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袁達想象中的結果要好一點,因爲在這份簡報上面,證明了交警方面並沒有擱置這個案件,而是仍舊在調查之中。
可是這僅僅是比袁達的想象好一點而已,因爲按照上面的調查進度來看,案件其實根本就沒有半點進展,似乎就猶如鑽進了死衚衕裡面,根本沒有辦法進行更有效果的突破。
大約半個小時後,更加詳細的書面材料被送到汪峰的手裡面。
而內容與聶聶母親所瞭解到的情況基本一致,根據目擊者提供的消息以及周邊的監控錄像來看,肇事的車輛爲一輛白色的a4l汽車,而車牌也確確實實進行了遮擋,無法分辨出具體的數字是多少。
錄像中,聶聶出事的地點距離袁達學校的正門不過百米之遠,雖說聶聶是橫穿馬路,並沒有走斑馬線,但是她過馬路的時候也卻是觀察了來往的車輛。
可是就在聶聶走到一半的時候,聶聶身後的小區裡面駛出來一輛汽車,車速非常快,而且根本就沒有剎車的意思。
而且車輛在拐彎的時候,也同樣沒有減速,車子幾乎就是處在半漂移的狀態下飛速衝出來的。
別說是前面有一個孕婦了,就是有一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那也是躲不開的。
汽車重重的頂在了聶聶的後身位置,先將聶聶撞到汽車的風擋玻璃上,然後順勢從車頂滾落到路邊。
而在這段期間,這輛白色的汽車仍舊沒有半點減速的意思,反而在聶聶落地之後加速逃竄離開……
爲了追查汽車的逃離方向,警方也沿街調去了其中的監控錄像,時間長達近半個小時,而汽車最後出現的位置,則是在一條出城的要道之上。
根據警方的懷疑,肇事車輛很可能已經離開了海州市,但是也不排除汽車還處在海州市的可能性,因爲高速公路的收費站並沒有拍到同時間段有任何同車型的汽車離開,也沒有任何遮擋號牌的汽車離開。
當然,警方也沒有否定汽車會從另外幾條省市級公路離開,因爲那裡沒有收費站,也沒有任何的拍照設備。
案情進行到這裡,線索基本上也已經斷了,沒有再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進入警方的視線。
而警方,當然也不可能就這樣放棄,他們試圖尋找過當地的一猩以銷售並且可以維修這種車型的4s店,希望能夠找到肇事車輛維修的記錄。
畢竟在發生這種事後,汽車多多少少也會受損,而且通過幾個個別的高清監控器,可以明確的發現肇事汽車確實受損不輕,汽車的前保險與風擋玻璃皆有受損。
只可惜警方在經過一番調查後,還是沒有發現任何有關的嫌疑車輛。
而這個答案,相信也是太正常不過了,因爲海州市的4s店雖然不少,但是與那些小型的修理部相比,那可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如果說4s店有兩家的話,那麼小的維修店起碼也得有兩百家,而這還不包括那些僅僅銷售配件而不進行維修的小型修配廠。
所以想象一下就知道有多困難了,而這也就難怪警方到目前爲止還是沒有一個最終的答案。
目前可能只有兩種情況,一種情況便是肇事車輛和司機已經離開了海州,而另一種,則是他沒有離開,但是卻找到一個不太顯眼的修配廠在偷偷維修。
雖說後者只要警方慢慢逐一調查,肯定會有答案,但是時間卻不等人,按照時間來計算,時間已經過了這麼多天。
別說是將受損的部分拆下來了,就是已經全部換而一新都是完全有可能的。
到時候就算是汽車開到了交警隊,可能那些調查的警察也不可能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畢竟在當時汽車可是遮擋着號牌,想要找到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也就難怪肇事車輛會堂而皇之的逃之夭夭了。
死衚衕,絕對的死衚衕,如果案件一直街在這裡,可能警方也不會再次投入警力去調查。
畢竟這種案件每年都會出現幾次,警方也不可能只抓住一個案件拼命調查,除非有什麼重要的線索出現,否則這件案子只能是一件永遠沒有辦法破獲的案子了。
雖說汪峰從始至終都是刑警,並沒有處理過交警這方面的案子,但是案件的偵破其實都是大同小異的,並沒有什麼區別,而唯一的區別只是嫌疑人的類型而已。
而看到交警方面的調查結果,汪峰對於案件的調查其實是非常不樂觀的。
如果一定要他想一個辦法的話,那麼他也只能將手裡的所有資料推翻,然後重新確定方向調查,將調查的重點集中在車輛的來源方面,而不是像現在的調查方向,是集中在肇事車輛的逃亡上面。
