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偏僻?外面就是車水馬龍的街道好嗎?古曰曰不知道說什麼好,看來董意的智商不咋的啊,活脫脫一個傻大姐。
玄蓮笑了起來,如破雲之月,他似乎也被董意的行爲逗樂了,他溫和道:“董小姐還是直來直去地說吧。”
董意聞言,臉紅了大半,她似嗔非嗔地看了玄蓮一眼,古曰曰簡直被那個眼神驚到了,這是自己認識的董意嗎?董意不應該是天天要打要殺的女漢子嗎?
她也好想不顧場合地揪住玄蓮的耳朵在他耳邊大喊:你都不感到肉麻嗎?!你都不起雞皮疙瘩嗎?!
董意最後還是扭扭捏捏地對古曰曰道了歉,說完還欲語還羞地看了玄蓮一眼,似乎在向他要獎勵一般。
回去的路上,古曰曰全程沒有開口,她怕自己忍不住因爲那些肉麻的小眼神吐出來。
一回到家,古曰曰就揪着玄蓮問個不停。
“快說快說!你是怎麼讓董意這麼聽話的?”
玄蓮剛把外套脫下來扔到沙發上,他挑了挑眉看看古曰曰:“當然是愛情的魔力。”
古曰曰倒是有些不贊成,“人家跟個傻大姐似的,你這樣她到時候得多傷心。”
玄蓮聽了很想笑,說別人傻大姐,自己纔是最傻的那個吧?他忍不住反問她:“那我問你,到時候霍深嶽愛上了你,知道你只是爲了報恩,他要是傷心了怎麼辦?”
古曰曰一時語塞,這個問題她也回答不上來。她是絕對不可能對霍深嶽動感情的,這支持一場報恩。
玄蓮見她這個支支吾吾的樣子,忍不住嗤笑道:“這也是我今天特意提醒你的,人間種種,不過是一場修行而已。守住本心纔是正道。”
古曰曰滿不在乎,“我纔不會喜歡霍深嶽什麼的。這只是一場迫不得已的報恩、報恩!”
雖然嘴上這麼說,她還是覺得有些地方怪怪的。如果霍深嶽真的喜歡上自己了怎麼辦?這樣好像真的是玩弄他的感情……呸呸呸,霍深嶽還沒喜歡上她呢!等到了那一天再說吧!
不過說到董意,古曰曰忍不住問玄蓮:“你怎麼會跑去勾引董意?你不怕到時候她像狗皮膏藥一樣粘着你不放嗎?”
玄蓮放下了自己的眼鏡,示意古曰曰過來給自己揉肩:“雖然之前和你商量好了一些東西,但是爲了增加我身份的可信度,我決定還是先從董意這邊入手。她是出了名的只和自己看得上的人玩,再加上她董氏集團二小姐的身份,沒有誰會懷疑我的身份。”
古曰曰狗腿子地給他這邊按按那邊捏捏,生怕玄蓮不滿意就不說了,“接着說。到時候她黏上你了怎麼辦?”
“這個簡單。”玄蓮舒服得眼睛都快眯起來了,他擡了擡下巴,示意古曰曰左邊去一點兒:“隨便整個死了的理由就打發了。”
還有這種操作?古曰曰驚得下巴都快掉下去了,整得跟拍電視劇一樣。她忍不住衝玄蓮豎起了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霍深嶽在接到一個電話之後,頗爲古怪地看了外間努力工作的古曰曰,很疑惑爲什麼董意會給自己打電話過來讓他多多關照古曰曰……
偏偏是董意?
還真是見了鬼。
連之前和古曰曰不怎麼對付的林秋,都在有意無意向古曰曰示好,最近是古曰曰的幸運日?連董意這種號稱是咬着誰就不放的瘋狗都對古曰曰開始好起來了。
夏合忐忑不安地來到了霍氏集團,深嶽哥哥有幾天沒有回家,她害怕古曰曰或者誰把事情告訴他,想要過來看看情況。
她看着仍是一臉笑意的古曰曰,胸口有口悶氣出不來,也覺得有些羞愧,回了一個笑容便匆匆進去了。
“深嶽哥哥,最近沒什麼事吧?”
霍深嶽難得地放下了手邊的工作,坐到休息區的沙發上,溫和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幹什麼壞事了?”
夏合最怕他這個樣子,就像是什麼都知道了一樣,她猶在嘴硬:“沒什麼啊。”
霍深嶽雙手交叉置於膝上,“你以前跟同桌的小男孩打架了,老師勒令家長的時候,你也是這個表情。”
夏合心虛得眼睛四處亂瞟,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她和平時的不同,卻猶自嘴硬:“哪有!”
