的守護獸。
這是阿蒙的神蹟啊!梅丹佐雖然沒有見到阿蒙,卻在心中對他更加崇敬。
爲了等待部落裡的族人將礦砂都冶煉成馬革鋼胚,同時也爲了纏着林克教授他以前沒有學過的神術,梅丹佐在部落裡比原計劃多留了一個月,這才背起沉重的行囊踏上歸途。這一次他帶的全是馬革鋼胚,算一算價值好幾枚神石,心裡美滋滋的。
阿蒙真是了不起,而且是那麼的慷慨仁慈,臨走前還給林克留了那樣一柄珍貴的法杖,梅丹佐羨慕的直流口水。林克對他說阿蒙去遊歷大陸了,很可能會到巴倫城去找他,梅丹佐也迫切的希望能見到阿蒙。這次雖然回家晚了點,但他叮囑過妻子,一定會留住阿蒙好好款待,一直等到他回來的。
王都裡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有太多深山裡見不到的新奇事物,阿蒙也一定會過的很開心!
梅丹佐是天擦黑、城門快關閉前才進的城,先找到了私下收購馬革鋼的黑市商人,將一兜子貨物都出手,換了兩枚神石外加十幾枚金幣。他和那位黑市商人都很高興,相約去酒館暢飲了一番,這才邁着輕飄飄的步子哼着小曲回家,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已經這麼久沒有見到丈夫了,這一次又賺了這麼多錢,米雅莉一定會高興壞了,會驚叫歡呼着撲到他的懷裡。——梅丹佐在心裡這麼想着。
拐過一道街口進入巷子,前面已經看見自家府宅的大門,梅丹佐很自然的加快腳步,卻突然間又站住了,伸手握住了腰間的劍柄,另一隻手也在懷中扣住一枚神石,因爲他感覺背後有人正盯着他,那人就站在高牆下的陰影中。
“梅丹佐,你不必害怕,是我,阿蒙。”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梅丹佐鬆開劍柄喜出望外,轉身大步迎了過去。
“阿蒙,我的神啊!您怎會出現在這裡?嚇了我一跳,卻是最大的驚喜!您是剛剛到來嗎,恰好我也正在此時回家,快請隨我來吧。”梅丹佐走到阿蒙身前先行禮,然後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就要把他領回家中。
阿蒙抓住了他的手腕:“不,你先彆着急,我這一個月就住在你家裡,剛剛發現你回來纔出門相見。實話實說,今夜我已經打算悄悄走了。”
梅丹佐又吃了一驚:“爲什麼?難道是誰怠慢了您?……嗯,出了什麼事情嗎?”說話間他已察覺到阿蒙施展了簡單而巧妙的空間掩護神術,籠住了周圍的聲息,他們倆人的身形也在高牆下的陰影中變得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阿蒙可以對米雅莉不打招呼就走,但在梅丹佐面前卻不能不把話說清楚,他並不欠梅丹佐什麼,更不想在自己走後,梅丹佐受到矇蔽。米雅莉、以諾、弗莎等人指不定會怎麼說呢,阿蒙決定說出真相,也看看梅丹佐究竟會有怎樣的反應,假如不值得打交道,那就不必再打交道了。
“這裡說話不方便,悄悄跟我來,有件事想告訴你。”阿蒙衝梅丹佐一招手,轉身離開了這條巷子。梅丹佐一頭霧水,但還是二話沒說就跟着阿蒙走了。
兩人穿過幾片街區,在很遠的地方找了一家大客棧,阿蒙要了最好的房間,臥室外還有單獨的門廳分隔。他關上門叫梅丹佐坐好,又取出幾枚神石佈置了一個隔絕聲息和法力波動的神術陣,這纔拿出大地之瞳放在桌上,用手一指道:“你自己聽吧。”
梅丹佐的耳邊響起了兩個人的竊竊私語聲,正是米雅莉與弗莎的那段談話。阿蒙也留心眼了,聽見談話的同時就用信息神術記錄在大地之瞳中。他施展這種手段當然不如老瘋子那麼高明,但如今以五級神術師的水準記錄一段並不算太長的談話還是可以做到的,經過老瘋子親手加工的大地之瞳是施展這種神術的最好載體。
梅丹佐的臉色變了,提着劍站了起來就想衝出去,阿蒙伸手按住他的肩頭道:“不要衝動,我只是想告訴你發生了什麼,並不是想讓你做什麼。你現在去責怪她們也沒有用,沒有人會承認這種事情,我就想在一切沒有發生之前,悄然離開。”
梅丹佐轉過身突然跪在了阿蒙面前:“阿蒙神啊,請求您的寬恕和原諒!”
阿蒙伸手去扶他:“爲何要這樣說,這不是你的錯!”
梅丹佐卻不起來,低頭道:“如果您就這麼走了,不知我還有何面目再見您?……對於您來說離去是一種解脫,可它卻成了我的枷鎖!”
阿蒙:“這一切並沒有發生,也可能不會發生,只是她們一時的胡思亂想,很多人心中可能都曾有過各種狂亂的想法,這不是不可原諒的罪惡,只是人間魔鬼的誘惑。”
梅丹佐:“既然如此,就讓我見見這魔鬼的真面目!我的阿蒙神,能否請求您答應我一件事,否則我的內心難以安寧。”
阿蒙用考問的眼神看着他:“有什麼事,你說吧。”
……當天晚上梅丹佐並沒有回家,而第二天阿蒙也沒有離去,一切如常毫無異狀,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米雅莉和她的女僕弗莎根本不知道昨天阿蒙已經見過了梅丹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