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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定的生物鐘使得贏奕從香甜的睡夢中甦醒,雙手意外的痠麻。發現自己破例在二十多年的生命中第一次與人相擁而眠。

秦燊臉上淡淡的一抹微笑莫名的讓他心情大好,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手從身上拿開,翻身下牀。

一地零落的衣物,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可惜他們還是清清白白,贏奕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爲這種事情覺得可惜。

戰時養成的生活習慣讓他已經非常的清醒,於是贏奕打算去梳洗一下,順便熟悉一下自己新的身體。

慢慢的踱出房門,下意識回頭一望,甜睡中的男人展現出幾分異樣而稚氣的吸引力,忍不住又走回去,彎下腰。均勻的呼吸說明小紅帽對即將來臨的危險渾然未曾察覺。

偷香。

帶上房門,靜靜離開,還房間一室靜謐。

確認贏奕的離開後,牀上的人慢慢睜開了雙眼,被偷香?真是難得的經歷呢!如果剛纔那人再小心一點,定可以發現他的心跳在那一霎那急速飆升至兩百以上。不過,心情真的是很好。閉上眼,決定在享受一下難得的沒有宿醉後的頭疼,囧囧後的空虛所陪伴的乾淨的早晨。

可惜,事與願違。乒乒乓乓的足以吵醒死人的響聲提醒他他現在收留的是一個多麼大的麻煩。顧不得自己的一絲不掛,秦燊隨便抓了條毯子衝進浴室。不幸已經來不及了,他那個價值一百多美金有某位大師親筆簽名的杯子已經吻上了他那個意大利原版的漱洗池。雙方都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傷痕。還沒來得及心疼,杯子的殘骸把原本光可鑑人的大理石地面砸出了一條縫隙。當初他買這個杯子的時候聽說是非常堅硬的材質,現在終於得到確認了。

“傅熙,你拆房子啊?”怒氣沖天。

可是當他從鑲在牆上的鏡中看到男人現在是怎樣的一服光景時,臉再也板不住了。

牙刷被反叼在嘴裡,滿手滿臉都是牙膏,上半身已經溼透。頭髮翹的七零八落。

贏奕狠狠的瞪了秦燊一眼,“歐宿嘎屋角意義(我說過我是贏奕)。”

“哈,哈哈,哈哈哈……”

秦燊笑意的再也無法控制,甚至不得不彎下腰去。

樂極生悲,古人誠不欺我。秦燊光注意上面的慘狀了,沒發現一地的積水已經把摩擦力降到最小,他一個重心不穩,栽倒在地。

“惡有惡報。”贏奕已經把嘴裡的牙刷吐了出來。

“哈,哈哈,你,你……”某人囂張的氣焰哪時摔一跤就可以抑制的。

“你又沒告訴過我這些東西怎麼用!”並沒發覺自己的口吻有幾分撒嬌的氣味,贏奕抱怨到。

“那你不會把我叫醒。”秦燊一邊小心的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努力不讓自己再笑出聲。

因爲不捨,贏奕壓下這種奇怪的情緒,“還不過來教我。”

秦燊從背後貼近贏奕,“你手上這種長條狀的叫牙刷,那個白的叫牙膏。你應該這樣……”

兩人的距離無限縮短,贏奕可以感覺到秦燊在他後頸炙熱的呼吸。

故意忽略這種奇怪的曖昧,“然後呢?”贏奕問道。

“刷啊。”

“怎麼刷?”

“這樣,左右,上下,然後再往裡面。要刷的乾淨一點。”秦燊的手在控制着牙刷,除了父母爲兒女,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爲誰刷牙?這種親密關係還真是……奇特!

“爲什麼?”那個被人伺候的好命人不忘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回報觀衆。

“什麼爲什麼?”秦燊覺得自己好象對這種動作入了迷,甚至不想停止。

“爲什麼要用牙刷在嘴裡動來動去?”其實現在的姿勢隊在贏奕看來是非常危險的,如果秦燊拿的不是牙刷,而是一把足以置人於死地的利器。換作從前,他不會讓任何人如此接近他,爲什麼對這個男人破例?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們的目標,沒有蛀牙!”秦燊玩心大起,用另外空着的一隻手在贏奕的頭上比了一個勝利的姿勢,可惜怎麼看怎麼都像長了一隻兔子的耳朵。

一怔,居然是童稚,贏奕不知道這男人還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藏了多少個不同的面具。沒關係,他有的是時間一一挖掘。

“哈哈……”身後的男人又笑了起來。贏奕看到鏡子裡的自己,嘴邊已經溢出一圈白色的泡沫,乍一看,好象一圈白鬍子。

會這樣,半點也不奇怪。哪有人刷個牙就刷了五分多鐘?

“你玩夠了沒有?”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好了好了,過掉吧。”秦燊終於肯放棄這難得的娛樂了。

“這是水龍頭,先向上扳,就會有水出來,向左擰是熱水,向右擰,就是冷水。”

秦燊不意外的看到贏奕一臉的震驚。他伸出手,把水龍頭上扳下扳,左擰右擰,玩的不亦樂乎。

悲嘆,這個號稱使用壽命長達十五年的水龍頭被這麼一折騰,能撐到個十年已經謝天謝地了。

“喂,你玩夠了沒有?”

贏奕惋惜的縮回手,依舊是一臉的驚羨。“你真的確定這裡不是九霄殿或雷音寺嗎?實在是太神奇了。”

索xing一把搶過贏奕手裡的杯子,裝滿水,遞到他嘴邊,“張嘴。”

苯小孩乖乖的張開嘴。

“含着,別吞下去。”

乖乖照做。

“好了,吐出來吧。”

指令被一絲不苟的完成。

累啊,秦燊感嘆,簡直比他連趕兩季時裝都累,終於體會到幼兒園阿姨的辛勞了。

“牙刷好了,接着,我們來洗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