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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吶!”望着眼前的龐然大物,贏弈不禁感嘆。

雖然已經在書或者電視上看到過飛機,但當真正站在飛機下仰視着人類的傑作時,那份衝擊力依舊震的贏弈半天緩不過神來。

“走啦。”秦燊拽住贏弈的手。真是的,看自己的時候都沒見他那麼專注癡迷過。

先聲明,他可不至於淪落到去吃一架飛機的醋。

跟着秦燊來到頭等艙,果然周圍的設施都是奢華炫目,貴氣逼人。

“請問兩位先生要些什麼?”看到帥哥,空姐的服務質量立時飆升50個百分點,畢竟有錢還是醜男人居多,偶而來兩個長的帥的那絕對是寧可錯殺而不可錯放。

“給我一杯清酒。”贏弈始終弄不懂爲什麼秦燊偏愛這種又淡又沒特色的東西,乾淨除外。

“阿弈,你呢?”

“給我一杯藍山。”自從來到這個時代,他就迷上了這種苦澀的的東西,一遍遍的感覺,讓苦澀背後的香醇繚繞在齒間。

“請各位乘客繫好安全帶,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

贏弈的臉上有着孩童般的雀躍,畢竟這是他第一次飛,就算曾經被稱爲是真龍天子,他也是一條不會飛的龍。

秦燊暗自胸悶,自從進入機場以後,贏弈的目光就不曾在他身上聚焦兩秒鐘以上。

連剛纔的空姐都得他施捨了超過五秒的視線呢!

害的人家空姐爲了多看他兩眼,非得分兩次把飲料端出來。

那種花癡樣的笑容,真是叫人火大。

“我不叫,你們就不用出來了。”

想起剛纔過關,這傢伙不過是幾個微笑,就把驗關的小姐迷了個神魂顛倒,縱然頻頻出錯,他一個人就磨掉半小時,那邊還是笑容不減。

排他後面的人算是今天出門前忘記祈禱了。

還有金屬檢驗那關,贏弈才走了一步,尖銳的警報聲就給他毫不客氣的響得滿候機廳皆知,人家還以爲他攜帶什麼危險物品呢。

結果這小子又不肯給人搜身,差一點就要發生暴力不合作事件了。

他只好出面,讓贏弈一樣樣回憶他在身上放過些什麼,旁邊的人看他們的眼神接近於神經病。

他發誓,下次死都不從這個機場出境了。

最後才發現是贏弈把鑰匙貼身收着,自然警報器對金屬製品的鑰匙不會睜隻眼閉隻眼那麼好心。

都告訴過他不要把金屬做的東西貼身放了,雖然這樣抱怨,但當走出檢驗室後,看到贏弈小心翼翼的把鑰匙再次收好,秦燊的笑容無比燦爛。

又電暈幾個無辜的路人。

咬牙,都已經過去十多分鐘了,那男人依舊望着窗外。

不過是點水滴聚集體而已,有什麼好看的。

“阿燊,”正切齒間,得贏弈施捨一個回眸,“萊爾兄弟真是太偉大了!”

徹底暈厥。

正式將所有姓萊爾的人列爲拒絕往來客戶,一個也不能少。

飛機漸漸地進入平流層,平穩地前進着。

贏弈望着底下好象玩具般的城市,以及渺小的接近毫無存在感的人羣,微微冷笑。

管你是皇親貴胃,還是平民百姓,在這樣的高度看下去是一般的渺小。

哪怕他們那次在平原上數十萬人的會戰,也不過就是些方形的分分合合罷了。

真不知道該執着的究竟還有什麼?

在這樣的高空中,讓一切都變得遙遠。

沒有什麼是抓得住的,皇位也好,玉璽也好,他都不是唯一的主人。

對於那片江山而言,他不是不可替代的,對於那個男人而言,他是用來替代的。

身邊的人來來往往,伸出手,只見時間如沙般在指縫間流過,抓不住,握不牢。

既然抓不住,就別去抓了,也省得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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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弈?”秦燊看到贏弈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面上的喜悅被一種茫然所替代,眼睛好象看着窗外,卻又好象什麼都沒有看到,呼吸微微急促。

