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本感到大事不妙,腳下的大地似乎在隨着對面這個虯鬚大漢身上吞吐不定的火焰一樣的光芒不停地顫動,剛纔那一隊圍上來的士兵現在也停下了腳步,那個領頭的隊長甚至是示意所有人又退後了一段距離,然後所有人才拉開了架勢,羅本怎麼看怎麼覺得這些士兵是要準備迎接什麼衝擊的樣子。
“羅本,危險!快跑!”就在羅本心中驚疑之間,莎莎驚慌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
來不及細想,也顧不得暴露不暴露了,羅本全身青光大盛,一個轉身,已經來到了莎莎滿前,一把將女孩整個的抱住,直接向地上倒了下去。
羅本屈膝弓腰,把莎莎壓在身下,自己的背部暴露在了空氣之中!這已經是羅本的極限了,就這一瞬間的爆發,耗盡了羅本最後一點精神力,身上的青色光芒也已經如同一個泡沫一樣的崩散在了空中。
這個瘋子到底要使用什麼招數!
抱緊懷裡的莎莎,羅本閉上了眼睛!
……
……
難言的寂靜……
地面一陣顫動之後,慢慢的又恢復了平靜,地上不斷跳動的小石子也全部安靜了下來。
?
好半天也沒有驚天的爆炸之類的事情發生,羅本納悶的睜開了眼睛,正好對上莎莎有些痛苦,又很是甜蜜的面龐。
莎莎面色緋紅,緊張的時刻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卻一瞬不瞬的看着羅本,彷彿要滴出水來一樣。
美人在懷,軟玉溫香,羅本不禁有些失神,面對懷中女孩秋水一般的雙眸直接發起呆來。
“羅本!快放開我,你……弄疼我了!”終究是女孩子,臉皮兒沒有羅本的厚,對視良久,莎莎耳根通紅的避開了羅本目光。
羅本這才反應過來,剛纔一時情急,自己抱的太緊了,莎莎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正在忍受着某種痛苦。
趕緊鬆開了手臂,“你沒事吧?”羅本關切的問道。
“沒事!”莎莎小聲的答道,臉色還是和剛纔一樣紅。
“那個大叔怎麼沒有進攻!?”偷偷的擡起頭,見羅本還是盯着自己,莎莎趕緊找了個話頭。
“對啊!”羅本疑惑的轉過了身。
讓人不解的是,那個虯鬚大漢依舊還站在那裡,保持着剛纔的姿勢,只是身上濃厚的鬥氣光焰已經消失不見,一對銅鈴大小的眼睛正目瞪口呆的盯着羅本和莎莎的身後,滿臉的驚訝和……羅本不知怎麼的覺得這個大漢似乎有一絲驚慌。
羅本和莎莎齊齊的轉過了頭,看向了身後。
兩個人都是一呆,背後居然有人!
剛纔這個大漢似乎要使用什麼威力巨大的招數,那些看熱鬧的人早已經跑的不見了蹤影,而現在一個人就這麼如此突兀的站在羅本和莎莎的背後。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女人,個子不高,即使是以女性的角度來說,個子也是稍微矮了一些,這讓這個女人看起來給人有些敦實的感覺,平凡的長相,平凡的衣着,是扔到人羣裡就找不到的一個女人。
現在這個女人這一臉怒火的望着那個虯鬚大漢。
空曠的大街上,一個長相平凡的矮女人和一個高大健壯的大漢正在遠遠的互相對視,一個滿臉怒火,一個滿臉驚訝。
羅本和莎莎夾在兩個人中間不時不明所以的來回張望。
街邊,那個已經衝了出來的英俊青年一見到那個女人,立刻一個急剎車停住了腳步,毫不猶豫的一個轉身,以比來時快好幾倍的速度衝了回去!
“小妹!三娘怎麼來了?”瞬間閃回了街角的房子背後,這個青年額頭直冒冷汗!
“不是我說的,可能是三娘自己找來的!”這個紅髮少女也是一臉的驚慌,露出房子外的腦袋趕緊縮了回來。
“她看見我沒有?”英俊的青年飛快的問道!
“我怎麼知道!估計不會吧,三娘現在正盯着三叔呢!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被三娘發現咱們唆使三叔就麻煩了!”紅髮少女怯怯的說到。
“等等吧,這麼遠應該不會被發現的,飛艇已經起飛了,我們看看那兩個人會去哪,再盡力想想辦法!”
大街上,那個虯鬚大漢終於繃不住臉了,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斧子,臉上一片古怪,“三娘,你……你怎麼來了?”大漢似乎是做賊被人抓了個現行,似乎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
寂靜!
