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裡少了一個廢話連篇的刀疤臉,顯得靜了許多,也煩悶了許多。陳陽一篇真假相間的“悲慘遭遇”也得到了大家的認可和同情,加之紅嫂的傷口不明原因的痊癒了,雖然大家還有些懷疑陳陽,但那已經不重要了,大家的心情也都好了起來。
自從昨夜打了陳陽一巴掌,紅嫂再看向陳陽的眼神就有些彆扭,越是彆扭越是心不由己的想着多看他一眼。陳陽那雖然白淨但飽經風霜的一張臉上,藏着很多讓人猜不到的秘密。
紅嫂不相信陳陽那一片打動人心的話,總覺得這小子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自己的傷口是在他的手掌撫摸後痊癒的,逼出體內蛇毒的的靈力是他接觸自己時才產生的。
陳陽感受到了紅嫂不時看過來的目光,裝作沒有發現,給人一副累的氣喘吁吁的樣子,跟在駱駝的身邊邁着不大的步子,踩着前面的人留下的腳印向前走。
昨夜偷偷去給紅嫂治傷口,平白的捱了一巴掌,到現在感覺臉上還火辣辣的,這做好事也要付出代價,陳陽心中覺得好人難做,特別是做好事還不留名的人更難做。
陳陽在撫摸紅嫂傷口時,感受到了她的不平穩的心跳,這說明紅嫂是裝睡着;在治癒傷口時,感覺紅嫂的皮膚很滑膩柔軟,撫摸着感覺和龍小羽的差不多,也不像個半老徐娘,而且周家三兄弟對待紅嫂的表情也不正常,別人叫紅嫂,他們不叫,並且對她照顧有加。
陳陽和紅嫂心中各自疑惑不解,有好幾次目光相對,都趕緊的裝作無所謂的樣子看向別處。
周家弟兄也看出了兩人之間的端倪,都裝作沒看見,幾個人說笑着,還不時的與陳陽開上一句不鹹不淡的玩笑。
眼看又走到了中午,陳陽又開始口渴,他的水昨天上午就沒有了,這半天都是靠幾個人給他勻的水解渴。說是今天上午就可以到達有水源的地方,陳陽就沒留住口,一不小心又喝了個精光。
看到陳陽對着水壺喝水,水壺都拿的底朝了天,紅嫂就知道陳陽的水又喝完,晃了晃自己的水壺,已經聽不見水晃動的聲音了,幾近無水的狀態了。
“大哥,我們還得多長時間才能到有水源的地方?”紅嫂問道。
“因爲你被蛇咬傷,我們耽誤了點時間,估計得到半下午,你們再堅持一會吧!我們的水也都沒有了。”周老大說道。
陳陽知道,周老大這是說給自己聽的,不要在想着要水了,大家和你一樣都沒有了。陳陽忍了忍,還是說道:“周大哥,要不我們歇會再走。”
周老大說道:“現在不能停,必須在天沒黑前找到水源,要是天黑了,這沒邊沒沿的沙漠,還去哪裡找水去。”
周老大發了話,紅嫂不出聲反對,就沒有人敢說不字,大家只好馬不停蹄的向前走。
紅嫂清楚大哥說的話是真的,如果錯過了水源,再到下個水源地,中間說不定是要渴死人的,在這荒漠裡,沒有吃的可以忍一天兩天,沒有水絕對不行。
“大家辛苦一下,我們邊走邊吃點乾糧,走到水源地再歇息,到時大家再吃飽喝足。”周老大說道。
北風呼呼一陣緊似一陣越來越大,風中開始裹起了細沙子,打在臉上鑽心的疼。
陳陽啃了一口冰涼硬的像石頭的饃,嘴裡本就乾的連唾液都沒有,幹饃根本咽不下去。
大家頂着寒風啃着幹饃,艱難的又走了半天,看到前面不遠處有一座高大的沙丘,四匹駱駝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向着沙丘方向慢跑了起來。
周老大高聲喊了一聲:“大家加把勁水源地就在沙丘的前面。”
當大家都精疲力盡的時候,終於爬上了高高的沙丘,剛在沙丘的頂部喘了口氣。陳陽就看見幾個人裹了裹衣服,往沙子上一躺,頭上腳下的向着沙丘下面滑行下去。
看到陳陽瞪大眼睛看西洋景似得看着衆人疾速向下面滑去。紅嫂也收拾好了坐在了沙子上,說道:“陳陽弟弟,你還看什麼,趕緊隨我下去吧!”
