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起拳頭,這樣可以讓血管更加明顯的顯露出來,平時打針的時候,護士一般也會要求如此,只不過此時看着聶聶的表情,袁達卻感覺總是有那麼不對勁,
此時,聶聶一手拿着針管,一手抓着袁達的手掌,低着頭反覆觀察着袁達的手背卻遲遲沒有下手,
一連好幾秒鐘,聶聶都沒有紮下去,就這樣緊盯着袁達的手背,就好像是在博物館中欣賞達芬奇的畫作一樣,就差恨不得拿個放大鏡觀察了,
而這麼久的時間,袁達已經能夠感覺到自己手掌已經有些麻木的感覺,要知道,此時的止血帶還扎着呢,血液無法流通,脹脹的感覺可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那個……聶醫生,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嗎。”
原本還沒怎麼緊張的袁達,此時看到聶聶如此,顯得更加緊張了起來,用着顫顫巍巍的聲音對她問道,
“哦,沒什麼……就是……就是這手看不清血管,都是肉……”聶聶沒有隱瞞原因,很是誠實的就告訴了袁達,
可聽到這個答案後,袁達卻顯得實在是太無奈了,自己胖,那是自然的,看體形就能看得出來,從小自己就是這樣胖的,
要不然的話,小時候也不會別人家的孩子都是扎手背,正常的輸液,而自己卻偏偏要紮腳背了,
原因很簡單啊,腳背上的肉就算再多,那也沒有多少,很容易就能夠扎到靜脈血管,
一開始小時候根本不懂事的袁達還沒有覺得怎麼樣,反而覺得很是稀奇,自己跟別人不一樣,甚至於袁達還在別的小夥伴面前炫耀來着,
可隨着袁達越來越大,他才明白正常的輸液都是在手背的靜脈上,只有自己纔是另類的那一種人,
而自從這個時候開始,就算醫生要求袁達脫掉鞋子,袁達都不會應許,除非袁達遭到父親的一頓臭罵之後,他纔會如此,
但自從袁達懂事自立了之後,如果是自己去醫院打針,他寧可多捱上幾針,也不想脫掉鞋子當另類的那一種人,特別是自己還這麼大了,去紮腳背,這也太丟人了吧……
這麼說吧,如果是平時的打針可能還好一些,但如果是遇到抽血化驗的時候,那才叫愁人呢,如果是經驗豐富一些的老護士,多說兩次就能夠命中血管,但如果是那種年輕的護士,那可就說不準了,沒準需要扎幾次才能抽到血呢,
還記得袁達最多的一次就是在高中的時候,那一次袁達偏偏就遇到了一個剛剛畢業來實習的護士,本身技術就不怎麼樣,再加上遇到袁達這樣的人,更是緊張壞了,而這也導致了袁達慘了去了,
少說也有七八次啊,只見針頭在刺入袁達的皮膚之後,這名護士便用針頭在袁達的手肘部位開始各種亂扎,
扎進去,沒見到血,提起一些,換一個角度,再扎,還是沒有,再次提起一些針管,如此重複着動作,就好像自己這不是人的胳膊,而是那些訓練用的模型假人一樣,
當然,這種時候並不多,畢竟平時袁達也不會閒到去醫院抽個血什麼的,
而昨天傍晚的時候,那個給袁達打針的護士,其實也是經歷了兩次的失敗之後,這才幸運的給他紮上,只不過那個時候袁達還稀裡糊塗呢,根本不知道而已,
一開始袁達聽到聶聶說自己手背上都是肉,看不清血管,袁達並沒有放在心上,以爲聶聶不過是在猶豫而已,並不能有什麼意外發生,
因爲袁達很清楚聶聶的身份,她可是醫生啊,還是主任呢,整間校醫院,就靠她撐場面呢,
可孰不知讓一個醫生來弄靜脈注she,其實本就是一件極不靠譜的事,
這裡不是街邊的那種小診所,看病的醫生又是老闆,又會看病,還能打針的,正常的情況下,這些可都是分開的,是有專業的,這也就是術有專攻嘛,
這就像同是醫生,一個是肛腸科的醫生,一個是婦科的醫生,就算病患的位置不過相距那麼兩三公分的距離,但專業上卻差了十萬八千里啊,
如果一個肛腸科的醫生順便也能夠檢查出婦科病的話,那麼他一定就是在扯犢子,開玩笑呢,
當然,讓一個醫生當作護士一樣給病人輸液還不至於那麼離譜,其實也沒什麼,因爲醫生當初在學校的時候,基礎的護理是必修課,什麼打針配藥一定都學過,
如果不然,聶聶也不會主動過來給袁達打針吧,
只不過她沒有想到袁達的手上面會有這麼多的肉肉,根本看不到血管的一絲痕跡啊,再加上她本身技術也就是那麼馬馬虎虎,一時間也摸不準袁達的血管究竟在什麼地方,所以她纔會遲遲沒有下手,而是仔細的觀察了起來,
“呵呵,給我打針的都這樣,沒事,我都習慣了……”聽到聶聶解釋之後的袁達,反倒是輕鬆了許多,笑呵呵的對聶聶說道,
“你……你確定。”
聽到袁達的話,聶聶站直身體,將口罩從臉上拿了下來,露出很是疑惑的表情對袁達說道,
“當然了,打針而已,又不是別的什麼事,難道我一個男的,還怕打針不成。”袁達再次笑呵呵的對聶聶說道,
而聽到袁達的話,聶聶也不再猶豫了,再次拿出消毒棉籤給袁達的手背消了消毒,隨後將針管上的保護套拿掉,拍了拍袁達的手背,單手摸了摸,在感覺差不多了之後,將針管順着昨天留下的針眼紮了進去……
沒中,絕對是沒中,因爲在鬆開止血帶,袁達的拳頭也放鬆了之後,輸液管裡面根本沒有見到一丁點的回血,
“沒事,再來……呵呵……”
同樣看到輸液管中沒有回血的袁達自然知道沒有扎中,再次笑道,只不過這個時候,袁達的笑容已經沒有之前那麼自然了,但是他仍舊儘量保持着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只不過袁達此時的這個笑容,是他最近幾分鐘內的最後一個笑容,因爲再過幾秒鐘,袁達就根本笑不出來了……
將針管微微拔出一些,微微調轉了一個角度,再次扎進去……
沒有回血……
再拔出來一些,向剛剛的位置,只不過更深一些的地方紮了進去……
還是沒有……
而當聶聶第四次將針頭扎進去的時候,聶聶的額頭都已經有些汗水了,汗水將她劉海上的幾根頭髮粘在了額頭上,看起來很有別樣的味道……
只不過這一次,結果與之前沒有什麼區別,同樣也是無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