羅本和莎莎又齊刷刷的回過頭看着面前的這個女人,這個女人臉上怒火更甚,一言不發的盯着前面的大漢,彷彿一座隨時會爆發的火山。
“三娘!你……”大漢躡手躡腳的撿起了自己的短皮衣穿好,見到對面的女人還是一言不發,臉上越發的心虛起來。
“你這個爛賭鬼!”三娘終於出了聲,卻是猶如雌獅一樣的怒吼,說完甩開了大步向着那個虯鬚大漢走了過去。
羅本驚訝的發現,這個矮墩墩的,樣貌平凡的女人走起路來就像一頭兇猛的老虎一樣。
虯鬚大漢臉上的顏色變了幾變,額頭上冒出了汗珠。
“三娘,你不在家……呃!”大漢話沒說完,那個女人已經衝到了近前,居然一把奪過了大漢手中的一柄戰斧。
這回羅本的臉色都不禁變了幾變,雖然不知道這個大漢的斧子有多少斤,但是同大漢的體格和剛纔猶如瘋魔一樣的瘋狂進攻來看,如此實力的男人向來武器也不會很輕就是了,而現在,那個大漢口中的“三娘”拿着一柄戰斧就好像拿着一截木棍一樣,“刷”的一聲把斧子指到了大漢的面前,戰斧的鋒刃離大漢的鼻子尖就幾寸的距離而已。
“你這個爛賭鬼!我辛辛苦苦的爲家裡賺錢,你卻整天跑到外面賭!有哪一次不是輸的精光纔回來找我!”
“三娘……我”大漢滿臉的委屈的想要辯解。
“這也就罷了,你賭你自己的錢我也沒話說,咱們當傭兵的好賭也不算是大毛病,但你今天在大街上欺負兩個小孩子算是怎麼回事!還和人家賭輸贏!我看你把腦子都輸給那羣吸血鬼了!”
“三娘……”
“還要人家賠錢!我在一邊看的清清楚楚,你撞了人家還想耍無賴!你怎麼不去當強盜!簡直就是丟盡了我的臉!”
“三娘……”大漢都要哭出來了。
這個的三娘說一句手中的斧子就是一顫,三娘手一抖,大漢就後退一步,現在已經退到街邊了。
“要不是我今天回去交任務剛好看見你急衝衝的在大街上跑過,你現在已經把這條大街都炸上天了!我的男人長的是豬腦子嗎?”
遠遠地,街角邊房子後面的兩個男女直冒冷汗的看着這邊,“三娘好像生氣了!”男子說道。
“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我好像看到三娘往這邊看了!”
“別瞎說!”青年男子一個激靈。
羅本覺得自己的嘴巴張得不能再大了,這個女人居然和這個大漢是一對夫妻,看着那個矮墩墩的三娘拿着一柄斧子似乎是老師正在拿着教鞭訓學生一樣的訓斥着面前的高大健壯的大漢,而那個虯鬚大漢則滿臉的委屈,卻一句也不敢還嘴。
“羅本?”莎莎也同樣的張着小嘴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啊?”羅本拖了拖自己的下巴,總算是把嘴巴合上了。
“好像,沒有我們什麼事了!”莎莎望着對面的一對男女,面容古怪。
羅本眨了眨眼,“似乎真的沒我們什麼事情了!”那邊的女人依舊對着大漢高聲斥責着,絲毫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擡起頭,在天空中發現了飛艇尾部的最後一點光芒,羅本嘆了口氣,到底是沒有趕上啊,只好再等了,也不知道下一艘飛艇要幾天以後才能到達。
撫着莎莎站了起來,沒有心思再理會那邊還在上演的鬧劇,羅本準備還是先回狼牙酒樓吧,趁着這幾天的功夫,好好弄一些藥材給莎莎治傷吧,看着莎莎滿臉的蒼白和臉上不時閃過的痛苦之色,羅本一陣內疚。
“你們兩個等等!”
羅本一愣,那個矮墩墩的三娘見到羅本和莎莎轉身欲走,幾個閃身已經攔在了兩個人的面前。
這個女人原來也是一個武者!羅本心中暗暗起了警惕之心。
“你們兩個不要介意,其實他也沒什麼壞心眼,只是整天就知道賭,腦子都已經壞掉了!”對着羅本和莎莎和顏悅色的三娘說起那個大漢,又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今天給你們添了這麼多的麻煩,還把這個小姑娘打傷了,真是過意不去!我們當傭兵的也不說別的了!”三娘扭過了頭,惡形惡狀對着後邊大漢喊道:“把錢拿來!”
那個虯鬚大漢終於擡起了頭,雖然滿臉的不願,但是在三娘凌厲的目光下,還是蹭了過來,從身上拿出了兩張紙來。
沒待說話,三娘已經把兩個白紙搶了過來,遞到了羅本和莎莎的面前,“我自己身上沒有帶錢,要是不夠,你們儘管說,我立刻回去拿!”
