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瞪大眼睛說瞎話?什麼叫滿嘴跑火車?我現在就是了!明明是因爲失眠纔會深更半夜不睡覺而在大營之中沒有目的的亂轉,到了現在卻成了爲了專程前來拜訪。
可沒想到的是賈詡一副我已瞭然的樣子說道:“文若說的一點都沒錯!”
我暈!這個荀文若又說什麼了?估計不是什麼好話……聽這意思是不是說我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本來是不想自討沒趣的,但在那該死的好奇心的驅動下我問道:“他又說什麼了?”
賈詡說道:“他說,奉孝爲人懶散……”
我很是不滿的打斷他的話說道:“打住!打住!這話文和剛纔已經說過了!”
“此話非彼話!且聽下文!奉孝適才進來之時說是閒逛至此,賈某是一點也不信。”賈詡對我打斷他的話沒有表示不滿意,而是耐心的說道:“因爲文若曾說過,奉孝爲人懶散,能睡的時候絕不醒着,能坐的時候絕不站着,能在家中悠閒絕不出門訪友,如此懶散之人若是突然走出家門去拜訪他人……那必是有所圖謀!”
我笑道:“荀文若知我甚深!他還說過什麼,請文和兄一併道來,免得嘉又出醜!”
賈詡說道:“文若還說,奉孝爲人懶散!”
我滿臉笑容的在肚子裡罵道:這個荀彧怎麼能這樣啊!你說我就說我吧!每次還都是同一句話作爲開頭!
“常言道懶人自有懶辦法,”賈詡饒有興趣地說道:“懶人的懶辦法通常是,要麼將很多事情積攢到實在不能再拖延的時候再去解決;要麼就是提前把該做的事情都做完,然後再去偷懶。奉孝就是第二種懶人,凡是有可能打擾他偷懶的事他都要設法先行解決,即便是暫時解決不了也都未雨綢繆的早早佈下伏筆。而其計也如其人,但凡用計必是環環相扣不留後患。種種佈置看似隨意散漫,然事後觀之每每是一石數鳥,實在讓人驚歎!”
這話聽着……怎麼說呢?前邊段像是在損我,而後半段卻是在誇我!絕對屬於那種打一巴掌之後再給個蜜棗的經典之作!
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繼續問道:“還有嗎?”
賈詡笑道:“文若還說,奉孝爲人懶……”
“好了……好了!請文和兄口下留德!”我實在是不能再聽下去了,果斷的扭轉話題說道:“文若說過什麼就先不要講了,還是讓我先將此次來找文和兄的原故說一下吧!”
賈詡樂道:“早該如此!”
我說道:“此番交兵,勝負之關鍵在於奇謀;袁紹那裡我並不擔心,反對出兵和建議分兵攻打徐州的田豐、沮授先後下獄,袁紹如此做爲。也算是將他自己逼上了絕路。”
賈詡接着我的話說道:“不錯!以袁紹的爲人,他既然不念往日之功將田豐和沮授關了起來。看來不打下許都斷然是不會返回翼州的,他不但不會退兵而且也不可能行分兵之事了。此一戰袁紹一定是想在正面堂堂正正擊敗我等!”
我說道:“要出奇謀許攸卻是關鍵,所以此次是來拜託文和兄對付許攸!”
賈詡說道:“奉孝可是要我軍在翼州的細作散播許攸濫受民間財物之事?”
“不錯!”我說道:“許攸爲人貪婪愛財,若是平時倒也罷了,然一但在戰事不利之時將此事設法讓袁紹知道,袁紹必然遷怒與他。而許攸與明公乃是故交。到那時……”
賈詡道:“到那時許攸定是來投故友!”
說到這裡我們兩個是哈哈大笑,這纔是英雄所見略同啊!
又和賈詡把細節敲定後我起身告辭,到了門口突然想起來了一個問題,就回身問賈詡道:“適才文和兄說我等都有缺陷,但不知你我有何缺陷?”
賈詡看了我一眼,意思好像是在怪我明知故問,但他還是說道:“武將不談,單說主公所倚重的文臣吧!荀彧叔侄太過剛正,程仲德沉穩過頭成了倚老賣老,劉曄本無多大缺憾、惜爲漢室宗親。汝不拘禮儀行爲放肆,而我……”
我追問道:“文和兄如何?”
賈詡苦笑了一聲說道:“賈某聲名狼藉、獲罪於天下。”我說道:“還好我等主公不是袁紹之輩!”
賈詡深有感觸地說道:“是啊!幸好主公能用我等之長,不然你我雖有才智,但可能連自家性命都難以保全!”
離開了賈詡的營帳,我邊走邊打着哈欠。沒走多遠卻碰上了一個人叮叮咣咣的走了過來。我仔細一看卻是典韋,只見他同樣是哈欠連連,一隻手拖着他那雙大戟在地面上磕磕碰碰發出難聽的噪音。這曹營之中的夜貓子還真是多啊!
典韋一見我就叫嚷道:“奉孝先生,我們再來比過!”
我說道:“小聲些!他人還在安歇!你這樣大呼小叫會被罵的!”
典韋倒也聽話,他低聲低氣地說道:“是、是、是!”
我問道:“你怎麼還不去睡覺?在這裡瞎轉什麼?”
典韋晃着腦袋說:“今夜輪到我守護主公。”
原來是在值夜班,不對啊?難道是典韋現在是在溜號?可平時素來忠心不二的典韋怎麼會擅離職守呢?我問道:“那你因何不在大帳裡守護。亂跑什麼?”
典韋拍着頭說道:“我剛纔在大帳裡聽主公和那位田大人聊天的時候睡着了。主公嫌我呼嚕聲音太大把我趕了出來。剛叫了許褚去守護主公,這就準備去睡。”
還在談?從白天談到午夜。曹操和田豐竟然談了這麼久!我的這位主公對真正的人才還真不是一般的喜愛!
我忍不住又打了個哈切說道:“天都快亮了,還是早點去睡吧!”
典韋笑嘻嘻的湊了過來說道:“先生!我們再比一次,就一次!比過了再睡好了!”
這傢伙真夠討厭的,沒見我眼睛都睜不開了嗎?我說道:“沒有雞蛋!明天拿了雞蛋再比吧!”
“我有!”典韋說着從斜挎在腰間的包包裡取出了幾個雞蛋,獻寶似的舉到了我的眼前。
無語啊!我只好說道:“你先來一個讓我看看!”
典韋把大戟插在地上然後拿了一個雞蛋舉到我的眼前說道:“先生看仔細了!”
說着就看到典韋用拇指和食指稍微用力一捏,啪的一聲是蛋花四濺,冰涼的蛋青和蛋黃弄的我滿臉都是!
我這個氣啊!擡腿就踢了這個傻大個一腳並說道:“我是讓你握,不是讓你捏!”
典韋不解的嘟囔道:“有什麼不一樣嗎?”
廢話!捏碎雞蛋連個小孩子都會,但握碎就不一樣了。
尤其是像他們這些武將,那手一個個大的跟蒲扇似的,雞蛋放在手心裡一握,捂得是嚴嚴實實,用力一握雞蛋正好是均勻受力,力氣再大它也不會爛。要是像你這樣用兩個手指頭去捏,我還和你打個屁賭啊!
我說道:“要像我這樣纔對!”
拿過一個雞蛋放在手心我用力一握,其中技巧就是隻有一到兩個手指用力,雞蛋當然頃刻間就爛掉了。
典韋不服氣的照着我的樣子去做!結果……結果我高高興興的去睡覺,臨行前還叮囑典韋這幾天一定要去我那裡幫我做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