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古曰曰一人傻傻地愣在原地。
不知過了多久,手裡的半個包子早已被風吹冷,古曰曰這纔像是回過神一般,訕訕地收回自己的視線。
一步一步地往回走,古曰曰有些不知所措。
這雖然不是第一次,霍深嶽將自己丟下,但這卻是霍深嶽在說了喜歡自己之後,第一次將自己丟下。
古曰曰看了一眼手裡的包子,再也沒有任何食慾。
隨手一丟,半個包子滾落在地,巧克力立刻衝上來將包子吞入肚中。
古曰曰呆呆地看着,心情突然沉重起來,就好像,丟失了什麼珍惜的東西一般。
回到霍宅後,趙姨關切地走上前,“古小姐,需要我讓司機送你去公司嗎?”
趙姨非常密切地關注着少爺和古小姐的一舉一動,自然是將剛剛發生的事情全都看在眼裡。
此刻她對古曰曰的關心,也是真心實意。
“不用麻煩了,趙姨,今天,我不去公司了!”古曰曰回想起剛剛自己的那副慫樣,心裡就來氣。
“可是,這樣行嗎?”趙姨有些忐忑不安。
“沒事,趙姨你忙你的去吧!”古曰曰大手一揮,瀟灑地走開。
趙姨見勸不動古曰曰,只好默默退下。
吃飽喝足之後,古曰曰絲毫不注意形象地打了個飽嗝,反正霍深嶽那混蛋又不在,她還何必拘束!
古曰曰無所事事地在霍宅亂逛,走着走着走着,竟發現了一些以前從未見過的地方。
這裡是一個昏暗的大屋子,門口有一個很高的臺階,臺階上一左一右筆直地站着兩名保鏢,神色冷峻,目光冷厲。
由於光線的問題,古曰曰看不清屋子裡面是什麼,只是隱隱約約感受到撲面而來的陰森之氣。
“好冷啊!”古曰曰縮了縮脖子,又擡眼看向站着的兩名保鏢,問道:“保鏢哥哥,這是什麼地方啊?”
兩名保鏢自然都是認識古曰曰的,古小姐的大名在霍宅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傳聞中霍總可是將古曰曰寵上了天,畢竟霍總從來沒有讓一個女人到家裡來住的經歷,還光明正大地住了這麼長時間。
兩名保鏢恭敬地對古曰曰鞠了一躬,其中一名略微年輕一些的保鏢開口道:“古小姐,這裡是霍宅的地牢。霍總吩咐我們在這裡看守,不是重要之人不能進去。”
古曰曰一聽,一顆心便跟着激動起來。
自己今天若是能進地牢,豈不是代表了自己就是霍深嶽的重要之人?
古曰曰這麼想着,卻是早已按捺不住內心的蠢蠢欲動,她急急地上前一步,“兩位保鏢哥哥,能不能讓我進去看看?”
“這......”兩名保鏢面面相覷,這裡可是地牢啊!一般人可不能進去的,可是古小姐對於霍總來說,意義又不一樣,這讓他們很是爲難。
“你們若是不讓我進去,等霍總回來,我就告訴他,你們合夥欺負我!”古曰曰瞪着一雙圓圓的眼睛,琥珀色眸子裡閃着狡猾的光芒。
兩名直性子的保鏢哪裡禁得住古曰曰這般威脅?只好放她進去
。
但是他們的心裡卻不約而同的有了一個想法,那就是,以後再也不要惹古曰曰這個小祖宗。
一名保鏢不放心,暗地裡跟了上去。
古曰曰漫無目的地在地牢裡面晃來晃去,這個地牢倒是很大,陰森得厲害,一盞盞燈火如同地獄中的鬼火,亮着慘紅慘紅的光芒。
地牢裡面有很多單間牢房,不過大部分都是空的,只有一間亮着燈。
會是誰呢?古曰曰一時間沒有想起來,她好奇地走向前,從門縫裡扒望着,卻什麼也看不見。
“過來,鑰匙用一下。”古曰曰回頭對藏在暗處的保鏢招一招手。
她早就發現了一直跟着她身後的保鏢,要知道她可是神仙,進入地牢這種地方自然是要全神貫注的,所以古曰曰輕而易舉地便發現了保鏢。
只是她不想拆穿的原因有兩個,一個是不想惹事,另一個就是看見有人跟在後面保護自己,這讓古曰曰覺得很是安心。
完蛋了被發現了,保鏢尷尬地摸了摸腦袋,只好硬着頭皮走了出來。
“嘿嘿,古小姐眼力真好......”保鏢胡亂地找着話題,想給自己找一個臺階下。
古曰曰卻不管那麼多,直直地問道:“這件牢房的鑰匙呢?”
