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濁沉浮，仙魔亂景……”
白子辰推算了一下，沒有月魔真身，不曉太陰變化，就算有着神秘聖體在，修成太陰清濁斬至少需要百年。
“還是費時太久，待我化神之後可以考慮修煉……這門神通能夠以劍代掌，化入劍法，價值極高。”
他已有至強的道生一劍，並不代表不需要其他神通。
總不可能今後對付什麼級別的敵人，都以一式道生一劍來拼個你死我活。
劍出之後，體內真元人去樓空，再無一戰之力。
只適合極端情況下的兩者鬥法，以一敵多就等於主動送死。
太陰清濁斬初始不過兩點微末種子，通過衍生變化，連鎖反應才做到毀天滅地的效果。
藉助的是處於兩頭極端上的清濁二氣，並不需要自己投入多少真元。
另有夜帝遺骸中翻出兩個乾坤錦囊，裡邊裝着滿滿的魔土，魔髓晶，各類魔道靈材。
看靈氣程度，不少都是五階魔材。
“在魔道修士手中，這兩個錦囊裡的魔材料就是無價之寶，萬金不換……可我一個正道修士，道門弟子，能有何用？”
白子辰無奈嘆氣一聲，明明價值連城，卻和一堆廢物無異。
至於出售給魔道修士，有道德宗在，這方世界魔道不昌，上不了檯面。
在其他幾域耀武揚威無用，只要看修仙界中心，中域當中有幾家魔道宗門可以列爲超級大宗即可。
有出過化神修士，表面行事類似魔門的，細究之下就能發現其傳承還是以旁門爲主。
沒有高階修士，這些魔物或許能賣出高價，但絕對換不到白子辰心目中的物品。
丟出一團白金焰火，將夜帝幾塊殘骸燒盡，正要解除星河劍陣，卻像是突然想到什麼，猛地一拍袖中劍匣。
十二星辰被催動到了極限，萬萬千千的劍光灑向星空。
同時雙目睜大，燭龍陰陽瞳似從遙遠的另一片世界投來，站在極高位置俯視下來。
劍陣當中的一切在燭龍陰陽瞳的視角當中都如此渺小，又分毫不能逃脫。
前任夜帝並未死去！
白子辰心頭砰砰直跳，真元催動到了極限，隨時準備暴起出手。
煉虛修爲的降界大佬又不是沒碰過，那名九晶上人還是少有的地仙界隕落人間界的煉虛修士。
被困囹圄數萬年後，又能剩幾分本事，照樣死於自己手中。
就算夜帝身爲魔族降界而來中的最強者，可本身就被那神秘劍仙破了月魔聖體。
後邊又被地仙界追着圍毆，拋下一塊又一塊的魔軀斷尾求生。
躲入洞天時候就已經尚存一息，經過這麼些年，能藏些手段也有效。
主要是擔憂天魔界的禁法秘術，尤其同神魂精魄相關的，生怕自己悄無聲息的中招。
就和剛剛死去的夜帝一樣，一點殘魂藏在體內，都毫無察覺。
此人就算沒有撞上白子辰，亦活不了多久。
等他取回魔軀部件，真身圓滿，自以爲能夠重回化神的那天，藏在最深處的夜帝殘魂就會躍出，將其整個吞下，爲他人做了嫁衣。
看着完美的吞噬計劃，很大概率是前任夜帝有意引導，甚至以惑心法術誘導到了這步。
其目的，莫過於借軀重生，鳩佔鵲巢。
白子辰能夠醒悟過來夜帝未死，並非有所感悟，而是想到並未有功德降於己身。
當年斬殺血魔，都有功德之力降下，爲天地獎賞。
夜帝實力比血魔更強，將之斬殺，等於爲上天除去更大的禍害，獎勵的功德只會更加豐盈。
沒道理無動於衷，有違天道運行至理。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新任夜帝並沒有將上一位真正吞噬，在天道看來他僅僅是一具傀儡，一個寄生體。
將其斬殺，自然得不到天地饋贈。
“好險，幸虧想起這遭，否則就是放虎歸山……於我無礙，卻是害慘了千年後的修仙界。”
白子辰一陣後怕，夜帝假死一通，等於重生一回。
