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有空,張文收拾了行裝,準備回到他的老家綏民市。
綏民市與紅安市雖然同在燕寧省,但氣候差距卻很大,紅安市沿海,所以海洋性氣候較強,與內陸相比冬暖夏涼,但是風卻非常之大。
而綏民市地處燕寧省東部山區丘陵地帶,冬季氣溫要比紅安市低許多。坐在候車室中,他看着手中的車票,回想起之前在高鐵站發生的事。
高鐵站裡,他曾被影子拉進自己空間追殺,幸得張陵出手相救,自己才倖免於難。不過這也沒什麼值得感謝的,畢竟自己也是因爲張陵元神才遭到追殺的。
他搖頭搖頭,嘆了口氣。從他去採訪劉曼文到今天,不過才一週時間,但這一週裡發生的事實在是太多,也太離奇。
自己回家被怪物襲擊,又莫名其妙地拜了什麼張天師爲師,最後還摻和進了紅安市財經大學的事。
這一切都好似一場夢,但又比夢要真實的多,可這人生又何嘗不是一場夢呢?
究竟是莊生夢蝶,亦或是蝶夢莊生?
張機正在吳明宇爲他盤下的中藥鋪裡低頭理貨時,門外走進一位年輕女性。
金色的捲髮披在肩上,皮膚白皙,脣紅齒白,腰肢纖細,身着黑色薄皮衣,內襯黑色短款露臍背心,下身黑色短褲配上一雙黑色磨砂短軍靴。
張機擡頭,衝着來人笑道:“呵呵,小店竟有外國友人到?來,坐下談。”
張機擡手指着裡面一張金絲楠木小方桌。
那女子微微一笑,邁步走到桌前,雙手理了一下外衣,坐在凳子上,翹起左腿,側身看着張機慢慢走過來。
張機輕輕坐在她對面問道:“您是來瞧病的?”
她輕啓朱脣,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是的。”
說着擡起自己的左手朝向張機,故意將手腕內側的黑色蝙蝠圖騰展現在張機面前。
張機擺了擺手,笑着說道:“原想您只是個普通的死屍,不想這德古拉家族的大小姐竟坐在老頭子我的對面吶。”
“先生,您能否帶我一起進屋交談?這裡恐怕不是說話的地方”她的普通話非常標準,就是這語法……
張機打量了她幾秒鐘,隨即帶她進了內堂。
內堂擺着一套木質沙發,中間是一張茶几。
張機坐在主位,她優雅地坐在側邊,擡頭說道:“張先生,茶我就不喝了。我的名字叫德古拉•卡琳,很早就聽說過張先生的大名。我知道張先生是直率的人,所以我就直接說了。”
張機仍是倒了半杯茶,放在她的面前,並示意她繼續講下去。
卡琳繼續說道:“不知道是否張先生聽說過了天庭被攻擊的事情。現在,不僅是天庭,我們的神界也受到了不明勢力的攻擊。奧林匹斯山、北歐九大國度、還有伯利恆堂,它們都在與惡魔進行交戰。我們幾大家族包括德古拉,馬庫斯以及威廉等決定與神族聯合對抗那些惡魔。這次我來到這裡,是被家族派遣,前來尋求東方神仙的幫助的。”
張機將頭低下,嘴角微微上揚:“卡琳小姐,事情恐怕沒有這麼簡單吧,按你說的,如果你是來尋求東方神界合作的,那麼,你先找的就不應該是我。有事的話,還請直說吧。”
卡琳面無表情:“醫聖先生,我的第二個目的就是尋求您的幫助。我的父親在與惡魔的戰鬥中受了重傷,我們西方的醫術無法對症,所以想請張先生看看是否能救我的父親一命。”
張機沉思了一下,點了點頭:“那就留個聯繫方式吧,等我消息。”
卡琳掏出手機加了張機的微聊後邁步出門,又回頭微微一笑:“那我就等着張先生的好消息了,再見。”
好不容易上了車,張文卻發現自己的座位上竟然已經坐了人。這人身着墨綠色襯衫,好像沒有看見身邊的張文一樣。
張文友善地提醒:“先生您好,這是我的座位,麻煩您離開。”
不料這人卻死死地攤在座位上猶如便秘般從嘴裡“拉”出幾個字:“我有病起不來,需要坐輪椅。”
張文氣憤之餘馬上找來了乘警,可乘警卻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你坐別的座兒不就完了麼,事兒這麼多!”
張文剛想發作,一隻手按住了他,他扭頭看見了一個穿白衛衣的年輕人,他身邊還站着一個矮胖的黑色衛衣年輕人:“過來一下子,咱倆嘮嘮嗑兒。”
張文跟着二人來在了車廂過道處:“我昨晚兒是不是見過二位?”
接着,張文整張臉變得煞白:“二位這次來是幹嘛的,難道我要死了?”
謝必安噗嗤一下笑出聲來:“你瞅你,這麼緊張嘎哈玩意,大老爺們兒小膽兒吧。俺倆不也得按規矩辦事,還能隨便抓人奧?再說了你身上有個天師,俺倆抓你也不是個事兒啊。”
說到這,謝必安指了指霸座男子:“你瞅那小子沒?俺倆是來抓這小子的,這樣式兒的說實話,擱底下崔哥也饒不了他,不信你一會下車時候就瞅着點。你要是給面子就坐我邊兒上。”
張文長舒了一口氣,隨即又不解道:“可是我坐了,你們兩個怎麼坐啊?”
謝必安讓張文轉身數五個數,再轉過來時兩個人已經變成了一個人,身着黑白色拼接衛衣,比謝必安要胖,比範無救要瘦。
他笑着對張文說:“這不就可以了?來吧,陪我嘮嘮嗑。”
張文與謝必安範無救一路暢談,四個小時的車程很快就結束了。與哥倆道了別,張文拎着行李出了站。
綏民市是個小城市,因此只有兩趟普通快速列車,而張文坐的特快列車只到燕寧省的省會奉陽市,他還需要乘坐城際巴士才能到家。
張文揹着旅行包剛到馬路口,就親眼看着一穿着墨綠色襯衫的男子被一輛客車撞倒。
車輪從他的頭上碾過,他的頭瞬間就如西瓜般炸裂開來,客車完全碾過,該男子已經不成人形。
被車輪碾過的身體紙片般貼在地上,內臟全部被擠壓在馬路上,被來不及剎車的其他車輛軋過去。
一黑一白兩個年輕人站在他的邊上,來往的車輛從他們的身體中間穿過,他們笑着朝張文打了個招呼,而張文則感覺脊背發涼。
謝必安又扭頭對範無救說:“作惡之人定然無救,老範,這人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