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青玄嘴角揚起譏諷之色,冷聲道:“受傷?你在講笑話調節氣氛嗎?”
剛纔那聲鬼啼的確讓他雙耳生疼,氣血激盪。換做普通氣武境的武者,當真就要被震傷了。
但他淬體九重,運轉青陽武經,立即扛住了那啼聲。同時心念電轉,明白兩人之間的差距,若不施展謀略,怕是今天就要交代在這了。
他當機立斷,立即裝作受重傷的樣子,引起甄修竹的輕視和大意。終於抓準機會,一擊而出。
那是犧牲防禦,用胸膛去擋那一爪換來的機會!
若沒有同歸於盡的覺悟,根本無法做到這般從容淡定。
甄修竹便是被他那冷靜異常的狀態嚇住了,這根本就不是一名十五歲學生所能表現出來的鎮定。
但很快,那六陽掌的威勢,立即讓甄修竹回過神來,剎那臉色大變!
“玄、玄階武技?!”
他的臉孔瞬間煞白,嚇得魂飛魄散,急忙收回手來就要後退。
楊青玄有以招換招的決心,但他卻不敢拿自己的命去抗衡玄階武技!
同時內心無比震駭,“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竟然如此可怕,還身懷玄階武技,他爺爺不就是個垃圾工嗎?”
無數疑惑在腦中閃過,但根本沒時間思考,轉身就逃。
“想走?”
楊青玄嗤笑一聲,現在追逃的角色竟然對調了,那一招六陽掌已凝聚一道炎陽,猛然拍出,仿如烈日炸開,可怕的掌力衝擊過去!
“嘭!”
甄修竹剛跑一步,就結結實實的捱上了一掌,震飛出去。
楊青玄深吸口氣,真氣再提,鬼魅般的步伐追上前去,那一掌雖然打結實了,但卻並未給甄修竹造成致命傷害。
果然,甄修竹踉蹌幾下,並未摔倒,只是背後挨掌的地方痛的厲害,好像燒焦了似的。並且可怕的炎陽之力鑽入體內,灼燒他的經脈。
“該死!我一定要你付出代價!”
他狂吼一聲,猛地轉身,卻臉色大變,只見一片耀目的陽光侵襲而來,楊青玄竟追了過來!
“這小子是瘋子嗎?他不過氣武境而已,取巧偷襲了我一招應該趕緊逃跑纔是啊,居然追上我來打?哈?這世道怎麼回事?!”
甄修竹徹底懵了,他以爲楊青玄一招後就會逃走,還準備追過去呢,卻不想對方第二招已經攻至,而且這一招的可怕,還在先前之上!
楊青玄的掌心處,竟凝出了兩道炎陽!
“二陽寰現!”
那兩道炎陽一下從掌心激-射出來,化做兩隻金烏火鳥,焰火烈烈,帶着清嘯之音,如利箭般筆直射來。
甄修竹臉色大變,手中掐訣,硬着頭皮猛地拍出一掌。
那是他的最強底牌,名爲“鬼王鳴掌”,與他的“鬼啼”武魂相結合,一掌之下,空氣震顫,神鬼哭泣,與那兩道炎陽相撞,瞬間爆發出恐怖的氣浪。
“轟隆!”
周圍山林直接毀去一片,就如同颶風過境,被夷爲了平地。
恐怖力道下,二人一觸即離。
楊青玄被震出了十多丈遠,全身骨骼都要爆裂開來一般,但這種痛感,很快就被原力壓制住了,青陽武經在體內運轉,滋養全身。
甄修竹則是渾身燃起了火焰,頭髮鬍鬚都被燒成了焦黑色,衣袍破碎,肌膚滴血,體內更是被炎陽真氣入體,如刀割般在經脈內流竄,口中不斷髮出“啊啊”慘叫。
因爲他的武魂本身就帶有音波特效,更使那慘叫聲猶如鐵騎突出刀槍鳴,尖銳刺耳,悽慘至極。
“再來!”
一聲大喝從楊青玄口中喊出,整個人沖天而起,如鷹擊長空,這次他嘗試着運轉三股炎陽之力,整個右手臂都化作通紅,可怕至極。
甄修竹臉色大變,驚恐萬狀,大叫一聲就轉身逃走。
“草,居然逃了!”
楊青玄呆了一下,立即將炎陽之力散去,手臂恢復正常,從空中飛落下來。
他心中暗道:“靈武境中期,果然非同一般。若非我使詐偷襲他一下,加上這玄階武技的威能,怕是今天就領飯盒了。”
他雙眼射出精芒,顯得有些興奮,自語道:“我如今已是淬體九重,馬上就能衝到十重,然後踏入黃巾力士,再凝聚自己的武魂,衝入靈武境!也不知我能凝聚出怎樣的武魂!”
興奮之餘,猛的提起氣勁,朝着那礦洞通道處奔去。
楊青玄不知道的是,他能戰勝甄修竹有着極大的運氣成分。
甄修竹本身懷有妖族血脈,故而才能凝鍊出“鬼啼”這樣的武魂,那一聲啼叫內,不僅蘊含極強的聲波攻擊,還擾人心神,並且帶有妖氣侵襲。
而楊青玄剛剛得到一滴妖族大能的精血,對那妖氣的侵襲絲毫無感,這才能在一啼之下保住身軀不傷。
但他並不明白其中關係,還以爲全仗着淬體九重和青陽武經的力量。
此刻他全力飛奔,追着甄修竹而去,並且礦洞通道前的戰場,也不知如何了。
等他飛奔而至的時候,卻看到極爲慘烈的一幕。
地上全是橫七豎八的屍體,竟然死了七人,有幾個學生更是身首分離。
於是站着的只剩下孟瑞、嶽強,李之夜還在地上抽搐,但抽搐了幾下後,也停了下來,徹底死去。
就剩下孟瑞和嶽強兩人,都是滿身鮮血,眼中全是恐懼的神色。
楊青玄目光一落,見孟瑞手中提着一柄斷刃,認出那斷刃正是之前老猿猴手中之物,手柄處還有個古樸的“芭”字。
他上前去查探了下車伕的情況,已經徹底死了,胸前一個可怕的刀口,應該就是孟瑞那柄斷刃斬進去的,而車伕本身的鋼刀,則已經斷裂在一旁。
那些死去的學生,身上全是傷痕,慘不忍睹。還有一名學生趴在地上,背後一個可怕的掌印陷了下去,顯然那五臟六腑全部被打碎了。
楊青玄盯着那個掌印,臉色陰沉下來,道:“甄修竹?!”
孟瑞手中斷刃“哐當”一聲落下,自己也一屁股癱坐在地,大口的喘着氣,滿臉驚恐,顯然還未回過神來。
楊青玄看了兩人一眼,道:“都鎮定些,將剛纔發生的事與我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