一縷殘魂想要重修上來千難萬險，但哪怕一線可能，都是給修仙界留下一大禍端。
“找到你了！”
高懸劍光沒能建功，還是燭龍陰陽瞳看透虛實，查到一絲近乎透明的殘魂。
飄蕩在虛空褶皺當中，似乎在深度沉睡，不爲外界所擾。
形象和夜帝有些相似，多一分成熟內斂，雙目緊閉。
“好狠的手段，對自己能夠狠到這個程度，難怪自個兒傳人以爲吞噬乾淨，連我都差點被矇騙了過去……”
白子辰眼皮一跳，與其稱爲殘魂，不如說是一縷遊魂更爲恰當。
已經脆弱到了極點，狂風一吹，就要消散。
以煉虛修士的元神堅固程度來看，基本是三魂七魄皆拋，只餘一點不昧真靈。
這一步走的足夠兇險，很有可能就在悄無聲息間徹底破滅，無人所知。
即便計劃成功，在新任夜帝軀體上重生，未必還有先前記憶。
或許只有做到了這步，才能瞞過自己弟子。
否則一脈相傳，月魔族一應神通秘術基本掌握，怎會不知每個月魔都是玩弄靈魂的高手。
他吞噬前任，事後肯定反覆檢查過自身狀態。
心念一動，頭頂兩口飛劍一晃，已經交錯朝殘魂捲去。
考慮到阿鼻天獄魔劍出自天魔界，白子辰刻意避開此劍，以南明離火劍和司殺斬妖劍出手。
“咦？”
兩道劍光一轉，毫無收穫的歸來，沒能對夜帝殘魂造成任何傷害。
“果然另有防範，居然能豁免了飛劍攻擊……”
不死心的又以紫薇眩雷劍轟去，同樣透體穿過，連一絲漣漪都沒能驚起。
“不在此界，好一個不在此界，不愧是煉虛修士的後手，就是與衆不同！”、
白子辰停下劍光，又添兩絲聖獸氣息附着瞳孔，才發現了夜帝殘魂的玄妙。
殘魂離體之後，就像是遁入另一片天地，應和自身洞天相關。
但看明白是一回事，能夠破解又是另一回事。
就算用上最強手段，他也不可能越過煉虛魔族的洞天來攻擊到殘魂。
就在白子辰考慮，是否以道生一劍這最強手段來嘗試一下時，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我這天魄指骨是所有神魂精魄剋星，眼下還沒真正修成，不知能否起效……”
下意識的伸出十指，朝着夜帝殘魂抓去，明明還隔着一段距離，竟見到殘魂晃了一下。
“就是此刻！”
或許是天魄指骨對魂魄鬼物的威懾力，明明沒有修成，還不具備實際效果，殘魂顫慄中露出破綻和洞天脫離了一瞬。
白子辰怎會錯過這等一閃即逝的機會，最多一個剎那，就有一道雷光劍絲捲入其中。
同夜帝殘魂一碰，噼裡啪啦跳躍，兩者同時消融。
頭頂星河，居然放晴，有一縷陽光投射下來，落到白子辰頭頂。
下一刻，身上有暖流淌過，只覺耳聰目明，天地靈氣愈發活躍的向他涌來。
當即明白，這是斬殺夜帝之後，天地贈予的功德之力。
雖然無形無質，但白子辰能夠感受到功德在身上流轉，分做一強一弱兩支。
如果再多些，甚至有可能將功德聚攏，形成所謂的功德之寶。
“總算是成功殺死，沒將隱患留給後人……若能將古魔在我這代人滅絕，今後修仙界也能少幾場魔災。”
這回白子辰是真正收起星河劍陣，放下心來。
不同當日，對於功德之力他已經有了更多的瞭解。
除去天道垂青，做任何事情都會順暢許多外，功德之力還有許多利用之法。
比如煉成功德秘寶，可以渡劫避災，萬邪不侵。
雖說是一次失效，可能夠起到很多通天靈寶都做不到的事情。
數量再多一些，還能將功德之力灌入合適靈材，形成一口功德法劍。
不過看這趨勢，再斬三五頭古魔都未必能夠。
“夜帝的洞天非我目前實力能夠覬覦，起碼得等化神之後再說。或是歲月變遷，洞天衰敗，在修仙界露出蹤跡才行。”
可以想象，一名煉虛魔族的洞天當中肯定有着無數寶物。
哪怕許多是魔族專屬，但如果是像阿鼻天獄魔劍那樣的五階飛劍，他完全可以不吝精力，好好同魔劍劍靈溝通，加以煉化。