“牢房的鑰匙......”保鏢憨厚地抓了抓腦袋,別看他長得五大三粗的,就是頭腦不太靈活。
“拿出來啊!”古曰曰急急地催促道,說着,便向前一步,伸出一隻手。
保鏢被嚇了一跳,連忙後退一步,雙手護住了自己的腰部,那裡正掛着牢房的鑰匙,“可是我......”
“可是什麼可是?”古曰曰算是知道了這個保鏢的脾性,她故作輕描淡寫地開口道:“你把鑰匙給我,我就進去看一眼,你在外面看着我不就行了?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保鏢聽了古曰曰的話,抓了抓腦袋,仔細地思考着。
古曰曰瞅準了保鏢分神的時候,一個箭步向前,靈活地將鑰匙從保鏢的腰間取下。
“古小姐,你不能......”保鏢後知後覺,只不過此時爲時已晚,古曰曰已經打開了牢房的大門。
“咔嗒”一聲,牢房的大門打開。
牢房裡面那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擡眼,看向來人。當她看見是古曰曰之後,頓時愣住了。
牢房外的古曰曰也是驚了一下,這渾身血污的女人怎麼這般熟悉?
再仔細瞧着女人的面孔,古曰曰驚叫一聲:“董悅!”
董家大小姐,上次綁架她的女人。
古曰曰這纔想起來,今天白日裡發生的事情。
霍深嶽一直不肯告訴她,董悅的下場是什麼,儘管她之前問過好幾次。
難怪霍深嶽不肯告訴她,因爲,這董悅的模樣,太慘了一些。
古曰曰心裡突然有些難受,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身上的傷口是假的,董悅並沒有鞭打她。
只是最後的時候,那一棍子,還沒有打下來,被自己用法術轉移了。
而如今,霍深嶽爲她出氣,將她受到的傷害盡數
還給了董悅,古曰曰覺得很是愧疚。
她自己,下凡歷劫一千年,何曾傷害過他人?
而如今,卻藉着霍深嶽的手,爲了自己的目的,傷害了一個女人。
儘管這個女人之前綁架了自己,還威脅她拿她做人質。可是畢竟她沒有真的傷害到自己。
想到這點,古曰曰便越發不安起來。內心涌起來的愧疚和不安,幾乎吞滅了她。
她情不自禁得走進牢房,保鏢在後面剛想拉住,古曰曰卻已經踏入了牢房。
“沒事的,你在外面保護我就是。”古曰曰沒有回頭,淡淡地開口道。
保鏢猶豫了一會兒,便退出門外,雙眼直直地盯着牢房內,生怕出了什麼變故。
“你……沒事吧。”
古曰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看向髒亂不堪的董悅,千言萬語終究化成一句問候。
董悅擡起一張憔悴蒼白的臉,眼神中帶着些許疑惑。
她不明白爲什麼古曰曰還會問候她?
“你……在關心我?”董悅沙啞着聲音開口,語氣裡無比的疲憊。
古曰曰低下頭,她不好意思面對董悅,因爲董悅身上的傷,看起來很嚴重。更何況,間接地來說,是由她引起的。
古曰曰遲疑了半天,這纔開口道:“你身上的傷,沒事吧。”
董悅沒有說話,她輕輕地看了古曰曰一眼,對方眼裡的擔憂之色不似作假。
見董悅不說話,古曰曰心裡更是愧疚到極致。董悅身上的傷口又不是跟自己一樣可以作假,當然很嚴重了,自己還傻傻地問有沒有事。
“我去讓霍深嶽放了你。”古曰曰像是故作勇氣做出來什麼決定一般,猛地擡起頭。
這回輪到董悅吃驚了,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古曰曰,卻見對方一臉堅毅。
自己還沒開口向古曰曰求救,古曰曰就親口說要讓霍深嶽放了她。明明綁架了古曰曰,古曰曰怎麼反倒不計前嫌要幫助她呢?
“你說真的嗎?”董悅遲疑了一會兒,開口問道。
看着董悅一張蒼白的臉上,只有一雙眸子閃着些許希翼的光彩,古曰曰覺得更有責任要去彌補自己的過錯。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盡快讓霍深嶽放你出來。”古曰曰拍着胸脯保證道。
“謝謝你。”董悅垂下眼眸,語氣聽不出來有多真誠。
但是古曰曰卻很滿足。
能幫助一個人,是她的責任,是她作爲一個神仙,應該做到兼濟天下的責任。
古曰曰很是歡喜的離開了,守在門外的保鏢立刻跟了上去,“古小姐,您沒事吧。”
“沒事沒事,麻煩你了。”古曰曰擺擺手,她此刻心情還不錯。
一想到可以幫助別人,不管那個人是好是壞,她都願意在困境中伸出援手,因爲她不忍心,看着他們落魄無助的樣子。
保鏢見古曰曰沒事,一顆懸着的心也慢慢放落,“這是我應該做的。”
牢房裡的董悅盯着古曰曰越走越遠的纖細背影,眼眸中染上了些不知名的情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