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了搖頭,“不是噩夢,夢裡的意境好美,你怎麼在這兒”?輕撫着額上的顆顆汗滴,有氣無力的說着,感覺似乎又有些發燒。
小杰邊削着蘋果邊說着,“雪姐喊我來的,她說她有事要去廣州一趟,要我來照顧你”。
“去廣州,爲什麼去廣州”,我的心一下緊了起來,聯想起剛纔的夢境,清晰可見,就像生活中發生的事一樣,讓我着實忐忑不安。
小杰無所謂的說着,“雪姐說是去處理那邊的房子啊,她說陸哥也要去,那,吃蘋果”。
我揮了揮手,實在沒有胃口,難怪昨天聯繫不到迦佑,原來是回廣州處理舊屋,我再次望上了小杰,“雪兒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沒有啊,她沒說,臨走時只是喊我和吳墨,羅琴換班來照顧你,免得一個人會累着的”,小杰會心的笑了一下,“雪姐這個女孩真的很細心呢,太會爲人處事了,你中午想吃什麼”?
“隨便吧”,有些疲倦的再次躺了下來,仔細回憶着夢境,迦佑對我說那句話到底什麼意思?是我的潛意識在自我提醒嗎?
還提醒什麼呢,兩年之後雪兒就不在我身邊了,惆悵的閉起了眼睛,感受着體溫再次升高。
出院的我繼續過着忙碌的生活,時不時去照看下雪兒的網吧,新市長上臺,第一件事就是鎮壓黑幫,一陣打黃掃黑開始,整個城市恢復了寧靜的次序。
良哥,還有很多剛起來的二把手,三把手,小混混們,抓了不少的人進局裡,青花路的莊哥,鳳凰路的申哥,西海路的駱哥,還有太北路、金沙路,等等這些地面上大哥都僥倖逃過一劫,還好大家都看的懂時世,早早退到了幕後,感覺就像退出了江湖。
我的非法改裝也停了下來,新官上任三把火,只有規規矩矩的做着正行,待看發展。
話說雪兒走了也有一個月之久,她的手機關機,迦佑的手機也關機,他們到底在忙些什麼呢?該不是去了廣州這一趟就飛去了新加坡吧,這怎麼可能呢。
轉念一想,這也不是不可能,迦佑也許會像黎曼詩、諾子豪那樣,讀幾個月便出國留學,但也不可能,如果真是那樣,雪兒肯定會回來一趟啊,她的房子還沒有交代,給父母存的錢也沒有交出去,不可能就這麼走了吧?
再怎麼說也要跟我打個招呼纔可以呀,還有她的網吧,越想越頭疼,使勁按了按太陽穴,眼睛不眨的盯着顯示屏。
我的MSN上就只有迦佑跟雪兒這兩個好友,可是這倆人的頭像始終是灰色,他們也不上線,到底在做什麼呢?望上桌上的手機,想前段時間打去香港,對方一口粵語,我一句都聽不懂,再打,對方連電話都不願意再接,現在還要打嗎?
還有雪兒家的坐機,明知道她不在家,可我還是時不時的會打,完全是以解相思之苦了。
羅琴拍了拍我的肩膀,輕聲的言語,“你在看什麼”?
被嚇一跳的我這纔回過神來,淡淡的說着,“沒看什麼”。
“總是看你魂不守舍的,來了網吧也不打遊戲,就盯着屏幕,在想什麼”?她小心的問着,“在想逸雪嗎”?
我默吐了一口氣,“雪兒跟你們聯繫過嗎?她說什麼時候回來”。
“沒有啊,電話也打不通,她做事從來不會這麼不負責任,這次到底是怎麼了?會不會出了什麼事啊”!
“不會,怎麼可能”,話是這麼說,心中還是有無限的擔憂。
吳墨也走了過來,邊走邊說着,“你們不用擔心了,逸雪跟迦佑在一起,會有什麼事,可能兩個人太久沒見了,想多呆一會吧,沒見迦佑從香港回來時,他們恩愛的那個樣子嗎”。
“但願如此,還是不放心”,我捏碎了菸蒂,隨即起身,“我還是去雪兒家看一下”。
“你不經常去嗎!還看什麼”,坐在身邊看電影的小杰也積極的附言了一句。
我搖了搖頭,“不行,我還是得去看,這樣我才安心”。
開着我跟小杰共同買的二手面包車,停在了雪兒的樓前,她家依舊是黑暗一片,藉着昏暗的路燈望上粉綠色的窗簾,再次讓我想起了那個夢境。
美麗的夢境,現在回想起,爲什麼感覺着陣陣心顫?
登上樓梯,看風高夜黑,四下無人,我站在了三樓的臺階上,躍身一跳,直接跳進了雪兒的院子裡,這是多麼危險的動作,不是煉就了一身功夫底,我肯定直接摔到樓下去。
拍了拍一身的塵土,轉身一瞧,雪兒家的客廳門竟然是開着的,冷冷的秋風吹拂着粉紅色的紗簾,給人的感覺是如此的蕭條,又是如此的落寞。
難道雪兒在家?還是此時正有小偷光顧?我隨手拿起花盆後的鐵棍,這是雪兒常年以來沒有改變的習慣,總喜歡在犄角旮旯處放些武器。
躡手躡腳的向屋子裡走去,院子裡還依稀有路燈與月色的映照,進屋子裡便一片黑暗,眼睛有些不適的沒有注意到腳下,感覺碰到了一個空酒瓶,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在此同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來幹什麼”?
我的身子又是一顫,停頓了半秒才恢復被嚇的神經,轉身望見零星點點的光亮,那是菸頭所發出來的短暫光芒,眼睛瞬間適應了此時的暗度,看見坐在地上的雪兒背靠在客廳門上,淡淡的抽着香菸,身旁隨意灑落着空酒瓶。
走向她,才發現腳下不對,鋪有地板磚的地面按理說應該光滑無跡,現在感覺就像走到沙地一樣,微微皺起了眉頭,能猜到我踩到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應該是一地的菸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