沒能通過太虛往生咒搜魂到有關太陰洞天的出入方法，算是一大遺憾，錯失一大寶庫。
辨明方向後，白子辰繼續御劍出發。
事實證明，這種突發事件在中域仍是極小概率，後邊一路順暢。
曾經在人妖兩族戰爭剛結束那段時間升起的劫修數量，在道德宗開始重視，許多宗門將力量收回，又是迅速下降。
順利來到兜率洞天，登門投了拜帖，纔是繞着附近轉悠起來。
拜帖對象是鬱子良，但這場交易真正要面對的是道脈尊主，這位道德宗最神秘的化神。
事實上，若非妖亂世間，就連道脈都不會這樣頻繁的出沒。
除了鬱子良這名行走幾乎從頭參與到尾，另有數名道脈弟子參戰。
對於這場交易，白子辰有着自己的打算，並不準備全然照着對方的節奏來走。
此地本爲五階靈脈，但道脈爲了自家洞天，硬生生將整條靈脈遷入洞天，將兜率洞天又拉高一個臺階。
只留靈脈小小一截，在外界不成氣候。
……
“師尊，白子辰已經到了玄都山下，遞了拜帖。”
鬱子良在石塔前跪倒，如實彙報。
“那就請他入兜率洞天吧，吾在這兒候他。”
一個縹緲高遠聲音從石塔中傳出，斷斷續續，又像是隔了極遠距離。
“師尊……他的意思是不願入洞天，想與我們在玄都山上交易碰面。”
堂堂道脈行走，見慣大世面的鬱子良被這句話憋的面孔通紅，說完之後暗出一口氣，心中一塊大石落地。
接到白子辰拜帖，他看過內容大爲震驚。
但如果將白子辰當做化神修士來看待的話，細細想來又很正常。
白子辰不入兜率洞天有他個人方面的考慮，卻是將道德宗架上了無信之徒的層面。
鬱子良真不敢想象，師尊在聽了這話之後，會有怎樣反應。
“好，很好，非常好。”
那個縹緲聲線仍然沒有任何感情起伏，乾澀冰的就像一條直線。
“告訴他，明日辰時，紫霞初升，吾會出現在玄都山頂。”
……
一間簡陋石洞，看痕跡是剛用鋒銳器物削砍出來。
白子辰盤坐在一塊磨盤大小的礦石上，把太清水晶劍橫在膝上。
這口銳到極致的五階飛劍，因爲時間關係，只進行了基礎煉化。
想要在今後御使過程中更加圓潤，少不得深入煉化，還有許多工作要做。
一有功夫，就會同劍靈溝通。
太清水晶劍和白子辰過往所見過的五階飛劍都不一樣，劍靈根本沒有脾氣性子，全部照着你的要求來。
這讓他深知劍靈壞脾氣的他，一時間都有些懷疑這些劍靈是否同一種存在。
因着無上清微劍匣的存在，對所有飛劍來說都是無法抗拒，是心裡朝思夢想的歸宿。
加上白子辰的劍道境界，縱然不如外人吹噓的萬古第一，輕鬆壓制太白劍宗歷代化神劍修，可在不斷進步的情況下，至少能算優異天賦。
劍靈對他的態度，已經比其他劍修於要來的好上百十倍。
事實上，神秘聖體造成白子辰只要在某項上投入時間，天賦只會越來越高。
而他劍道本身就是長項，還是從煉氣階段就上手修習，一直沒有停輟。
這才讓長項更長，有了和歷代頂尖劍仙比肩的資本。
“若是弘法聖君當會欣然應下，甚至直接讓鬱子良將北天神泥帶出，不知道脈尊主會如何迴應……”
今時不同往日，當年的白子辰可以毫無顧忌的出入兜率洞天，不代表具備化神戰力，成爲修仙界道德宗之外另一極的白子辰，還能夠這樣做。
“尊主和寶輪佛陀一樣，受限嚴重，不得輕離。可相應的，只要在自身道場中，能夠發揮出來的實力遠超應有境界。”
寶輪佛陀倚靠的是無數善信，比丘，羅漢，在佛國中層層遞進，佛力流淌，佛光萬丈。
尊者則因爲兜率洞天是道脈靈地，歷代加持，還有上界仙籙鎮壓。
主場作戰，兩人實力都是此界頂尖，堪比化神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