用逆向的思考辦法去處理,這或許是現在唯一的辦法了,因爲離開的方向找不到,但是來的地方卻是在那個小區裡面,如果能夠找到跟小區某家人相關的線索,沒準就可以重新找到突破口。
誰說汪峰當了官,就忘記怎麼去破案了。
別人沒準是這樣,但是汪峰肯定不是,因爲他骨子裡面透出的就是追求真相的影子,這或許就是與生俱來的本事。
在聽到汪峰的建議後,袁達這邊當然很是興奮,急忙催促着汪峰,叫他給交警隊方面打電話,叫他們按照汪峰的思路去調查。
可誰知卻遭到汪峰的拒絕,理由很簡單,這件案子不是屬於自己刑警隊的,自己無權去幹涉人家交警方面的調查方向。
而對於這點,袁達雖然清楚,但是他卻沒有辦法接受,畢竟現在已經找到了一個可行的方向,而不是在再那裡鑽牛角尖,袁達他當然希望警方可以調轉方向了。
“不行,真的不行,這樣不合規矩……除非……”
“除非什麼。”
聽到汪峰似乎有話想說,袁達急忙追問道。
“除非咱們找到確實的證據,證明咱們的調查方向是可行的,能夠讓他們相信這個方向能夠繼續調查下去,否則就算我開口跟他們說,他們可能也只是當作應承我的幌子。”
“這樣……那這樣的話,咱們就去調查啊,你帶上你的人,到那個小區裡面去查啊……”
“我的人,不是吧,你當我這裡是什麼非法的社團嗎,想帶人就帶人去調查,別開玩笑了,我這裡可是有大把大把的案子沒弄完呢……你看我哪天是閒下來的。”
汪峰說着,指了指自己辦公桌前的一大摞案件的資料對袁達苦笑了起來。
“那怎麼辦,咱們就這樣等着,如果再等下去,別說那個人逃出海州了,就是歐洲七日遊都回來了,還查個屁啊……”
袁達再一次激動了起來,聲音也比之前大了許多,幾乎就是在吼着跟汪峰說這話。
一開始袁達進門的時候,其實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情,爲的就是不想因爲自己的激動而影響到汪峰對於案件的推測。
可是現在,他真的有些抑制不住了,如果汪峰說案件真的沒辦法,那麼袁達也就只能這樣,但是現在明明已經找到了偵破的方向,可是卻又不能去實施,這當然會讓袁達各種不舒服,所以也就難怪袁達會這樣激動了。
見到袁達如此,唐婉晴急忙上前安撫着,而汪峰呢,他看到袁達如此激動,並沒有說話,而是示意着一邊的唐婉晴,似乎是有事想要跟他說一樣。
趁着袁達不注意,汪峰向門口走去,而唐婉晴呢,她則是藉口要去衛生間,也轉身走到了門口。
“婉晴,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這樣……那個受傷的女子,是袁老弟什麼人啊……怎麼從來沒聽他提起過。”
此時此刻,袁達這樣激動,是汪峰認識袁達以來的第一次,在汪峰的印象中,袁達可從來沒有過,所以他當然覺得奇怪,想要弄清其中的真實情況。
而聽到汪峰的問話,唐婉晴並沒有當即回答,而是站在那裡有些猶豫。
“怎麼,有什麼隱情不能說嗎,還是說這件事不能告訴我。”
“不是……只是……這件事與他有關係,如果要我說的話,可能不太好……”
唐婉晴話音未落,在她身後的辦公室大門突然間被打開,袁達就站在門口,只見他看向對面的汪峰,對他說道。
“我跟聶聶以前在一起過,她……她腹中的孩子……是我的……”
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但是效果卻跟聲音卻形成了相當大的反差。
如果是平時,汪峰聽到袁達這樣說,肯定會以爲他在開玩笑,但是今天,特別是此時此刻,汪峰並沒有覺得袁達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因爲此時袁達看向自己的眼神是如此的堅定,是如此的肯定,根本不由得汪峰去懷疑半分。
汪峰愣住了,一個經歷過各種大場面,甚至是生離死別的汪峰,就在這一瞬間真的愣住了。
他沒有想到袁達會打開門出來,也沒有想到袁達會開口承認跟別的女子還有關係,更加沒有想到那名女子還懷了袁達的孩子,並且她現在還是處在了昏迷不醒的狀態下。
汪峰不知道當袁達聽到這一切消息的時候是何種狀態,何種表現,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現在的袁達唯一想要的,就是找出那名肇事者……
這種心情,汪峰完全可以理解,完全能夠接受,而這,也就順理成章的解釋了袁達爲什麼會這麼關心這件案子,爲什麼急於想要抓住那名肇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