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王子與公主

倘若羅老在此,說不定會誇獎槐詩你無恥的樣子頗有我年輕時的幾分風采。

但對於羅嫺而言,究竟是另有原因還是槐詩可能是真正的天才其實都無所謂,並沒有什麼區別,反而……更加的興奮了起來。

“這樣的話,我不需要放水也沒問題了吧?”

羅嫺的笑意所帶來的寒冷忽然竄上了槐詩的後腦,死亡預感從顱骨中瘋狂地擴散開來,瞬間的恍惚幾乎令槐詩的意識都懾服在那恐怖的殺意之下。

緊接着,她便突兀地來到了槐詩的面前,倒持短劍,向着槐詩的面孔刺落。

那動作太過於輕柔和順暢,以至於會讓人產生聯想,感覺這是溫柔的撫摸,可實際上,在行雲流水的動作之中所貫穿的是不折不扣的殺意。

迅捷而快速,縱然有虛無之鏡的預判,槐詩依舊險些被這一招劃爛面孔——太快了,她的速度,快到自己無從預判,在預讀浮上心中的第一個瞬間,她就已經近在眼前。

崩!

劍刃被格擋開來了。

沒有采用任何技巧,而是使用最粗暴的方式。

以強對強。

熾熱的血氣從槐詩的左臂之上升起,狂亂的力量自他的軀殼中涌動着,爲他帶來了焚燒的痛楚和近乎雷霆一般的力量。

槐詩咆哮,踏前,竟然再度將羅嫺逼退了一步。

羅嫺的眉毛挑起。

未曾想到山鬼的聖痕和超限狀態結合之後,竟然能夠抵達如此不可思議的程度。

斧刃劈落,粗暴地掀起颶風,撕裂了腳下的大地,裂口筆直地向前延伸,瞬間數十米,一直延伸到了羅嫺的腳下。

奢侈地揮灑着這一份力量,槐詩探索着自己所能夠接受的上限,瞬間,破空而至!

肌肉是有其極限的,哪怕是傳說中每個人使用的力量只不過是肌肉的多少分之一,只要解開束縛就能夠爆發到令自己都害怕的程度。

但依舊是有極限的。

山鬼聖痕本身的等級就註定了這一份上限的存在。

但源質本身,是不存在所謂的極限這種說法的,忽略掉了每個人的特殊性質、位階的轉化和源質的總量之後,源質這一誕生自靈魂和意識的力量,本來就是違反了物理學和熱力學基礎的。

它能夠達到顛覆現境三大封鎖的程度,只要有足夠恐怖的數量,在創造主的手中改寫這個世界未必不可能。

而鼓手與禹步的突破就在於此,它是全世界數千種源質運用中,和肉體銜接最爲緊密的幾種之一。

它能夠通過純粹的技藝和源質應用的結合,幫助人突破本身肌力的極限,釋放出遠超本身的破壞力。

通過無止境地抽取着四周的生機,槐詩得以轉化出大量的血氣,源源不斷地灌溉入虛無之鏡中,憑藉這開掛一樣的力量提前了數年可能十數年自己才能夠嫺熟掌握的這一技藝。

此刻的他,能夠感受到隨着源質不斷地消耗,自己的力量在不斷的提升,一步步地摧殘着這一具早已經遍佈暗創的軀殼。

他會死。

在虛無之鏡的輔助之下,吝嗇又充分地利用每一條肌腱、每一支骨頭,每一個關節,直到最後,迎來全盤崩潰。

精確地走向滅亡。

在如此瘋狂的運作之下,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壽命在迅速地縮短,就好像將一輩子的力量都揮霍在這短短的十幾分鍾之內。

不,還有十幾分鍾麼?

留給他的時間還有多久?十分鐘?五分鐘?還是三分鐘?

在這一條虛假生命揮霍完畢之前,他還能夠享受這種超越極限的力量多久呢?

他早已經拋之腦後。

“來!”

美德之劍與祭祀刀摩擦,迸射火光,照亮了山鬼破碎的笑容,少年胸前的裂隙中迸射出熾熱的光芒。

他在燃燒,爲自己的粉絲獻上表演。

“時不待我。”他輕聲呢喃,“珍惜這最後的見面會吧!”

劍刃,劈斬而來!

崩!

