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就是他的走狗,但你知道是爲什麼嗎?我都是爲了你好,你知道嗎?”浦劍搖晃着鍾靈秀,聲音突然提高几分貝。 鍾靈秀掙脫開,冷冷看着他,道:“爲我好?這種話你也有臉說出口?” 浦劍有些痛苦的閉上眼睛,被心愛的人誤會是世上最大的痛苦:“當年,如果我不聽段傑的話,我在警局就只能永遠當一個小警察。那一年,我說好要娶你,但你有沒有想過,我一個小警察,家室又不好,我拿什麼娶你?難道讓我去偷去搶麼?” “現在說什麼都是藉口。”鍾靈秀別過臉,眼淚橫流。 “不,我要說!”浦劍像瘋了一般,“當年,段傑對我說,如果不想一輩子當小警察,就要聽他的話。否則的話,他會讓我永遠出不了頭。以我那時的實力,我拿什麼和他鬥?而且,難道就你以爲你想做一個好警察,我就不想嗎?我也想當個好警察!但生活遠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如果不付出一些東西,有些東西你就必須失去!” “所以你選擇出賣良心,爲他遮掩罪行?” “我是出賣良心,但我那都是爲了你。當年你父母催我和你結婚,我沒錢,他們就要挾我要把你嫁給另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比我有錢有權,我很絕望。就在我絕望的時候,段傑找到了我……他說只要我聽他的話,我就能晉升!” 鍾靈秀怔住,浦劍說的這些她都不知道,父母當年也沒對她提及。當年她和浦劍相愛,以爲結婚很簡單,卻沒想到還有那麼多的負擔壓在浦劍身上。如今韶華逝去,光陰不在,雖然依然明白很多,但都不可再挽回。 “你可以對我說,我不要你有錢,也不要你有權!” 浦劍冷笑一聲:“這只是你一廂情願罷了。你知道,當年你看中一件落地裙而我卻買不起時,我的心情
是什麼嗎?雖然你說沒什麼,但我從你眼裡看到了失望!一次失望你可以忍受,但兩次呢,三次呢?”浦劍搖搖頭,“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如今再說什麼都彌補不了了。” 在同等狀態下,女人總是浪漫的,對生活太過樂觀,而這樣也註定考慮的事情會少很多。 “既然彌補不了,所以你就破罐子破摔?”鍾靈秀冷笑一聲,“段傑說你跟了他之後,他就能讓你過上好日子,可結果呢?你現在還不是人不人鬼不鬼?” “有所得到,必將有所失去。我雖然只能行走於黑暗,但我的家人卻可以很快樂的活於光明。” “好偉大的理由。”鍾靈秀嗤笑道,“當年石臺山案,也是出自你的策劃吧?” 浦劍眼神痛苦萬分,雙手不斷的抓着頭髮:“我雖然良心黑了,但絕對不會害你。” “那你能告訴我爲什麼你沒死麼?” 浦劍深吸一口氣,陷入回憶。 過了一陣,他幽幽說道:“當年,孔家發生滅門血案,全城震動。這件事情存在貓膩,段傑的意思是冷處理,讓這件案子逐漸冷卻下去,然後徹底消失在公衆視野。但我那時腦子發熱,對此案很熱衷,經過多方走動,很快就找到了一些線索。段傑知道後,想讓我停止偵查,我雖然聽他的話,但私底下依然在查。後來被段傑發現,他就決定除掉我。” “而就在石臺山案的前一天,我獨自找段傑談話,我威脅他,就算我死了,你也不會有好果子吃。他剛開始只是覺得我在做垂死掙扎,直到,我將那天的事情說了出來:很久以前,我曾經出面私了了歐陽淞和約翰的性侵女學生案件,而交換條件就是讓他們幫我的小弟——徐達走上校長之路,混跡在白道上,這樣更有利於我的一些黑道生意。而出乎意料的是,歐陽淞他們竟然和徐達私
下勾結,讓我喝下逼供水,將所有的一切都說了出來,而且還被錄了音。就這樣,我的把柄握在了他們手裡。同樣地,段傑的把柄也是被錄入其中。只是,他們害怕段傑的勢力,不敢對段傑做什麼,可我就不一樣了,我完全淪爲了他們的奴隸。可這一切都不重要,只要我還跟在段傑身後,我相信,好日子終有到來的一天。 可是,即便這樣,也無法阻止第二天的石臺山案。不過幸運的是,那次墜崖我並沒有死。於是連忙找了個替身做成我死亡的樣子。” 鍾靈秀打斷他:“哈,你還真是機智。但你有沒有想過,我還在車上?你一個人獨自離去,可曾管過我的死活?”她的聲音充滿怨毒,當年雖然在墜崖中生還,但卻失去了最在意的容貌,如何不恨? 浦劍痛苦的道:“我當時神志不清,簡單檢查了你的傷勢以爲你已死亡,所以……” “所以你就獨自離去了。”鍾靈秀接過他的話,“說到底,你還是隻在意自己的生死,以前說的愛我全都是假話。” 浦劍低下頭,他此刻似乎只能沉默。 “我知道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了,但我只想讓你不要再攙和這件事了。你會死的,你鬥不過段傑。”浦劍的聲音有絲哀求。 “他害我成了這個樣子,你覺得我會離開?就算不是因爲我自己,他害死了那麼多人,我也要把他揪出來。”提到段傑,鍾靈秀身上有股發自內心的恨意。 浦劍搖搖頭,上前想抱住她:“當年因爲石臺山案,他已經被迫下臺了,他的懲罰也不輕。” 鍾靈秀譏笑一聲:“下臺?哈哈,這就是他的懲罰?浦劍,你是太善良了還是太愚蠢?你知不知道,當年的孔家,死去的有多少人?十個,整整十條人命啊!你竟然說他懲罰不輕,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