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新婦的抓捕現場,角落裡那三個蛛絲繭發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響動。
在場的五人都是訓練有素的專業人員,聽到響動後立刻轉身,警惕地看向那三個繭。灰白色的蛛絲繭又動了動,藤野看向身邊的鬆井和伊藤,用眼神示意他們二人上前查看,同時上前拉回王斌和夏安國。
藤野雖然不想讓他們過多瞭解櫻花組和酒吞童子的事兒,但他們畢竟是代表一個國家前來查案的,如果他們真的出了什麼意外,那自己也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走到蛛絲繭前,鬆井和伊藤交流了一下眼神,鬆井蹲下身,而伊藤則握緊了手中的佛珠,準備隨時應對突發狀況。
鬆井一手拿着御祓串,一手用鑰匙上的小刀,用刀刃在左側的蛛絲繭上輕輕划動。
突然,那蛛絲繭猛地晃了一下,鬆井二話不說直接一御祓串朝那繭砸了下去,伊藤也是一個弓步上前,將手上的佛珠打在了繭上。那灰白色的蛛絲繭冒出了陣陣白煙,晃動更加劇烈,一絲絲血紅沿着根根蛛絲漸漸將整個蛛絲繭染成了紅色。
藤野見那繭果真出了問題,立刻掏出一張符咒打在繭上,雙手合十叫道:“QQ牛力自由!”
隨着藤野的咒語喊出,那已經完全變紅的繭應聲爆裂開來,炸開的碎片落在地上,化作白煙在衆人的眼前消失。
鬆井和伊藤驚魂未定,藤野又警惕地望向另外兩個繭:“すぐにこの二つも処分します!”(馬上把這兩個也處理掉!)
鬆井和伊藤緩過神來,正欲消滅另外兩個蛛絲繭,一聲尖叫便在這屋子裡響起,刺耳的聲音直將那窗子震得粉碎。
鬆井和伊藤捂住耳朵,痛苦地倒在地上,鮮紅的血液從他們的指縫中緩緩流出。藤野修爲較高,所以並沒有被直接震碎耳膜,不過他畢竟也是猝不及防,因此還是被震得痛苦地蹲在了地上。
王斌是天王下凡,自然不會被這雕蟲小技所傷,而夏安國離那繭較遠,所以也沒有受什麼傷。
王斌見勢不好將神力集中在了右手劍指,兩道綠光朝剩下那兩個繭射了過去。綠光正中那兩個繭的中部,將那蛛絲繭瞬間點燃,綠色的火焰在繭上猛烈地燃燒起來,將它焚燒殆盡。
他示意夏安國上前檢查鬆井和伊藤二人的情況,又兩步走到藤野面前,蹲下身:“怎麼樣,嚴不嚴重?”
藤野沒有說話,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兒,他咬緊牙關,雙目緊閉,猛地搖了搖頭以緩解自己的不適。一旁的鬆井和伊藤似乎傷勢嚴重,表情極爲痛苦,二人的雙耳除了流出血液,似乎還有一種水樣的液體淌下,除此之外,他們還有噁心乾嘔的症狀。
藤野稍稍緩了過來,費力地站起身,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京の社,京の社,藤野組に死傷者が出ました。支援をお願いします。”(京都社,京都社,藤野組出現人員傷亡,請求支援。)
王斌想要幫忙,卻意識到自己身處異國他鄉,啥都幫不上,於是倚在牆上,雙目微閉思考着下一步應該怎麼辦。
他不知道這次出的事真的是意外還是藤野有意安排,但現在可以確定的是,藤野這邊的事兒不了,他們是不會協助自己查王文博和酒吞的。
藤野撂下電話,轉身對王斌鞠了個躬:“王桑,實在是失禮,我沒想到會出這種意外。這樣,你先帶着安國君離開這裡,以免發生危險,京都總社的支援馬上到。”
王斌看着地上的鬆井和伊藤,略顯擔憂地朝藤野問道:“這兩位這種情況,你自己應付不了的,我和夏兒還是留下來,多少也有個照應。”
藤野一口回絕:“不必了,請相信我的能力,拜託了!”言畢,他又鞠了一躬。
王斌見那藤野又執意攆人,倒也沒有繼續堅持,他叫起了夏安國,又囑咐了藤野兩句,便帶着夏安國離開了抓捕現場。
路上,王斌衝着夏安國問道:“夏兒,你覺得這事會不會是藤野故意安排來拖我們查案的?”
夏安國擡頭略微思考了一下,扶了扶眼鏡:“原先我沒想過,但是聽你這麼一說,我好像也有點兒想法。”
王斌點了點頭:“繼續說。”
“之前我們一直是在事件中,所以很可能沿着他人的心理暗示一步步走下去。我曾看過這樣一本書,書裡面講了一衆心理學專家對幾個普通人做的實驗。”
王斌問道:“什麼實驗?”
“這是一個著名的心理學實驗。心理學家們在一個慈善晚會上用了多種方法誘使那些普通人幫助自己完成‘毀屍滅跡’。
儘管我們作爲局外人難以想象,認爲自己不可能去參與謀殺,但五名實驗對象中,卻只有一人在最後關頭拒絕‘殺人’。
現在我們的情況跟實驗的情況類似,儘管我們是受過嚴格訓練的,但是面對藤野等人的一步步引導,我們是非常容易像故事中的實驗對象一樣陷入其中的。”
王斌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嗯,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我雖然不像你看過那麼多書,但我也是這個想法兒。雖然我沒有太多證據,但我還是覺得,這個藤野一直在故意設套拖延我們的辦案時間。在查案的時候,他把我們打發走,不一會兒,他又讓我們一起參與抓捕?
如果說查案的時候把我們趕走是爲了保密,那他就不應該突然給我們打電話讓我們過來!”
夏安國沉思了一下:“我也是這麼想的,突然給我們打電話要求我們參與抓捕,這不符合邏輯。況且他們都是京都社的骨幹,對付絡新婦這種妖怪不可能如此狼狽,而且……”
王斌打斷道:“對了,我先跟你說點事兒,剛跟他們在一起我沒機會說。咱已經被藤野的人盯上了,自打咱從在案發現場出來,咱就被人家盯得死死的。”
夏安國有些驚訝,不過又略微想了想,便理解了王斌的想法,他問道:“那秦天知道嗎?”
王斌笑了笑,拍了拍夏安國的肩:“放心,車上我就告訴他了,你還有啥問題沒?”
夏安國點點頭,問道:“問題確實是有,既然我們的落腳點暴露了的話,那下一步,我們該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