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王一緣捏緊了拳頭,鼓足勇氣才這麼問道,這個男子有些無孔不入,自從來到這裡,她時不時就會見到他,就好像是來跟蹤她的一樣。
對面的男子沒有說話,依舊肆無忌憚的盯着她看,此時外婆就從廚房走出來,“緣緣,我剛剛發現魚缸裡還有幾條魚,我記得你喜歡吃魚,糖醋魚還是麻辣魚?”
一時注意力被外婆給吸引過去,“糖醋魚好吃點。。”聽到回答,外婆滿意的轉身回到廚房,王一緣再轉頭望向院子籬笆外時,那人又消失了。
也許對於奇怪的事這兩天經歷的已經太多,都免疫了,只有少許的驚訝後,也進了廚房,幫着外婆打下手,順便幫她看着,不讓她受傷。
吃完飯王一緣並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外婆讓她好好的睡個午覺,休息一下,只是因爲她來的突然,其他臥室沒有整理出來,外婆就讓她躺在院子裡的躺椅上曬太陽,等她把客房收拾出來,她躺下,安靜了會兒,心裡卻奇怪的緊。
外婆現在眼睛瞎了,可是生活瑣事卻料理的井井有條,且不說眼睛瞎了還可以到處行走,這燒柴煮飯也太高難度了吧!吃飯的時候,外婆的眼睛就像復明了一樣,想吃什麼夾什麼,完全沒有感覺到一點障礙啊!
王一緣動了動身子找到了一個舒適的位置,閉上眼睛不願多想,外婆在這裡居住了一輩子,對所有事情都瞭如指掌纔會這樣吧。王一緣應該要好好享受這來之不易的安靜,耳邊聽着鳥叫,曬着暖暖的太陽,周圍和諧的安靜。
沒有城市的喧囂,俗氣的香水、化學工業味道有的只是清新自然的空氣,還可以好好的洗洗肺,真是百利而無一害。
忽然,王一緣只感覺她眼前的太陽光被擋住了,眼眶裡出現一片黑暗,本還以爲是太陽被雲遮住了,所以陽光沒了,可是那陰影越來越大,越來越黑。
王一緣猛的睜開眼睛,一雙瞪得有銅鈴大小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王一緣倒吸了一口冷靜,嚇得一屁股從躺椅上摔下來,揉着吃疼的屁股,看了看還彎着腰盯着椅子的來人,才發現那是她外婆!
王一緣沒有開口說話,因爲她不知道說什麼,王一緣是在不敢相信外婆已經瞎了,現在這是什麼情況?走到她身邊居然沒有一絲聲響的嗎?
外婆伸出了手在空中試探着,王一緣不知道她在找什麼,只是她瞪大了眼睛卻看不見實在讓王一緣慎得慌!
“緣緣…你在哪呢?”王一緣心裡又是一緊,外婆在找她?外婆怎麼知道自己在這裡?哦,這個躺椅一直放在院子裡的這個位置,外婆叫她來躺椅這兒休息,所以纔會到椅子這兒來吧。
“外,外婆,我在這裡。。”王一緣連忙握住了外婆在空中亂摸的手,看來是虛驚一場,王一緣在心裡鬆了一口氣。
外婆摸到了王一緣的手,臉上終於有了笑容,接着說,“緣緣,樓上的臥室我已經給你整理好了,你上去看看。”
“好。”
王一緣跟隨這外婆上樓,被一個瞎子領路,那感覺還真是不言而喻,二樓樓梯口右拐第一間就是她今晚要睡的房間,一張牀,一個衣櫃,天花板上一盞暗黃色的燈掛在那兒,最主要的是,這間房竟然沒有窗戶。
連一個小小的透氣窗都沒有,她不禁又開始胡思亂想,沒有窗戶的房間。像什麼?
走到牀鋪邊,摸了摸被子,並沒有什麼奇怪的感覺,看起來還挺乾淨,轉頭就對外婆說道,“謝謝你,外婆。”外婆點點頭,說她滿意就好,然後就轉身出了房間,外婆住在她隔壁的房間,對於裡面的裝潢隱約她還記得一點,和這間房差不多,沒有多餘的任何東西。
王一緣將她的小包放在牀上,拿出那根被她扯斷的耳機來,還是挺心痛的,試了試另一個完好的耳機,還能聽得見,也就算將就能用吧。
她坐在牀邊發了會兒呆,覺得現在有些不真實,她不敢關上門,門外看得見遠處的羣山,周圍很安靜,非常的安靜,安靜的讓人心慌,不過風景倒還不錯。
忽然間,外婆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門口,擋住一大片光亮,沒有任何腳步聲,就這樣瞪着她的眼睛走到門口,愣愣的看着她,她不敢開口說什麼,總覺得現在的情況很詭異。
“緣緣,來,我帶你去見見你外公。”外婆站在門口,朝她招招手,王一緣恍恍惚惚的站起身,走過去拉住了外婆的手,外婆的臉上一直掛有笑容,也許是因爲她的到來而高興。
外婆口中所說,帶她去見外公,應該是帶她去外公墳前看看,上柱香燒點紙錢什麼的,她已經幾年沒有回到這裡,第一時間去外公墳前上柱香也是無可厚非的。
外婆牽着王一緣的手慢慢下樓,她想要去扶外婆,可是卻被她拒絕了,她對這裡已經瞭如指掌,看見看不見都一樣。
山村因爲是封閉式的,進口和出口都是一個地方,大多數都是農田和池塘,這裡的人自給自足,所以道路也很簡單,隔幾塊農田兩三百米的地方就是一戶人家,其他人家的院子前有老人在樹下乘涼,有人在田裡耕種,一切似乎又恢復正常。
王一緣跟在她外婆身後,一路上沒有多餘的話說,這就是所謂的代溝吧?
不多久他們走進了山林裡,並不是進村的那一片,而是後山那一片,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神經敏感,王一緣總覺得有多餘的東西在看着她或者跟蹤她。她停下腳步四處觀望,除了密密麻麻的樹木並沒有奇怪的東西。
她自己回過神時,才發現外婆已經走到很前面去了,她趕緊加快腳步追上去,看着外婆佝僂的身影,雖然有時會用同情,但更多的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