轟鳴中,羅嫺擡起雙臂,遍佈裂痕的長短雙劍劈斬而出,自空中燒出了數十道銀白色的鋼鐵輝光,殘缺的弧形好像銘刻在了空氣中那樣,撕裂了颶風,和槐詩手中的鋼鐵碰撞在了一處。

火花飛迸!

長劍破碎,槐詩踏錢猛攻,可羅嫺卻後退了一步,好像早有計算那樣,隨着踐踏,有時一柄鐵錘自地上飛起,落入了她的手中,隨着她的揮灑,自空中劃出了一道弧形,再度和斧刃碰撞在一處。

刺眼的光芒,一閃而逝。

“早知道你能夠這麼強的話,我就不用等這麼久了——”

羅嫺的神情越發地愉快起來,自破碎的靈魂之中,深淵的沉澱狂舞,化作漆黑,噴涌而出,幾乎將槐詩吞沒了。

殺意刺骨。

“你知道麼?”自刀劍的碰撞中,她凝視着面前的少年,忽然說:“父親他,本來是想讓你殺死我的。”

“總有人對我寄託這種不切實際的期待。”

槐詩劈斬,面無表情地反駁:“從一開始我好像就說過,我學這些東西,不是爲了殺死任何人!”

“——笑話。”

金屬碰撞,迸發尖銳的聲音,卻無法壓下面前羅嫺的笑聲:“難道有人是爲了天下太平來學習殺人的方法麼?”

“或許你不太想相信——”槐詩忍不住嘆息:“我只是那會純粹有空而已啊。”

“我真喜歡你這種口是心非的樣子,好像情話一樣,總能騙到那些沒有見識過的女孩兒,在你的計劃中,這包括我嗎?”

羅嫺輕笑着,上前,手中的兵器隨着她的腳步不斷地輪換,甚至空手,雷霆、霹靂、天崩、地陷,凌厲地將槐詩壓制在了下風。

一拳!

槐詩手中的斧頭脫手而出,飛到了空中,不等它落地,就消散,再度從槐詩的手中凝結,擋住了她自地上抄起的匕首。

近乎貫穿了厚重的斧背,尖銳的鋒芒距離槐詩的眼瞳只差一線。

他眯起眼睛,凝視着眼前的一點寒光。

毫無動搖。

“對,就是這樣的眼神。”

羅嫺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好像輕聲呢喃一樣,隨着水晶鞋的踩下,閃爍那樣從槐詩的背後出現,在他耳邊輕聲述說:“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覺得,我們是一樣的人——”

“——我們是依靠着殺死了什麼東西而活到現在的,槐詩,想要活下去,就只能去殺死更多。”

她微笑着,凝視着同類的側臉,告訴他:

“我們都一樣。”

“你也有魔法長髮嗎?”

槐詩反問,轉身,自這半步之間,向着她斬落祭祀刀。

“你有魔法雙手嗎!”

斧刃劈斬而下。

“有小動物會跟你說話嗎!”

長槍橫掃。

“——會有小姐姐像幫我一樣,幫你解決麻煩嗎!”

轟!

憤怒的劍刃刺出,貫穿空氣,筆直的風自遙遠街道的盡頭留下深邃的刻痕。

槐詩喘息着,任由血液從臉上落下,凝視着退步至遠處的羅嫺,一字一頓地告訴她:“我們不一樣!”

“我是槐詩,男,十七歲,東夏高中生兼專業大提琴手兼天文會行動幹員兼樂園王子、災厄樂師、見習除魔……一大堆有的沒的的頭銜。”

槐詩昂起頭,告訴她:“我,有一個夢想!”

“我要保護我的家人,我要靠着自己的努力去活下去,去出人頭地,我要受人尊敬的度過我的一生,在我七老八十的時候,在老婆孩子和孫子的陪伴下幸福的死掉,最好死了都能進到什麼狗屁遊戲的卡池裡,讓人爲我氪金!”

“我要活着,我要活得更好,我要更多的人也能像我一樣!”

“所以——”

槐詩踏前,劈斬,向着羅嫺斷然宣言:“我和你不同!”

