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敏昕輕輕蹙了蹙眉道:“這麼挑食怎麼行,以後我不在這,,別人做的又不吃,自己又不會,我看你得要餓死啦。 ”
燕若夢一呆,道:“你要走。”她望着她,忽的點了點頭,道:“也對,這兒本來就不適合你的。”
羅敏昕沒作聲,本來她也不想這麼快就說出來的,但更想不到話就這麼出口了,不過說出來心裡面忽然間覺得輕鬆了許多。
燕若夢淡淡的道:“準備去哪?”
羅敏昕道:“雜誌社。”
燕若夢吃驚地望着她,十分不敢相信的道:“雜誌社?你不是最討厭寫東西的嗎?”
羅敏昕道:“辰飛說,他那兒還缺個美工攝影。”
燕若夢故意嘆道:“我還以爲你在我這瞧中了哪個金主,準備去當少奶奶了。”
羅敏昕輕輕睨了她一眼,正要說。燕若夢忽地像發現了新大陸般,驚呼道:“辰飛?不是吧,你幾時認識的?”
羅敏昕道:“還記不記得與徐小美一塊來的那個男的。”
燕若夢想了一會,遲疑着道:“那個戴眼鏡的小子嗎?”
“嗯。”
“你們是幾時……”燕若夢這才發現最近實在太粗心了,粗心到連這麼明顯的事也察覺不到。“不會現在網上那個是同他”……
“嗯。”
燕若夢急道:“你有沒有了解清楚的,他家裡有什麼人,以前有沒有gf,他爲人怎樣的,還有……”
羅敏昕反倒是不慌不忙,打斷道:“怎麼我覺得你比我還要緊張的。”
燕若夢不滿了,道:“我是關心你嘛,你又沒拍過拖,怕你被人騙。”
羅敏昕沒好氣的道:“我都還沒答應,我只是說過去幫忙。”
燕若夢輕輕鬆了口氣道:“那還好,記得要出多d題,考下那小子,,,。現在的男人沒幾個靠得住的,都是說一套做一套。哼,特別是這些搞文字的傢伙,最會甜言蜜語的了,幾句話就能哄得你暈乎乎的。”
羅敏昕似笑非笑的望着她,道:“聽你的口氣,好像認識了好多男人,領教過他們的高招。”
燕若夢努了努嘴道:“下面不就是有一羣猴子,要不是我拿了條鞭,你以爲他們真的會聽我的?總之男人就是賤,你對他好,他當你是草。你要是聲大夾惡,他纔會怕你,這個時候給他點甜頭,那以後他就會乖乖聽你只笛。”
羅敏昕嘆道:“這麼有經驗,怎麼就不去找個試驗品。”
燕若夢聳了聳肩,道:“不用去哪找,現在一手就一把。”
羅敏昕盯着她的臉道:“我是說真的。”
可燕若夢似乎不想再談這個話題,話鋒一轉,道:“你準備幾時過去。”
羅敏昕道:“就這幾天吧。”
“好。”
“記着把這個月的人工(薪水)給我。”
“喂,你當我傻的,你還沒做完呢個月呢。更何況提早辭職,我這邊又沒招到人手,讓我損失慘重,你說這個損失要不要從你人工(薪水)里扣。”
羅敏昕笑道:“反正你現在這麼有錢,給足我又怎麼樣。”
燕若夢望着她,臉上的表情故意作出很痛苦的樣子,忽地又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道:“好,不過你結婚那時,我是不會再封紅包的了。”
羅敏昕很爽快的道:“沒關係,那幾張紅紙就算啦。給我幾個龍鳳鐲,金耳環,金項鍊就行了,也不用怎麼包裝,隨便拿個環保袋裝着就行了。”
燕若夢嚇得一下彈起,叫道:“哇,你想打我斧頭。”
羅敏昕笑道:“我不打你打誰的,要不你去給我找個大款來,讓我好好敲幾下。”
燕若夢沒好氣的道:“哼,有得敲,我自己去,幾時輪得到你。”
羅敏昕捋了捋頭髮,故作姿態的道:“那你就得趕快啦。”
燕若夢望着她,突然古怪一笑,道:“好像那些東西是孃家準備的,喂,你叫我給你那些,你啥時當了我的……”
羅敏昕狠狠錘了她一下,笑罵道:“什麼年代了,還分這個,現在呀,是誰有錢就由誰來弄。”
燕若夢苦着臉道:“你知道我很窮的,要養那麼多人。”
“那就不差再養多幾個。”
不知是不是兩人很久都沒坐下來吹過水了,話匣子一打開就沒完沒了。不知不覺,天色已亮,好像足足聊了一個通宵。可是兩人卻仍然沒有睡意。一個是睡飽了,一個是興奮過度。可是話是說不完的,所以每一次的談話始終還是要結束。
燕若夢摟着個抱枕,她似乎不知該說什麼了,羅敏昕把手架在沙發背上,下齶則枕在手臂上,望着燕若夢玩着抱枕上的公仔。
燕若夢道:“別這樣看着我,要不然我會捨不得你走。”
羅敏昕輕嘆一聲道:“其實你也不想我留在這兒的是不?”
