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靈堂門口，我剛打算進去，被後面一個聲音叫住。
是堅叔，他問還需不需要他們在場？如果不需要，我給楚夢環打個電話，讓他們走。讓他們走怎麼行，這不在我的計劃之內。我讓他帶人去市區呆着，如果龍門人需要支援，過去一起幹方神棍。
堅叔聽完轉身去安排，我見他走的很不爽，我說你這邊是不是傷亡很大？他說只有幾個受傷。
我就不懂了，沒打輸，受傷程度還小，他到底不爽什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我給楚夢環打電話問，聽她一說才知道，原來堅叔的夫人生二胎，人還在醫院。
楚夢環，真不會顧人感受，人家裡有事，能不能派木叔出來？
掛斷電話追出去，我說堅叔你按我的安排吩咐下去，你帶幾個人回東雄吧。堅叔說爲什麼剛下的命令又更改？我說不爲什麼，說完不等他多問，我轉身往回走。
這次還是一樣，剛打算進靈堂就又被打擾，不過不再是被叫住，而是有來電，龔三通。
我接通，龔三通道：“真的好奇怪，每次我都覺得你已經在頻臨死亡的邊緣垂死掙扎，轉個身的時間你卻又能活過來，並且還比誰都活得精彩。你就跟個惡魔一樣，給人恐懼，給人絕望，令人對自己的想法一次次否定。結束了，我們不再爲敵，我會自覺消失。”
我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除了這句話，我不知還能送你什麼。”
“我送你吧。楊林在韓國的釜山，那個商果果和他一起。”
“謝謝，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告訴我，他們在那邊幹嘛。”
“借力量。”
“韓國混混？”
“我覺得是。”龔三通說話速度慢下來，整個感覺是想說不想說，“楚夢瑤在省城，那些紅帽子不是她的人，但她看着他們出來。方神棍在市公安局，無論計劃成功或失敗，他都有撤退計劃。你要抓住他，首先找一個叫莊嚴的企業家，他是方神棍幾十年的朋友。如果你能搞定莊嚴，他
會有辦法幫你搞定，方式你自己想。保重。”
“彼此彼此。”
電話掛斷，我內心的感受很複雜，我相信龔三通這最後說的話。因爲，這個他纔是原來幫助我的時候那個他，可惜他走了錯誤的路。如果他做的事輕一點，又早點告訴我這些話，或許我能跟方迪求個情。現在我做不來，他現在告訴我，只是對他要走了而言，說與不說的關係不大。
哎了一聲，我對辣條道：“你出去外面看看那些紅帽子還有多少個，頭目挑出來，尤其最大的頭目，給我帶進來。”
辣條嗯一聲：“小的呢？”
“帶回東雄看管起來，等我們回去再處理。”
“那門主你進去靈堂。”
我當然進去，我在這外面他不放心。我轉身就去，等他帶進來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男人，我才重新出去，來到剛剛和博叔叔談話的地方。
辣條一腳把帶進來的男人踹地上，讓他跪着，然後對我道：“門主，這傢伙叫白鴿，就他最大。”
白鴿瞪着我：“洪門主，成王敗寇，要剮要殺給個痛快，想我賣主，不可能。”
我笑笑道：“我還沒開口說話你就覺得我讓你賣主，你這麼瞭解我幹嘛成了敗寇？你該成王，或者你老大成王，嗯，甚至是楚夢瑤。”
白鴿沉默。
“不想說？還是不敢回答？不知怎麼回答？”我拿出香菸在他眼前晃晃，“抽嗎？”
“不抽。”
“我自己抽。”我點燃一根，大大吸一口往他臉上噴去，“二十多歲就是個大頭目，混的不錯。不過你到頭了，還有你老大都一樣，不是因爲你們打不過我，而是因爲你們沾楚夢瑤。”
“我不知道你說誰。”
“你們出發過來這邊前，你老大身邊不是跟着一個女人嗎？那就是楚夢瑤。”
“洪門主，我是個打手，不是陰謀家，你爽快點，要殺就殺。”
“我不殺。不過我想說清楚，你不是陰
謀家，但你是陰謀家的刀和手。是你們過來意圖陰謀我，不是我去到你們地盤陰謀你們，做人不能那麼厚顏無恥知道嗎？”我把香菸丟地上踩滅，“廢話不多說，你那些兄弟已經送回東雄，他們是死是活在你一念之間。”
白鴿嘴皮子動動，反覆好幾次卻沒說出話來。這傢伙不如朱葉青，人朱葉青重義氣，他，還不確定。
既然這樣，我只能給他加猛料：“如果你不介意他們被你帶出來卻不能帶回去，不介意他們家人的悲傷，我可以成全你，把他們交給華生門處理。華生門的手段，外界說開膛破肚，這是誇張到沒有的事。但他們喜歡把抓到的敵人一個個綁起來，讓他們在地上跪成一排兩排，從後面割脖子。”
白鴿整個人縮了縮，渾身抖成半聯動的車子：“你想我做什麼？”
“想你救你老大。”
“不明白。”
“我要楚夢瑤，得到楚夢瑤，我可以放你老大，他不算什麼，我的敵人是麻將館。”
“我不知道麻將館是什麼。”
“你老大知道。”
“我怎麼把楚夢瑤給你？我沒這能力，她身邊不少人，而且她是老大的人。”
“你只要告訴我她在什麼地方，身邊多少人，情報準確，我自己搞定。如果我搞不定，那不是你的責任，是我無能，我對你的承諾，一樣兌現。”我伸手去拉他，“如果你同意，我現在放你走，你回去給我確定情報。當然我們沒有任何友誼，要我相信你不容易，所以你的人現在已經在回東雄路上。我給你設一個時間，天亮前我會把他們交給華生門。至於你信不信得過我，對不住，你沒選擇，只能相信。”
白鴿整個神色比剛剛在這和我聊天，我說到最後的時候，博叔叔所露出的痛苦更深幾分。他很矛盾，他知道華生門的手段，如果他不答應我，他那些手下不能倖免於難的機率幾乎百分百。但答應我，如果我不守信用，他非但救不了自己的手下，甚至連自己老大都要搭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