霍深嶽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眼裡或多或少有些失望,卻還是希望她能主動坦白:“我只是希望你能對我說實話,我是你的哥哥,不會因爲你幹了什麼事就拋棄你。”
夏合低垂着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還是一聲不吭。
霍深嶽見狀,心裡微微嘆了口氣,雖然捨不得多加責罰她,可是也不能讓她在這條路上走到黑,他道:“你十三歲的時候,我把你從夏家帶了出來。”
夏父打夏初的時候猩紅的眼、殘暴的姿態,他是看見過的,幾個成年男人都攔不住他。他簡直不敢想象,夏初是怎麼在這樣的毒打後,還堅持着去上課的。
所以,當夏初拼着最後一口氣在他耳邊微弱地說,妹妹在她房間那個上鎖的箱子裡,他就下定決心不能再讓夏合走上夏初的老路。
他來到夏初說的那口箱子面前,這樣一個小小的箱子竟然裝下了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兒。他顫抖着手打開,裡面是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孩子。
被抱出來的女孩兒已經因爲缺氧暈了過去,身上骨瘦如柴,抱起來輕飄飄的,腿上還有些經年不散的淤痕。如果不是夏初把她藏到箱子裡,也許死的就不止夏初了。
夏合聞言眼睛酸得更加厲害,眼淚中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她帶着濃重鼻音低聲道:“是我錯了。”
她不是沒有後悔的,當那個男人被帶走的時候,她就知道這一步棋自己走錯了。可是她沒有辦法看着深嶽哥哥和另外一個女人這麼親近。
從來就沒有辦法。
躲在家裡不敢出去上學的小女孩兒,忍着痛讓溫柔的姐姐給自己塗藥。姐姐身上的傷疤比她還要多,她摸了摸,怯怯地問:“疼嗎?”
姐姐專心給自己上藥,回了一個溫柔如水的笑容:“小夏呼呼就不疼了。”
她真的就湊上去給她呼呼。
這時,外面傳來了男孩兒的叫聲:“夏初?夏初——”
姐姐把藥放下,開心地從窗戶那裡湊過去,同樓下空曠草地上的人招招手:“深嶽,我在這兒——”
深嶽?這就是姐姐喜歡的人吶。
在每個爸爸不回家、只有她們在家裡的晚上,就是姐妹兩最開心的時候。姐姐會和自己睡在一張牀牀上,跟自己說她在學校裡那些有趣的事情。
每一句開頭都是“深嶽……”
姐姐一提起他就這麼開心,他一定是很好的人。
不知從何時起,她對“霍深嶽”也有了隱秘的期盼。
“他”一定就像是童話裡的王子,總有一天會揮舞着寶劍殺死惡龍,把她們救出去的。
姐姐如是說,她也如是期盼。
可是,姐姐沒有等到那一天。
她知道姐姐已經死去的時候,除了失去血親的傷痛,還有一種連她自己都感到罪惡的淡淡的喜悅。
姐姐走了的話,屬於她的那一份幸福自己也會握在手裡了。
如果有一天,別人要把深嶽哥哥搶走……那是絕對不允許的。
那明明是屬於她和姐姐的幸福。
夏合擡起朦朧的淚眼:“即便是我錯了,可是我只是想讓深嶽哥哥一直都陪着我。”
霍深嶽看着哭得不可自抑的夏合,她現在是個大人了,他不能再像小時候一樣哄她,自己不是什麼良人,他從來只把她當成妹妹。
“我只是你的哥哥,這一點永遠不會變。”他有些冷心地把頭扭向一邊不去看她:“如果不是因爲夏初,霍家也不會收養你。”
夏合聽了之後反而漸漸收起了哭聲,她哽咽着看向霍深嶽:“如果你愛的仍然是姐姐,我無話可說。可是現在你愛上了另外的人!”
霍深嶽簡直莫名其妙,他看着夏合,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嚴厲:“這樣的話我不希望再聽到第二次。你走吧,收拾好自己的情緒了再來跟我說話。”
夏合抹了抹淚水,她恨恨地瞪向了外間什麼事都不知道的古曰曰,卻也知道見好就收。她把自己收拾好了,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離開了。
霍深嶽頭痛地揉亂了自己的頭髮,躺回沙發上閉目養神。夏合一向讓他省心,從進霍家起就乖乖的,沒想到原來是青春期延後了?
他頗有些無奈,正巧古曰曰進來把分好類的文件交給他,他躺在沙發看着忙進忙出的古曰曰,“孩子長大了不聽話怎麼辦?”
古曰曰內心有些吃驚:難道霍深嶽有私生子?不至於啊!她收到資料的時候沒聽說他有孩子啊!她這麼年輕,不想照顧孩子啊——
天上給的資料一定是沒有問題的,
那現在只有一個可能!她頗爲同情地看了看霍深嶽,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好心勸道:“霍總,我覺得這事兒吧,還真有可能是你喜當爹……”
霍深嶽冷笑着看她,還真是個活寶,自己都被她氣得怪笑連連:“我喜當爹?”
