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之中,唯有殿內放置在香爐內的迷香燃燒,發出輕微到若不可聞的滋滋聲,殿內的衆人,每一個人的表情都不盡相同。
李道遠跪在地上,似是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壓力,讓他這位堂堂元海境大能,額頭上都是止不住的滲出水滴般的冷汗。
他剛纔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誰都清楚無比。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又能從身份上配的上姬沅芷的,可以說只有一個人,那就是身爲國師,地位尊貴不下於姬沅芷絲毫的沈書!
李道遠所說的話,就差直接點沈書的名字了!
良久,才聽見沈書低沉的聲音:“此事......”
沈書有心直接拒接。
但神識卻觀察到姬沅芷、沈琳琳的表情,忽然心頭一震,明悟了什麼,嘴角不由流露出些許苦笑。
他雖然一心沉浸修煉之道,但又並非真的不是人,該有的七情六慾,他一樣有。只不過大多時候都太內斂,讓人不易察覺罷了。
“沒想到我......”沈書心中無奈。
他雖然活了三世,但對於感情之事卻從未涉足。本身,他也都以爲自己要一生不娶,只專情與修煉了呢。
沈書揉了揉眉心,閉上眼睛,道:“容我想想。”
直接拒絕姬沅芷,那麼對於後者必然是一個不小的打擊。沈書雖然沒有親身經歷過所謂的愛情,但卻知道,情字最是複雜,由愛轉恨的故事世間更是一抓一大把。
親身經歷這樣的慘劇?
沈書可沒有這樣的打算。
同時,沈書想的也並非只是姬沅芷的事情。
同樣的,還有關於沈琳琳的事情。
只是細想了半天,沈書卻只感覺腦中萬千思緒,偏偏一時間無頭抓起,不由得睜開眼微嘆了一口氣。
姬沅芷眼睛睜大,藏在裙襬畔的拳頭緊握。
而在另一邊,沈琳琳同樣是盯着沈書,面上雖然鎮定,但藏在衣袖中的肌體卻緊繃,顯然已經緊張到了極致,只是在故作平靜罷了。
沈書心中苦笑不由更多,但面上卻做出一副冷漠的樣子,對李道遠說道:“我們去外面說話。”說完直接邁步走向殿外。
李道遠恭敬的應諾一聲,跟了上去。
...
天邊,遙月圓,如銀盤,似鏡面。
長風拂來,衣衫搖動,沈書揹負雙手立於白玉憑欄處,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頭也不回的沉聲問道:“是誰讓你說這些話,是沅芷嗎?”
李道遠行來,搖頭道:“不是,全是我自作主張。”
沈書轉過頭來,眼睛微微眯起,眼縫之中似有寒光閃過,李道遠微微低垂頭顱,什麼都沒有感受到般,鎮定自若的拱手,道:“主上可知堵不如疏?”
沈書看着他並不說話。
李道遠卻彷彿並沒有感受到沈書的冷漠,自顧自道:“主上,我雖然不知道沈琳琳小姐往常是怎樣的人,但今天卻看到了一個妒婦。”
這話說的有些不客氣。
沈書面色頓時寒冷下來,道:“五年不見,你的膽子倒是大了不小,什麼話都敢跟我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