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奇都安慰他說:“我也一直在暗暗修行、預備着與吉爾伽美什一戰啊。”
“當我來到烏魯克,不,確切說遇到吉爾伽美什後,我身體裡沉睡的力量開始甦醒了,變得比原來更加強大,就像感受到了自己的使命!”
他想了想又說:“如果我去挑戰吉爾伽美什,肯定不是依循誰的意願,而是想要成長、想要發現自己內在的力量!就像去探索一個令人激動的全新世界。”
朋朋定了定神,認真地看着恩奇都——他已經不是印象中的那個大學同學。
坐在對面的野性少年和吉爾伽美什一樣強壯。
他黑髮黑曈,小麥色的強健肌體散發着光澤,也蘊含着力量。
他的眸子像純淨的黑色琉璃,透着堅強、冷靜與睿智。
如果說吉爾伽美什就像太陽一樣熾烈、張揚,恩奇都就像沉靜的海水,爆發的時候同樣能掀起滔天巨浪!
對了,他可是恩奇都!
——史詩上唯一能與吉爾伽美什匹敵的男人。
黑髮少年看着遠方,悠悠地說:“我原本是個普通人,可是竟然穿越成了上古時代的英雄,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既然摸到了一手好牌,怎麼可能不試着打幾把呢?
大戰的帷幕即將拉開。
基什下了最後通牒,吉爾伽美什不予理睬,對內積極備戰,全城都籠罩在緊張的情緒中。
修築城牆的工作被催得越來越緊,北面對着基什方向的城牆已經修好,可是其他部分只完成了一大半,畢竟烏魯克面積太大了,要建好十公里長的城牆談何容易。
他們天還沒亮就被叫去“修長城”了。
朋朋剛來到工地,一羣拉磚的驢子見到這頭比它們還能拉磚的獅子來了,明顯不忿,用驢語竊竊私語,交頭接耳,一派聯合抵制的樣子。
朋朋氣不打一處來,獅吼了一聲,驢子們才被震得個個瞪大了驢眼,繼而一聲不吭地幹活去了。
朋朋憋了一肚子氣,幹到早晨已經汗流浹背了,更何況早飯還沒吃到!
“不幹了!不幹了!吃早飯去!”朋朋拉着恩奇都就走。
天空灰濛濛的,大概早上7點的樣子吧,朋朋和恩奇都端貓在城頭,邊吃邊等吉爾吉爾伽美什的“早朝”。
廣場上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和平時不一樣,女人們被自己的老爸老公管着不讓出門,廣場上多了許多官員和一隊一隊的士兵。
“今天氣氛有點不一樣啊,這麼壓抑。”朋朋四顧,“吉爾伽美什還沒出來。”
“唔唔,快了吧?”恩奇都嚼着食物說。
忽然,他們聽到了某種聲音,從天邊傳來。
嗚……………………
像是某種巨大機械從遠處發出的絃音,在天空劃過。
廣場上的人們也聽到了,全部擡頭望天,立刻驚呼四起!
只見北邊的高空飛來了一架玄黑色的十字形帶翼飛行器,像一架巨大的殲擊機!
可是儘管恩奇都和朋朋熱愛現代兵器知識,他們的腦海裡也找不出這麼大、與之型號相似的機型!這是一架遠古飛行器!
“是神聖的黑鳥!”
“是尼努爾塔神聖的黑鳥!”
無論貴族還是戰士,所有人驚慌失措地尖叫起來,有的瞪大了眼睛絕望地看着天空,有的伏下身體瑟瑟發抖。
推開平臺上恐慌的人羣,吉爾伽美什衝了出來,仰頭看向天空。
“神聖的黑鳥”正從頭頂飛過,就像一條黑色的巨龍,將陰雲籠罩在烏魯克城上空。
吉爾伽美什一動不動地仰望着蒼穹,銳利的眸子也變得光芒黯淡,若有所思。
“我的媽呀!那是UFO!!……沒有手機拍視頻!!”朋朋快哭了。
恩奇都也仰望着天空,久久不能動彈。
“黑鳥”穿過天際的過程是那麼清晰、震撼,讓人一輩子都忘不了。
朋朋叫道:“遠古時代怎麼可能有UFO?”
恩奇都反問:“人類幾千年的歷史只是宇宙中的短短一瞬,難道現代目擊到UFO很正常,古代目擊到就不可能?”
朋朋語塞。
叮的一聲,系統提示:【收集到遠古UFO的資料。‘神聖的黑鳥’在兩河文明楔形文字中記載爲:伊姆杜吉德(Iwwwdu.gud)。】
他們驚訝得跳了起來,齊聲說:“歷史上有記載?!”
廣場上傳來一陣喧譁,他們只顧用中文吵架,這才注意到廣場上早已炸開了鍋。
只見廣場上的官員和士兵有的跪着、有的站着,全都神色恐慌地望着吉爾伽美什。
對於他們來說,“神聖的黑鳥”只出現在祖輩的傳說中,但是這一次大家真的親眼看見了!
“盧伽爾,盧伽爾,……那是尼努爾塔的座駕啊!烏魯克要大難臨頭了!”一名官員神色慘然地向吉爾伽美什喊道。
“胡說八道!這跟烏魯克有什麼關係?!”吉爾伽美什站在高高的平臺上,神色威嚴地大聲說道。
“盧伽爾啊,基什的守護神發怒了!我們不能與基什開戰!”
“對啊,我們會遭到神罰的!”
“不能與基什開戰!”
廣場上的人的喊聲此起彼伏。
“統統閉嘴!!!”吉爾伽美什獅子般爆喝,聲音震撼全場,帶着山谷般的迴響。
人們的都停止了說話,然而一個個用失望、怨憤的眼神望着他們的國王。
吉爾伽美什淡定如常,甚至帶上了一絲不屑的微笑:“你們怕什麼?怕的是基什?還是尼努爾塔?”
“兩個都怕!”
“這兩個是一樣的!”
有人回答。
“不對!兩個是不一樣的!”吉爾伽美什冷然宣佈,“基什是基什,尼努爾塔是尼努爾塔!”
場上靜止了數秒,人們又互相議論爭執起來。
“盧伽爾,你不敬畏尼努爾塔嗎?”有人問。
“當然敬畏。”吉爾伽美什回答:“但是神聖的黑鳥只是碰巧從天空飛過而已,你們不要瞎聯繫!”
“怎麼是瞎聯繫?我們違抗基什的旨意,所以戰神發怒了!他今天就是來給我們最後的警告!”
“給我們最後的警告?呵呵,就是爲了我們不給基什挖井這種小破事?”
吉爾伽美什不屑地說,“用你的木頭腦袋好好想一想,問一問這個國家活得最久的長老們,烏魯克跟基什也不是第一次打仗了,神在戰場上出現過嗎?你見過神插手人類的恩怨嗎?”
一個顫巍巍的長老站了出來,說道:“我有發言權。烏魯克和基什曾打過兩次大戰,一敗一平。雖然之前神沒有干預,可我們這樣一次次地反抗基什,戰神終究會發怒的!爲了挖井的小事最後要搞到遭遇神罰,孰輕孰重您還不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