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個活了一千年還多的巫妖，會主動去死麼？這可能性很小，波洛託斯也不是這種性格剛烈的巫妖。
所以，他可恥而迅速地屈服了。
雅典娜電擊他時，使用的電量很講究，剛好能把他電得痛苦無比，對靈魂的損害卻又不太大。
用水藍星的說法，那就是波洛託斯的靈魂每天都在接受凌遲酷刑。
現在，張昊突然變出了一種快速傷勢痊癒的神藥，等把波洛託斯渾身切了一遍後，又用神藥把他完全治癒，再重新開始割肉過程。
這種未來，想想都讓人膽寒。
波洛託斯是陰狠，是狡詐。
可面對這種或許永遠都沒有止境的酷刑還是畏懼了。
死亡是可怕的，但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死都死不掉，還會隨時都處於痛苦的境地中，無論身體或心靈。
這就是某些自殺者的心態，他們承受不了某些心理或生理上的打擊。
比起來，靈魂層面上的痛苦更加可怕，連波洛託斯這種千年巫妖都沒法一直承受。
而且，對方只是要他交代一些情報。
他之前那麼拖延，是想讓自己活得更久一點，現在才發現，活得更久一點或許可以，但如果不老實交代情報，那他活得越久，痛苦就越多。
陰狠狡詐的波洛託斯幾乎瞬間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果斷認慫。
作爲巫妖，他纔不在乎什麼面子什麼尊嚴，他更多考慮的是利弊得失。
從那天開始，波洛託斯就配合了起來，雖然依然有點刻意拖延的意思，比如把某些無關緊要的事講得很詳細，卻沒有再閉口不言。
張昊就更無所謂了。
波洛託斯想拒絕交代的，是關於亡靈法術的那些重大秘密。
張昊最想要的，卻是五號空間的情報。
不過，爲了避免這個老巫妖發些端倪，張昊讓達科塔注意了下詢問方式，把各種對五號空間的詢問，穿插在了關於亡靈法術的問題中。
波洛託斯爲了少交代自身的老底，就把大量的時間都用在了五號空間各種奇聞異事的吹噓上。
這反而讓達科塔收集情報的進度大大增加，因此金髮蘿莉就擺出一副喜歡聽故事的小姑娘模樣，順利套到了大量五號空間的情報。
五號空間，應該是一個被稱爲奧斯陸的世界。
傳說衆神開創了那個世界，並遺留下了各種超凡力量給普通人，因此那裡被命名爲了奧斯陸。
奧斯就是創世神的名字，奧斯陸也可以翻譯爲神之大陸，神創大陸。
張昊他們之所以確定這裡就是五號空間，是因爲波洛託斯交代的情報中，也有聖奇奧帝國，並且與阿達拉所說的很多情況吻合。
這樣一來，五號空間也只會是奧斯陸了，畢竟阿達拉應該不會隨身帶個異世界的回城卷軸。
另外，張昊還把阿達拉身上得來的那本亡靈法書給波洛託斯看過。
當他問波洛託斯，阿達拉是不是其法師傳承者時，老巫妖相當不滿。
“就這種不入流的貨色，也配當我的傳承者？”波洛託斯控制的仿真機器人臉上，露出了不屑一顧的表情。
張昊好奇：“哦，這是爲什麼？”
波洛託斯瞥了他一眼：“就這種錯漏百出的亡靈法書，最多就是無意間得到過我某些筆記，再結合自身知識，亂搞出來的玩意兒，能修煉到二級法師都是走狗屎運。以我的學識和能力，怎麼可能收這種豬一樣蠢的弟子。”
張昊聳聳肩：“或許是後人不爭氣，如果人家十八代祖宗是你的傳承者呢？說不定那時沒那麼差的。”
波洛託斯都懶得和他多說：“學成這樣的蠢貨，我遇見了都想幹掉他，簡直是丟我的臉。”
張昊滿意地結束了這個話題，畢竟該問的問了，其它的都只能靠雅典娜的大量運算，來分析這些情報的真僞。
現在的好消息是，奧斯陸確實就是五號空間。
而阿達拉這一系並不是波洛託斯這個亡靈巫妖的嫡系傳承者，更可能是某些無意間得到了這老巫妖一點知識的幸運兒。
張昊也就不用擔心，自己傳送去五號空間後，會突然面對三階大佬的攻擊，他現在還不想去和這種大佬正面硬剛。
畢竟以波洛託斯的實力，他的傳承者裡出個二三階的大佬並不稀罕。
這段時間裡，在張昊和達科塔從老巫妖身上榨油水時，波洛託斯也發現了張昊一行人的奇異之處。
比如對方到現在都沒問過任何藏寶相關的問題。
他還記得，自己最初留在實驗室中筆記本上的某些資料，全是留下了後手的，其中就有真真假假的好幾處藏寶地點的信息。
張昊他們卻從來沒問過這些，只是反覆讓他敘述奧斯陸的各種常識，以及某些亡靈小法術的功效和使用方法。
難道是欲擒故縱？老巫妖這樣懷疑過，但很快又打消了念頭。
他現在連命匣都落到了對方手上。
對於一個身體被毀，只靠命匣保命的巫妖來說，這其實比身體落到對方手上還可怕。
如果沒有特殊的機會，波洛託斯知道自己是跑不掉的。
但是，只要命匣還在，靈魂徹底崩毀前逃出去，他還是有機會重獲自由的。
而且，對方手上竟然還有那種能修復靈魂的神奇藥劑，那波洛託斯的靈魂就能近乎無限地存活下去。
現在的波洛託斯一點都不想死，還想更好地活着，等待那遙遠的一天能逃出這個囚籠。
反正他是個巫妖，時間對於他來說，幾乎沒有意義。
他也不需要愛情親情，更不需要友情，這些東西早在之前的上千年歲月中隨風而逝，他早就學會了放下。
陪伴他的，只有亡靈法術，只有宇宙的奧秘。
這樣想的波洛託斯，開始配合達科塔的詢問。
讓他牙疼的是，對方謹慎得離譜，根本就不與他照面。
哦，更準確的是，是沒有真人與他照面。
他與張昊達科塔的見面，都是通過虛擬光屏進行的，這讓波洛託斯原本有的一點小心思煙消雲散。
能夠把他輕易抓起來，再關進這個超級囚籠的人，果然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