奮盡全力,踏破了風,踩碎了腳下的大地,追逐着羅嫺變幻不定的影子,全力斬落了手中的長劍、短刀與斧刃……

這是拼盡了一切的和絃。

這是未曾抵達的高峰,燃燒的源質附着在鐵的鋒刃之上,迸射出雙目不能直視的輝光,好像隨着鋼鐵一同呼吸那樣,圈禁之手的力量施加在了每一寸鋼鐵之上,令鐵迸發出了與槐詩呼應的轟鳴。

羅嫺後退,再退,那一瞬間,槐詩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

在虛無之鏡的映照中,竟然看不見她的蹤跡了。

只能夠看到她近乎飛翔那樣地輾轉在燃燒的鐵光之間,迴旋,起落,輕盈地不可思議,自空中落地,腳尖輕點着地面,雙手優雅地展開。

自龍驤的進攻中,毫髮無損。

那不是什麼出乎預料的技藝,甚至沒有動用凌駕與槐詩之上的速度,倒不如說,更像是自然而然的反應,宛如應和舞伴的呼應那樣,邁動輕巧地步伐,同熱情地追求者保持了最矜持的距離,又若即若離地留給他一親芳澤的機會。

槐詩錯愕地看着她,不可置信,幾乎忽略了四肢上傳來的痛苦。

“嗯?”

羅嫺疑惑地歪頭看着他,笑容似是促狹:“‘芭蕾’,沒有見過麼?”

她再度踮起腳尖,自原地完美地向着槐詩展示了基礎的動作,眼神飄忽又專注:“剛剛你選擇演奏的曲子,我聽過……是聖桑的《天鵝》,對吧?”

槐詩沉默着,不知道如何迴應。

自己的節奏,完全被她看破了。

不,或許從一開始,就像是戲耍那樣地沒有當回事兒吧?

“我很喜歡芭蕾。”羅嫺認真地說,“可惜,我只學過兩天,老師就把我趕走了……不過在那之前,我就學會《天鵝湖》。”

說着,她帶着輕柔地微笑,踩着無聲地節拍,自血泊中跳躍,迴旋,嫺靜的背影轉身,舒展修長的雙足和手臂,輕巧地迴旋。

好像隨着無聲的旋律起舞那樣,美得不可方物。

最後,她轉過身,看向槐詩,輕聲問:

“怎麼樣?”

“很美。”

槐詩頷首,“真的像天鵝那樣美。”

沒錯,好像自血色的湖畔起舞的天鵝一樣,明明是令人害怕的顏色,明明是令人恐懼的景象,可有她在,一切好像都變得美好了起來。

紅天鵝。

“不止是芭蕾,繪畫也好,歌唱也好,哪怕是小提琴我也學過。”

羅嫺忽然說:“我都很努力的學過,哪怕學得不好……看電影、聽音樂、做菜、織毛衣、幫助老人和小孩,向需要幫助的人捐款、追星、談戀愛。所有能夠讓人快樂起來的東西,我幾乎都已經嘗試過了。”

她看着前方的少年,不知何時,笑容已經消失了。

“可我從來沒有體會過你們說的那種快樂,這究竟是爲什麼呢,槐詩?”

她踏前一步,鄭重地凝視着槐詩的眼瞳:“究竟怎麼樣纔可以像你這麼快樂呢?可以,請你告訴我嗎。”

“我應該,怎麼樣才能變得幸福起來呢?”

“求求你告訴我。”

她說,“不論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近乎祈求的那樣,她期冀地看着槐詩的雙眼,懇請着他的慈悲:“請你告訴我吧!”

“……”

槐詩沉默,憐憫地看着她,看着她千瘡百孔的靈魂,還有已經將她吞沒了的黑暗。

嘴脣開闔,卻無從訴說。

只能無力地沉默。

於是,羅嫺瞭然地垂下眼眸,就好像早有預料的那樣。

“你也沒有辦法,對吧?”

從生下來開始,她就一直期待着,能夠體會到那些別人口中的東西,學前故事中所說的快樂、童話裡說的愛,和存在於每一個故事結尾中的幸福……

可什麼是快樂?什麼是幸福?什麼又是所謂的愛呢?

“這些東西,都是騙人的,對吧?”

就好像終於領悟了那樣,羅嫺恍然地呢喃。

那些都是騙人的東西。

都是……謊言!

是所有人用來欺騙她一個人的謊話。

那是隻有別人可以拿來跟自己炫耀的寶物,而她,什麼都沒有。

“……”

自漫長的沉默中,槐詩不敢在去看她的眼睛,無力地嘆息:“對不起。”

“是這樣麼?”