“算了算了你出去。”霍深嶽忍不住擺擺手讓她出去,他也是腦子不清醒了,竟然問古曰曰這不靠譜的東西。
臨近下班,他去各部門視察一下,剛走到走廊上,就聽到靠近前臺處員工們的歡呼聲。
他擡手看了看錶,離下班還有二十多分鐘,這麼早就開始狂歡?最近自己是不是有些縱容他們了?
他不悅地走了過去,卻看到前臺不遠處一路擺放過來的玫瑰,一羣女人在那裡圍住前臺小姐,不停地追問着什麼。
他一過去,就有人給他讓開了道,他看着滿臉幸福掩蓋不住的前臺妹子,“你男朋友送你的?”
前臺小姐收斂了臉上的表情,卻收不回臉上那抹餘韻,該死的讓他無比心煩:“不不不,這是給古秘書的……想想都要發瘋了,一共送了99個99朵的花籃,都是保加利亞露水玫瑰!”
還真是大手筆。霍深嶽揚了揚好看的眉,“上面就沒寫是誰送的?”
前臺小姐搖了搖頭,然後看着她們家英俊有型總裁,一臉疑惑:“不是總裁您送的嗎?”
周圍的女員工也是一臉懵逼,難道這不是總裁送給古秘書的?
霍深嶽正色道:“公司嚴令不許辦公室戀情,作爲總裁,我當然要以身作則。”
這下卻是打破了之前的傳聞,周圍的女員工們發出一陣失望的噓聲,自家的總裁雖然花名在外,卻是一直秉承“兔子不吃窩邊草”的原則,要是古曰曰開了這個先河……
古曰曰拿着明天要用的資料打算去複印幾份,卻在這裡看到了被玫瑰花環繞的總裁大人和衆員工,不由疑惑道:“這又是誰送的玫瑰花?難不成是送給霍總的?”
霍深嶽見古曰曰眼含疑惑,神情不似作僞,便也知曉她是真的不知道這玫瑰花是送給她的。
古曰曰倒是知道第一天的玫瑰出自玄蓮之手,不過今天這陣勢,一看就不是。玄蓮那傢伙摳門得跟什麼一樣,怎麼可能花這麼多錢?
霍深嶽看了下時間,差不多該下班了。這時候,從電梯口走過來一位男子,他身着考究的意大利手工西裝,一雙丹鳳眼裡似乎是無限的情意,架着金絲眼鏡的鼻下,一張殷紅的薄脣開開合合,整個人顯得禁慾不已:“曰曰?”
咣噹——衆位女員工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她們紛紛嫉妒地看着古曰曰,一個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的女人爲什麼總能認識這麼多好男人?!
古曰曰看着突然出現的玄蓮,這纔敢確定這裡的玫瑰花的確是他的手筆。她張大了嘴一臉驚訝地看着玄蓮:“初、初旭哥哥?”
喲!還初旭哥哥!
衆位女士八卦不已,聽得霍深嶽也鬱悶不已:她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初旭哥哥”?
溫初旭(玄蓮)一臉溫潤的笑意,他緩步走到古曰曰面前,摸了摸她的頭:“怎麼,看到我不開心?”
古曰曰傻傻地點頭,卻又馬上搖頭,整個人都快跟個癡呆一樣了。
霍深嶽看着她那蠢不拉幾的樣子,還真是看到一個帥哥就走不動路!他又看看眼前的男人,皮膚那麼白,跟個小白臉似的。最近大衆審美是出現問題了嗎?
“工作做完了嗎?一個個傻站在這裡?”霍深嶽不悅道,卻明顯是對古曰曰說的,衆人很自覺地沒有離開。
前臺小妹不合時宜地插了一句:“哇!剛好到下班時間了耶!”
被啪啪啪打臉的霍深嶽一點自覺都沒有,他看着還圍在身邊的女人們:“是想加班了是吧?下班了還不趕緊回去?!”
身邊的員工見大Boss動怒了,紛紛識趣地作鳥獸狀一鬨而散,臨走前還附送一堆有姦情的眼神……
溫初旭見周圍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伸手過去:“溫初旭,初次見面,你好。”
他身上散發着隱而不露的氣勢,連霍深嶽這樣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也忍不住在心裡爲之驚訝,這人到底是哪裡蹦出來的?他印象中還從未見到如此氣場強大的人。
他回握住他的手,也自報家門:“霍深嶽。”
兩人緊握了足足一分鐘,霍深嶽藏在西裝下的手肘隱隱地蹦出了青筋,可見用力之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