陳陽也學着他們的樣子,整了整衣服,躺在沙子上向下面滑去。
沙丘很陡,砂子鬆軟,人的身子往上一躺,砂子流動,突突突下滑的速度越來越快。
陳陽沒想到,這樣不要用力的就來到了沙丘的下面,其他幾個人都站了起來,整理好了,就等着紅嫂和陳陽兩人了。
陳陽第一次下滑沙丘,覺得很好玩,但是方向掌握得不好,中間偏了方向,與衆人到的地方相差了一二百米遠。紅嫂則緊緊地跟着陳陽,怕他出現什麼差池。
看到周老大等人向着幾百米外的水源地跑去,陳陽和紅嫂沒有去和周老大等人匯合,從這裡向着前方的水源地走去。
沙丘下面的水源地是個很大的湖泊,但現在是冬季枯水期,加上寒冷的氣候,水源幾近乾枯,湖泊最深處不大的小水坑裡可憐的一點水也結成了冰。
周老大遠遠地看見水坑周圍有幾個人,趕緊停住了腳步,擺手示意其他人也停下來。因爲他不但看到了人影,還看到了沙漠狼的身影和幾聲狼嚎的聲音。
其他人同樣聽到了狼嚎的聲音,驚恐的對視了一眼,大家都清楚這意味着什麼,那就是狼和人在爭奪有限的水源。先到的人已經和狼羣對峙或者是搏鬥上了,想要讓狼羣撤退,那就要把他打怕、打跑。
沙漠裡的狼異常的兇殘,沙漠裡食物稀缺,就經常襲擊過往的人。
水坑前,兩隻沙漠狼和四個人在對峙着,人渴狼也渴都不退讓,而水就那麼一點點,而且還結成了冰。一時半會還喝不到嘴裡,浪已經在冰上晃悠了半天,無法打開冰層喝到水,脾氣正在暴躁,人就來和它們爭了。
空中一隻雄鷹展翅飛過,展動翅膀的聲音傳了下來。一個手持打狗棍的老叫花子聞聲而動,瘦弱的身子一閃,一道身影飛向一隻狼。
棍棒閃電般的落下,落處是一片凍結的沙塊,擊起一片黃沙,棍棒深陷沙中,可想而知棍棒的力度有多大。
那頭狼竟然悄無聲息的躲開了,退到了老叫花子的前方,前腿着地,背部高高隆起,兩眼放光,不等老叫花子回過神來,似離弦的箭一樣撲向了他。
老叫花子還在思忖着,那頭狼是如何躲開自己這致命一擊時,沒想到狼比他還聰明,先他一步發起了攻擊。
狼從半空中撲向老叫花子,也想對他一擊致命,這叫有來無往非禮也!看來這頭狼深得其中的三味。
老叫花子不愧是高手中的高手,身子猛地向後倒去,來了個仰面朝天,同時打狗棍變成了一把利劍向上一舉,那頭兇慘的狼疾速的從他身上撲過,打狗棍也從它的肚子上劃過。
飛過去的狼重重的摔在冰硬的沙子上,才感到疼痛,嘶吼着嚎叫幾聲,一頭栽倒一命罵呼了,身下一大片沙子被鮮紅的狼血染紅。
另外一頭狼見同伴死亡,嚎叫幾聲夾起尾巴向沙漠裡逃去。
“還是前輩歷害。”鄭組長從驚呆的神情中半天才醒過來,不適時機的誇了一句。
“我都替前輩捏了一把汗,到現在手心裡還是汗津津的。”徐娘心有餘悸的說道。
“我也是一身冷汗,沒想到這頭狼這麼快,這麼聰明。”老叫花子有些後怕的說道。
“我們趕緊砸冰取水吧!羣狼很快就會圍過來的。”徐娘說道。
鄭組長舉起一個小鐵錘,對着冰層使勁的砸去。碰、碰、碰,冰面上濺起細碎的冰渣,冰面上起了幾點白印子,連條裂紋也沒有。
“這冰層太厚了,用錘根本砸不爛。”鄭組長又用勁的砸了十幾下後,沮喪的說道。
“我來!”徐娘說道。
徐娘運足力氣於手掌擊向冰層,啪啪啪幾聲後,冰層才裂開了十幾道裂紋,但還是沒有破裂。
“這冰凍的太厚了。”徐娘說道。這幾張用了她很大的力氣。
鄭組長拿着鐵錘又接連砸了十幾下,才砸開了一個小缺口,但隨即哀嘆一聲,說道:“白費了這麼大的勁,冰層下面沒有水了,這點水全部被凍成了冰塊。”
徐娘接連掀起了幾塊厚厚的冰塊,下面果然是乾枯的湖底,除了潮溼的砂子,一滴水也沒有。
冒着生命殺死了一頭狼掙來的水源竟然是厚厚的冰塊,這是幾個人都沒想到的結果。
“冰塊也是水,就是得用火燒,那就趕緊找柴火把冰塊化成水,這裡不是久待之地,取了水趕緊離開,狼羣說話間就到。”老叫花子說道。
“又來人了!”鄭組長看着遠處走來的人影說道。
“先把冰塊抱過來堆成堆,省的那些人搶去。”徐娘看着不多的冰塊說道。
徐娘抱起一大塊冰從湖底來到一處高處放下,然後快速返回;其餘兩個人也是一樣匆忙的搬運着不多的幾塊厚冰。
老叫花子站在冰堆面前,警惕着看向過來的周老大等人,看到他們人多勢衆,頓生擔憂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