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童仔細看了他好大一會兒,小沈書臉上的表情一直很認真,沒有半點的不耐煩,小女童漸漸的似乎相信了一些。
但她似乎又想起什麼,瞳孔微縮,帶着懼怕的道:“可是我看你吃人,孃親說只有怪物才吃人........”
小沈書認真道:“哥哥沒有吃人,哥哥是在保護你。那些壞人想要傷害哥哥的小琳琳,所以哥哥才那樣做。”
“他們爲什麼要傷害小琳琳?”小女童瞪大着眼睛,似乎很不解。
小沈書道:“因爲他們是壞人!”
這種簡單的話語任何一個成年人,甚至年紀稍微大那麼一點的孩子都不會相信,但面前的小女童顯然年紀太小,對於人世太過懵懂,見小沈書和顏悅色,她便不由自主的相信了他的話。
“我們該走了。”小沈書見狀,眼中越發柔和,牽起了小丫頭的手:“這裡現在不安全,跟哥哥到安全的地方,哥哥知道小琳琳最乖了,一定會聽哥哥的話,對不對?”
小女童先是點了點頭,接着眼淚又掉下來了,扭頭看着母親的屍體,哽咽道:“可我捨不得孃親.......我沒有爹爹了,我不想連孃親也都沒有.......”
小沈書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沉默了良久,將小女童抱起,迎着她哭紅卻依舊清澈的眼睛,誠懇道:“但你有哥哥,以後哥哥會保護你的。”
小女童沉默的看着他,忽然抽了抽鼻子,雙手環着他的脖子大聲痛哭了起來。
小沈書輕輕的拍打着她的背部,最後朝着廢墟看了一眼那女子緊閉的雙眼,蒼白的臉,心中沉沉嘆息一聲,轉身走了。
黑夜上的皎月灑下幾縷幽幽冷冷清清的光芒來,照的整個淪爲廢墟的梧桐城越發死寂冰冷起來。
不知何時,懷中的女童已是哭累了,沉沉的睡了過去,小沈書藉着月光,小心的走着,已防止被什麼東西絆倒。
當他走出梧桐城的時候,已是深夜了。
扭頭看去,黑暗中的梧桐城死寂一片,早先還有的零星慘叫悲呼,此時已盡皆消失不見,滿是虛無。
小沈書看着,眼前又浮現起曾經那個繁華的巨城來。
兩者比較的強烈,讓他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又想起早先看都的那幾道騰空而起的身影,想起他們舉手擡足間,打出毀天滅地的神通。
“我不要有朝一日,成爲這梧桐城內的一具身體。”小沈書心裡喃喃着。
就在半日之前,他還想着要憑藉自己的手段,成爲這個世界上一個富有的商人。但如今在看,哪怕有着滔天的財富又能如何呢。
這梧桐城裡未必缺少商賈,甚至富有權勢者,也應當有不少。
但他們在那幾道神仙般的身影交戰餘波下,也只能和大多數人一般無二的慘死。
那種等死的絕望,禍及魚池的悲哀、氣憤、無奈,小沈書雖然沒有經歷過,但卻完全能想象得到,那是怎樣一種絕望。
“必須得想個法子,成爲那神仙中的一個。”
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沉默無聲的梧桐城,小沈書轉身離開,向着遙遠的北方,未知的地帶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