燕若夢不作聲,羅敏昕仰首望着天花板,道:“你怕我會出事,就好像那日,嗯,是哪一天呢,不記得了,反正你這個不入流的天師能保護得了自己已經很不錯了。”
燕若夢故作不滿的道:“喂,用不用踩得那麼盡。”
羅敏昕幽幽的道:“實話實說,跟着你,我真的很怕的。”
燕若夢擡眼望着她,氣道:“那你還不走。”
羅敏昕不理她,自顧自說下去:“不過後來好像每次都逢凶化吉。”
燕若夢嘀咕着罵道:“廢話,要不然你能坐在這兒。”
羅敏昕轉頭衝着她笑道:“之後就越來越大膽了。”
燕若夢沒好氣的讚道:“是呀,還不自量力去打妖怪。”她忽的想起那次在遊樂場,她們不小心着了道兒,給周郅斌帶進夢境中去。要不是她反應得快,都不知後果會怎樣,她不禁認真的打量起羅敏昕來了。
她與自己一般大,可長得卻比自己要高,也壯。電動車還是她先學會的,還敢載人。可是她自己僅僅只敢在小區內開,一開到公路就不敢了。在生活上也是她在照顧自己。自己又怎麼能將她再當成是小孩子。是因爲她在校園呆得太久,把人都想得太好了,所以自己才怕她吃虧,被人欺負。還是因爲自己學了到了點道術,就自以爲了不起,處處想要去保護人。不過現在看來她的膽子也蠻大的,只要不太過仁慈,應該也能應付得了,畢竟在她的圈子裡所遇到的人與事沒有自己的複雜危險。
羅敏昕望着她,臉上漸漸收起了笑容,認真的道:“我曾經害怕過,好怕好怕,總是怕會有什麼不幸發生,但是每一次我都沒有後悔。在這兒我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別人無法想象的,也無機會體驗得到的。如果我也有機緣,我也好想與你一樣。這一年多來,我看到了很多,也學到了很多。每一次都好像從死亡邊緣爬回來。讓我發覺眼前的一切是多麼的美好,讓我懂得更加去珍惜所擁有的。我希望你不要太過計較一些東西,別讓自己後悔。”
她真的長大了,不再是那個小女孩了,是不是戀愛的女孩都是這樣。燕若夢望着她,沒有再說話。
這一晚,衆人在wft給羅敏昕辦一個歡送會,相處了將近一年,多多少少也有了感情,現在她要離開,怎麼也有點不捨得。
常康寧再次表現出他的多愁善感,直接把頭就靠在羅敏昕的肩上,“哭”喊着道:“敏敏姐姐,我好捨不得你呀,別走好嗎?你走了之後,誰做飯給我吃呀。”
坐在他旁邊的屠峻毅打趣道:“喂,小子,你是捨不得敏敏,還是捨不得她做的飯菜。”
“兩樣都有啦。”常康寧吸着鼻子,故作深情留戀般。
平日他們也沒少打鬧過,不過像這麼近距離的“親密接觸”還是很少很少。出乎意料的,羅敏昕並沒有推開常康寧,反而擡起另一隻手拍着他的頭,十足一個大姐姐般,柔聲道:“小寧子,以後你就得自己照顧自己了。你呀,都不小啦,要懂事。還有要聽小夢的話,別惹她生氣了,其實她都是爲了你好的。”
常康寧點頭道:“我會的,你放心行了,師叔姐姐口硬心軟,不會真的發脾氣的。不過我不讓她罵罵打打,她去哪找人來欺負。”
羅敏昕道:“你會這樣想就最好啦。”
常康寧坐正身子,頭卻撇到一邊去,這回他的眼中真的流淌着液體,不過他就是不讓其滑落,頭一磕就直接搭在屠峻毅的脖子上。“痛”得屠峻毅大叫起來:“小子,你戴了鐵盔呀,痛死我啦。”
常康寧擡起頭,不屑的道:“你是豆腐做的呀?”
一瞬間,他又以恢復了往常的笑臉,與衆人打鬧起來。
接下來,衆人輪番敬酒,說着例行的祝福辭,無非就是什麼工作順利,稱心如意之類的,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不過是分開而已,工作上升職調離,跳槽解僱,每天都在上演着,又有什麼稀奇呢。人生聚散匆匆,本是如此,雖然大家都有些不捨得,但倒沒有像別人那樣硬是擠出眼淚來惺惺作態。
這一晚,燕若夢並沒有來,她一向都不喜歡這樣的場合的,所以這幫人如同脫僵的野馬,有多盡就玩多盡,又唱又跳。反正整間酒吧就只有他們幾個而已,吃什麼要什麼都自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