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小地應了一聲，我道：“泡個腳有興趣麼？”
周王燕一愣，不想，但沒拒絕，她和我隔着半米坐下來，脫了鞋襪把腳泡在水裡。
見她一臉不高興，爲我剛剛說那些事擔憂，我又道：“周小姐，我還有一個安排，算是給你一條退路。十個億，楚夢環給我的，我給你。如果最後戰敗，你走，這錢夠你在外面怎麼花都行。你哪些產業，一定不要可惜。另外我還會留一份錢，讓你把人帶進來的時候容易點。你分給他們，讓他們帶着信心進來。”
周王燕道：“十億分給下面的人吧，我不要。”
“兩份我都已經準備好，你不用這樣，我……”忽然不知該怎麼說，我拿出香菸點燃，借這時間思考，然後才繼續道，“我們什麼關係？你不是我身邊那些人，但除了身邊那些血親，你在有可能出賣我的那一撥，但你永遠不會出賣我，我知道這份情，所以，我想你好。”
“嗯。”
“不用太沉重，你看我害了不少命吧？我用畢思甜的手殺死方神棍，你有看在眼裡。”我把自己的右手遞起來，“哎，多希望這隻手還有機會殺掉楊林，還有那個該死的還不知名的館頭。”
周王燕信心十足道：“一定有機會。”
“對，就算我幹不了，龍門人都會繼續幹。我現在苦惱的是，如果我掛掉，凌詩詩現在又是這狀況，誰能管住他們。”
“葉小梅不行嗎？”
“有三分之一的人不會聽她，尤其爲我報仇這件事，他們會不顧一切，這樣正中敵人的下懷。我還要好好想想怎麼處理好這個問題。”我拍拍自己額頭，“如果凌詩詩沒事，其實這些問題好簡單，她出了事則一切都變得很複雜。”
“霍筎不是門頭嗎？她加上葉小梅不能管住？”
“霍筎名譽上的而已，沒一個人會聽她。”
“你找他們談，一個個談。”
“不行，如果他們知道會發生這種事，不會讓我回東雄，更不會讓我去自
首。我不去，我和莫鬆賢他們翻臉，下一秒，公司就會不保，包括北雄的公司。”
如此嚴重，對，周王燕知道，所以其實只是僥倖說一句，她還繼續僥倖：“你給他們留書面命令可以麼？”
“有考慮過，但估計效果不大。”
“就沒有辦法了嗎？”
“有，但我不能做。”
“怎麼做？”
“今天或明天我和白楚結婚，讓他們知道白楚是我老婆，最想報仇的是白楚，他們不可能害白楚。”說出來這樣的話，我真是瘋掉了。當然我只是想想，這是一個辦法，但我真不會去做，哪怕再沒有別的選擇。
周王燕懂我，自然知道，她哎了一聲不再說話。
雙方沉默了幾分鐘，有人走過來，是小平頭，說有情況，葉童叫我回去。
我對周王燕道，我們走吧。周王燕說，希望不是壞消息。我笑，現在還有再壞的消息嗎？已經壞到底，四十八個小時之內可能我和凌詩詩都會掛掉，我們那些產業土崩瓦解。
聽我那麼說，周王燕又是一陣難受。
我不難受，死馬當活馬醫，置諸死地而後生，我告訴自己的就這兩句話。
回到房子裡，明顯見到葉童臉上掛着幾分興奮勁，她迎上前打開手機對我道：“我收到一個錄音，裡面有一段話你聽了會笑出來。”
我讓她打開，首先聽見的就是熟悉的聲音，楊林的聲音。他在向一個老年人建議，派人到東雄殺掉任劍迅，嫁禍到我頭上來。負責動手的人他已經挑好，是原來我手裡的人。他對老人說，如果一切由他做安排，老人再從別的途徑施加壓力，成功機率保證是百分百。
老年人說的話不多，而且說話前沉默了好久，應該是在思考。他只說了兩句，第一句是：你放手去做吧！第二句是：我會施加壓力。聲音很耳熟，但在什麼地方聽過，我又一時間想不起來。說話語氣太輕，句子又短，提示不夠，如果多說幾句，我肯定會想出來。
然而錄音就那麼一段，苦惱死了，笑個屁。
見我不笑，葉童道：“有什麼問題嗎？笑一個好不好？這錄音能給你平反，還能整死楊林。”
我道：“那個和楊林說話的人應該就是館頭，他的聲音，我似乎聽過，但一時間想不起來。”
“怎麼可能聽過，你聽錯了吧？”
“沒聽錯。”我把手機拿過來，反覆聽着，葉童在我耳邊嘮嘮叨叨，讓我先平反，先解決楊林，我乾脆把文件發我手機，躲回房間一遍一遍的放。
好遺憾，無數遍聽下來仍然一無所獲。
但我敢斷定，這個聲音的主人，我一定認識。我已經無限接近真相，但，他媽的，就是差了那麼一點點。
打開門，原來被周王燕勸住而沒有來煩我的葉童趕緊逼上前問：“聽出來沒有？”
我搖搖頭道：“太短，如果能長些，肯定能。誰給你發的你趕緊聯繫過去。”
葉童很失望的回到道：“打過去，關機。”
意料之中，但我有自己的想法，我覺得這個人就是代理人郭百寧，除了他，誰能搞到這樣的錄音？這人要想辦法聯繫上，他既然發這樣的錄音，肯定有自己心裡的小九九。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他是想幹掉楊林，還是想幹掉館頭，或者一起幹掉，更甚至別的目的，只要我不被他牽着脖子走，他肯定主動聯繫。
很明顯嘛，給我這樣的錄音，就是希望我能解釋清楚，首先幹掉楊林，然後他大概會給我館頭的資料。
我偏不。
反正我有四十八個小時，現在過去了十多個小時，還有三十多個小時，嗷，看誰能熬過誰。
悄悄又回去了房間，我打電話和蘇櫻說了說，蘇櫻給的態度是贊同。我給白楚打過去，和她說一通，她一樣。她的態度在我的意料之中了，我打給她，最主要目的是看看她情緒方面是不是穩定。
她情緒還不錯，所以對周王燕說那番話，我硬着頭皮對她複述一遍，給她我的建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