不由得擔心起來,在怎麼說他都是第一次乘飛機,第一次離開地面那麼遠。

會有些不適應也是理所應當,先前不過是都被好奇遮掩過去了。

雖然心底還在不滿他一路的忽視,卻忍不住抓起他的手,“阿弈,不舒服就別硬撐了,靠過來休息一會兒吧。”

好象即將溺斃在時間長河的前一瞬,被拉住了手。

牢牢地緊握。

手心的溫度讓贏弈想哭,可是皇帝是不能哭的,坐上了那個位子,就不再有任性的表達喜怒哀樂的權利。

他已經忘記怎麼哭了。

真的是很安心,我在這裡,不是無根的浮萍,隨波逐流的飄蕩。

有一個人,他屬於我,我也屬於他。

至少當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時候,有些什麼可以證明我曾經存在過。

我知道,我身後有一羣搖着筆的史官等着給我這個殘虐的暴君作傳,他們纔不會允許我的暴行被歷史忘記。

可是,不要史書,那種冰冷冷的東西,就算是一百卷,我也不換。

“阿弈,”看着贏弈臉上變幻莫測的神情,秦燊另一隻手勾上了他的頸子,“不舒服就不要看了,我看你大概是暈機了,來,乖,閉上眼睛。”

贏弈轉過頭,看着眼前的男人。

微笑。

何德何能,如此罪孽深重的他,還能夠得到這個男人的愛情。

怕是月老牽錯了紅線,這是段偷來的幸福。

那就在被收回去前,好好的享受吧。

再也別無所求。

不滿意贏弈的神遊天外,秦燊索性一狠心,覆上他的脣。

“眼睛閉上吧,否則是不禮貌的。”他含含糊糊地說。

贏弈閉上雙眼,放任自己沉淪在這個吻中,沉淪在這個男人的愛情裡,無以自拔。

好久好久以後,秦燊鬆開了贏弈,“靠在我身上休息一下吧,到了我會叫你的。”

贏弈點了點頭,知道能夠有個人依靠的感覺真得很好。

他不再需要什麼都一肩扛起,滿身傷痕也不能說。

他不需要堅強。

斜倚在秦燊的肩上,贏弈沈入夢鄉。

看着身邊的這個男人,秦燊忍不住微笑。

一天,比一天,愛情在蔓延。

愛這個男人,愛他的堅強和懦弱,愛他的聰明和狡猾,愛他的善和惡,愛他的一切。

原來自己還捧得出那麼多的感情。

他輕輕撫上贏弈的發。

癡癡地望着他,如果能夠望一輩子該有多好。

從人願的天不叫天。

“阿弈,我們到了,準備走了。”贏弈從睡夢中被喚醒,擡起頭,看到飛機已經着陸。

站起身,腰痠背痛,姿勢不良的後果。

兩個人拿着隨身的行李,走出機場,就看到遠遠一羣人在招手,“阿燊,這邊!”

即使有一羣人,那個人的光彩也還是無法被掩蓋的。

縱然只穿著簡單的T白襯衫牛仔褲,過肩的長髮隨意在腦後紮起,卻還是光芒萬丈。

在意大利的太陽的映照下,刺得人睜不開眼。

“麥子!”秦燊衝了過去,和那個男人抱在一起,“我好想你哦!”

兩個人在大庭廣衆下熱情擁吻。

“喂,你們兩個,收斂一點啦。”Sandy心不甘情不願地被推出來當滅火器。

“知道你們倆地相思很久,不過也請顧忌點我們這些孤家寡人好不好。”

被稱作麥子的男人拍拍秦燊的背,然後放開雙手。

“哎,也只有麥子你才治的住阿燊呢。你不知道你這個馴獸人不在的時候,這傢伙給我們惹了多大的麻煩,還硬要找一個……”

在秦燊攝人的目光下,Sandy吞下了未竟的話語。

秦燊急急轉身,“阿弈,他是……”

看到贏弈離自己只有三步的距離,剛纔的景象盡收眼底。

秦燊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愣在那裡。

只看見贏弈的臉色逐漸慘白,緊咬着下脣,雙手握拳,指甲好象要刺進肉裡。

“阿弈,我……”秦燊不知自己平日的巧舌如簧飛到哪層天去了,居然說不出半個字來。

Sandy在背後冷笑。

他的背上已經爬滿了汗。

終於,贏弈開口了。

低低地,不用心根本聽不到的聲音。

“柳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