這兩張紙其實就是錢莊的籤票,剛纔在傭兵公會的時候,任務獎金就是這麼交給羅本的,現在羅本的戒指裡除了一堆金銀珠寶外,還有一厚打的錢票。
雖然這種出了事情就拿錢來堵窟窿的事情本來會讓羅本感到不快,但是這個矮墩墩的女人直爽的性格還是讓羅本很是欣賞,而且這個聽來這個女人應該也是一個傭兵,這種直接拿錢的做事風格倒是挺符合傭兵的辦事準則。
羅本笑了笑,推開了遞過來的錢票,“算了,錢就不必了,想來這位大叔留着還有需要!”對這個女人印象好可不會影響到羅本對這個虯鬚大漢的惡劣印象。
果然,這個女人一聽這話又是狠狠地瞪了虯鬚大漢一眼。
“我們也不缺錢,現在我只想去找個落腳的地方,好好的治療一下我同伴的傷,既然現在已經沒事情了,那就算了!”羅本朝這個女人拱了拱手,既要告辭了。
“那怎麼行?”刷的一下,這個女人又攔住了羅本和莎莎的去路。
“這樣吧!”這個三娘見羅本臉上現出了不耐煩,剛想把錢票再遞出去,又立刻縮了回來,“既然這個小姑娘因爲我的男人受了傷,那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就不管了,你不要錢,但是一定要到我們那裡去,我一定親自把你的女伴的傷治好!”
“呵呵”這個女人笑了笑,平凡的臉上閃過一絲自得,“年輕人,這狼牙城裡,別的不敢說,治傷這個本事,還真沒有幾個能強的過我的!你要給她治傷,我們要彌補過錯,這不就兩全其美了嗎!”
羅本心中一動,這個女人難道醫術很高明?
“小子,你看什麼看!我老婆的醫術在狼牙城說是第二,誰敢稱第一!?”見羅本面露懷疑,那個虯鬚大漢高聲叫了起來!
“閉嘴!”三娘毫不猶豫的喝道!“我就後悔當初救了你這條爛命,要不現在也不至於淪落到今天的地步!”
大漢訕訕的笑了笑,“你別這麼不給面子啊,周圍好多人呢!”
大街邊上剛纔已經跑的沒有了蹤影的人現在又聚集在遠處看熱鬧了。
三娘根本不理這個虯鬚大漢,“年輕人,來吧,我們傭兵團大的很,足夠住下你們兩個了,我打包票,幾天功夫,你的這個小姑娘就又變得活蹦亂跳了!”
莎莎咬了咬嘴脣,沒有說話,只是偷偷的望了羅本一眼,見羅本沒有什麼反應,不覺有些失望。
羅本沉吟了一下,“那好吧!希望你儘快的治好我的同伴,我們還有事要去辦!”羅本也有些無奈,自己和莎莎都是人生地不熟,在這偌大的狼牙城裡像兩隻無頭的蒼蠅一樣的撞來撞去,如果這個女人真的醫術高明,那無疑要爲自己省去很多麻煩,而且莎莎現在傷上加傷,也實在是不應該再拖下去了。
見到羅本答應了下來,三娘開心的笑了笑,“放心吧,小夥子,我手上治好的病人,多到你無法想象!”
“那是!”虯鬚大漢一見自己老婆露出了笑臉,趕緊應和到!
“還在這瞎吆喝什麼,還不都是你惹得事,現在趕緊回去告訴團長,就說我這幾天不再收團外的病人了!”三娘回頭怒聲喝道。
虯鬚大漢立刻沒了聲音,小心的從三孃的手中接過了自己的斧子,轉頭逃也似的走掉了。
“哥!三娘在和他們兩個說什麼?”紅髮少女遠遠的見三娘和那兩個年輕的那女不停地說着話,疑惑的問身邊的兄長。
“我也聽不大清楚!太遠了,似乎在說什麼療傷!”英俊的男子也是滿臉的不解,三娘不知道在和那兩個人說什麼。
“哥!三叔走了!”紅髮少女突然道,並且使勁的拽了拽了英俊的青年的胳膊。
“我知道!”青年男子正閉上眼睛,凝神的聽着遠處的三孃的對話。
“哥!三叔奔我們這邊來了!”紅髮少女大叫起來!
“什麼?英俊的男子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又從房子背後探出了頭。
“哥,三娘看過來了!”紅髮少女絕望的喊道!
遠遠的,三娘看着自己的男人一路大呼小叫的奔着街角的一棟房子跑了過去,在房子的一面牆後,兩個年輕面孔正滿是錯愕的望着這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