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生明白。
甘河徹底廢了。儘管還活着，但這一輩子也都難以重新回到顯聖境界。因爲想要恢復他的道基，花費的代價，不亞於一個人保持着自己的記憶轉生。
受到了這樣的創傷，也難怪甘河如此的怨恨沈培了。
因爲對於諸多強大的修煉者來說，跌落境界，甚至比殺死他們都要殘酷的多。畢竟領略了那樣的實力，一朝失去，那種滋味......
由奢入儉難，曾經滄海難爲水，便是如此。
“甘河，你要冷靜一些！”然而，那攔在甘河身邊的人，卻並未答應甘河的條件，而是滿臉淡漠的低聲道。
“你讓我如何冷靜？”甘河低吼，一雙眼睛彷彿要吃人，激動的渾身發顫，“被廢的人是我不是你，這種痛苦你體會不到！”
然而那人依舊很冷靜。
甚至略顯無情的不在理會甘河，而是轉過頭來，看向沈培，毫不遲疑的道：“將此人投入陣眼之中，儘快剝奪他的記憶！”
身畔林立的二十多位戰神族顯聖強者聞言淡漠的點頭，有幾人上前，雙手掐訣，展現封禁之術，將沈培完全封印。
沈培面色猙獰，困獸一般，卻無法動彈絲毫。
他最終竟面色平靜下來，用黯淡的眸子看了沈長生一眼，略微無奈的笑了笑，張開嘴口中卻無法說出一句話，只能溢出諸多鮮血。
沈長生心中一寒，然後苦澀起來。
果然，自己早先的猜測是正確的。
他望着沈培的眼眸，內心輕嘆一聲，心神也低落下來。
最終，沈長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沈培被人帶走。
同樣眼睜睜看着這一切的，還有甘河，他的眼眸中帶着濃濃的怨毒和不甘，僅剩的一隻拳頭捏的咔咔作響。
只是在沈培消失在他目光中的那一剎那，他竟是忽然扭頭看向了沈長生。
然後，他在略微一怔後，臉上浮現獰笑，“那他呢？我既然不能動的了那個長生族，這個無關緊要的人，總歸能交給我處理吧？”
顯然，他痛恨沈培的同時，也痛恨沈長生。
沈長生眼皮一跳，心中微寒。他清楚自己若是落在甘河的手中，下場只怕無比悽慘。
只是很可惜。
就如早先他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此時他依舊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
那站在甘河身邊，看起來地位不凡的戰神族強者聞言將目光放在了沈長生身上，並未說話而是沉吟下來。
一個呼吸，
兩個呼吸......
沈長生默不作聲，但心中卻非常緊張，手心裡也是出了一層冷汗。
而甘河，也在那戰神族強者的沉默之中，似乎感受到了什麼，面色唰的陰沉下來，死死盯着那人的面孔，
帶着一些困獸般的猙獰，低吼道：“你這是何意？難道我連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都不能決定了嗎？”
那戰神族強者瞥了甘河一眼，出乎沈長生的預料，竟是點了點頭，“你不再是我戰神族的神子，你的意見自然無關緊要。”
沈長生頭皮一麻，沒有想到這戰神族內，竟是如此的無情。
畢竟早先來看，甘河的身份其實並不低。
但此時失去了顯聖境界的修爲，卻瞬息之間從雲端墜入地淵，被戰神族族人冷漠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