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曾祖父是上門女婿,也是和外曾祖母結婚後,才知道他們家族是會看風水的,然後結婚幾年,跟着外曾祖母學了簡單的看風水,一些小法術,算是能夠當上外曾祖母的助手,可現在是這樣嚴重的情況,他有些束手無措。
“先看看。”外曾祖母要冷靜一點,擡頭看看天空的月亮,晴朗無雲,並沒任何異象,以那口井爲中心,五米距離繞着走了一圈,然後到井口的正前方,手指凌空畫符,閉眼念起咒語,之後睜開眼,盯着井口。
“冤有頭債有主,既然是他們家害你如此,而你的大仇也已報,何必再耿耿於懷。。?不如早日投胎重新做人,重新來過。”
外曾祖母說過這句話,整個後院安靜的有四五分鐘,然後突然又風雲變化,不知從哪兒飄來一大朵烏雲,遮住了天空的月亮,瞬間天地一片漆黑,外曾祖父趕緊拿出火柴,點燃了早就準備好的火把。
火把的光亮把井口照的隱隱若現,然後一陣奇怪的風吹過,吹得樹梢樹葉沙沙作響,吹過他們倆時,兩人同時感覺到這陣風的不尋常,冰涼刺骨,兩人便打起十二分精神,看來這次這事真的棘手了。
詭異的風吹過,不知何時,井口突然出現一個女子,她飄忽的在井口之上,他們第一眼就認出那是戴月兒,她此時的樣貌依舊美麗,身上所穿的衣服,鵝黃長衫,便是她死時所穿,這樣飄忽,頭髮隨風而動,完全不能讓他們把她和惡靈聯想到一起。
可她的臉上卻縈繞着濃濃的青光,揮散不開,這便是厲鬼的徵兆,鬼分五種等級,青面鬼便是最可怕的厲鬼,怨念極大,如果是普通人被纏上,如果不請大師幫忙化解,不出三天,必然一命嗚呼。
戴月兒盯着前面的兩人,並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飄忽在井口之上,外曾祖母便開口問道,“你還有什麼未完成的願望,說出來,我們可以替你實現,希望你日後別再殺害無辜的人。”
“是姓李的害我如此,我要他們全都死!”戴月兒的聲音悠長,帶點淒涼,又是滿腹的仇恨。
“李家人已經死絕了!你已經報仇了。”外曾祖母邊說,左手邊悄悄伸到背後,身後的揹包裡裝有祖傳的古桃木劍,還有五帝錢,已經最有效的八卦鏡,這些都是真貨,不像是到了二十一世紀,山賽品層出不窮,防不勝防。
“沒有!我要姓李的人全部都死光!他們都該死!是他們害死我的,我不想死,我要重新活過來!重新活過來去過我想過的生活!我在這兒被困了五年,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原來戴月兒想重生,所以奪走每個人的心臟,吃掉之後,就算不能再重生爲人,但也能成爲活死人,而她必須吃掉七七四十九顆心臟,積攢自己的怨氣到頂點,利用陰時的月光,便能重新爲人。
想起之前村子裡死掉的那個女孩兒,也是姓李的,這就是她的計劃了,她現在殺了四十六人了,還差一人,她就快要大功告成了。
外曾祖母絕對不會讓她成功的,此時八卦鏡已經拿在手中,一聲令下,外曾祖父快速拿出之前準備的裝黑狗血的袋子,然後戳破,直接往井口,戴月兒的鬼魂撒去。
趁機,外曾祖母咬破了自己的中指,在八卦鏡畫上符咒,朝她出擊,之後抽出桃木劍,便開始和戴月兒打鬥起來。
其過程便不再贅述,大戰一晚,戴月兒的冤魂被封在了井底,只要沒有人破壞掉井口的封印,她便永遠也出不來,永世不得超生,可因爲這樣,外曾祖母的元氣也大大受損,身體體質大大下降。
在外婆小時候的印象裡,她的母親咳嗽很嚴重,不能幹粗重的活,不能碰冷水,冬天更是長時間臥牀不起,一定不能感染風寒,不能被凍,天氣不錯,太陽高照的時候,都會在院子裡躺着曬太陽。
那都是因爲被戴月兒的陰氣所侵,要是再有一個風寒感冒,外曾祖母恐怕也撐不到外婆長大成人。
後來,解放了,日本鬼子被趕出中國了,外婆也長大了,不出意外,外曾祖母有交給她一些風水上的本事,悄悄的告訴了她,她的身體現在變得如此的原因,警告她,半山腰上的李家大宅是絕對的境地,絕對不能踏進去一步。
之後經歷中國最動盪的十年,因爲李家村民風樸實,在最富有的李家敗落之後,衆村民也鮮少和外界有太多的聯繫,所以,那十年並未對李家村照成太大的傷害。
王一緣的媽媽出生了,外婆並未選擇將以前那些老事告訴她,她的媽媽上小學時是到縣城裡上的,所以受到的教育基本都是破除迷信,相信科學,外婆知道就算她說了,她的女兒也不相信。
所以,那些風水術到了外婆那一代就沒人再去繼承了,所以,王一緣對李家村纔是那麼不瞭解,而王一緣剛出生的那一年,外婆算出她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右眼皮一直跳,總覺得大禍將至。
沒想到,安安穩穩了二十年,總以爲能這樣將那件事永遠塵封於井口之下,可,該來的總是來了。
外婆推開早就破舊不堪的李家大宅的大門,她雖然已經看不見了,但鼻子和耳朵卻依舊靈敏,那股母親形容的血腥味凝結在空氣中的感覺,她終於是體會到了。
外婆看不見的,偌大的前廳大院已經找不到往日的繁華,大樹已經枯萎,倒在庭院裡,周圍長出了許多了半人多高的雜草,走過庭院,裡面的大廳的房門,已經破爛不堪,蜘蛛網已經將它霸佔,髒亂無比。
外婆從兜裡拿出祖傳的五帝錢,捏在手裡撫摸,能感覺到五帝錢的異樣,它們有些躁動,一條路線在她腦海裡展開,她捏緊了五帝錢,朝那個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