羅嫺的眼神漸漸地冰冷了下去,不復剛剛的熱誠與期待,漸漸地,變得好像深淵一樣,空空蕩蕩。

“你爲什麼不走呢?槐詩,遊戲不是已經結束嗎?”

她漠然地問:“從來沒有衝着名次而來的你,只要願意的話,隨手可以從這裡離開,對不對?爲什麼要陪一個女瘋子留下來做遊戲呢?”

“我本來是想跑的,但沒跑掉,後來不想跑了。”

槐詩說:“我想救你。”

羅嫺愣住了。

在沉默中,好像聽到了一個絕佳的笑話那樣,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震動肺腑,拉扯着聲帶,發出了嘲弄又促狹地笑聲。

大笑。

“原來如此嗎?”

好像終於明白了他一直以來徒勞的努力究竟想要做什麼,可是卻因此而更加的不可置信,更加的感覺……荒唐!

“你真的是王子殿下啊,槐詩。”

她輕聲呢喃着,自低語中擡起眼眸,向着面前的少年,展露出宛如深淵本質一般的猙獰和死寂。

無數的血水動盪着,因爲遠方有雷鳴的聲音響起。

破碎長街之上的寂靜被撕裂了,堆積成山的屍骸在衝撞之下分崩離析,血雨的幕布被撼動,卷向四方。

有尖銳的陰影自血雨的盡頭浮現,呼嘯而來,自虛無中凝聚了自己的形體,在水晶鞋的踐踏之下應召而來。

墨綠色的燭火映照之下,枯朽乾癟的龐大南瓜飽蘸血水,在骸骨之馬的拉扯之下,六個巨大的車輪碾壓着大地,迸發雷鳴。

在灰姑娘的祈禱之下,來自噩夢的南瓜馬車重新浮現在這一片地獄之中,帶着令人不寒而慄地氣息。

“那就請與我起舞吧,王子殿下。”

羅嫺伸手,撫摸着骷髏巨馬的面孔,回頭向着遠處的槐詩發出邀請:“就像那個時候站在舞臺上的你一樣,閃閃發光的,好像能拯救每一個人一樣。

請和我跳舞吧。”

如此,登上了死亡的馬車,向着槐詩投來最後的冷酷一瞥:

“——我可是深深的……愛着你的啊。”

於是,骷髏戰馬嘶鳴,馬車之上有血色的火焰升騰而起,形成如有實質的兇戾和狂暴。在不顧忌自身的力量和瘋狂,樂園之路的奇蹟被喚醒了,猙獰地向着槐詩吐出了死亡的氣息。

深淵之愛,寄託其上!

在寂靜中,槐詩嘆息,拔出美德之劍,劈斬。

鐵蹄踐踏在破碎的馬路之上,白馬再度從虛空中歸來,嘶鳴了一聲,看到遠處的馬車上的灰姑娘,便忍不住倒退了一步,不快地朝着槐詩打了個響鼻。

一雙眼睛瞪着槐詩。

爲什麼你總能惹到這麼麻煩的對手?

“是啊。”

槐詩撓頭,“爲什麼總是會碰到這麼棘手的敵人呢?”

思來想去,似乎只有一個原因。

大概這個世界對自己不好吧。

可相比其他人而言,他難道不是幸運的嗎?

他還沒有倒下,沒有迎來自己所無法承受的苦難、折磨和蹂躪,沒有被不講道理、突如其來的死亡所帶走,也沒有被這個世界所磨滅。

他還活着,還能夠爬起來,還能繼續向前走。

所以哪裡還有什麼藉口可以抱怨呢?

現在,苦水已經倒完了,他還未曾死去,所以,還不能在這裡放棄。

“我要去履行王子的職責了。”

槐詩望着白馬,微笑着問:“能不能幫個忙?”

白馬瞪着他,不知是惱怒還是沮喪,很快,打了個響鼻,哼了兩聲之後,驕傲地挺起胸膛,示意他搞快點,不要磨蹭。

自是神駿非常。

槐詩咧嘴笑了起來,翻身上馬,望向馬車之上那個黑暗中的身影。

“準備好了?公主殿下。”

樂園的王子手握着繮繩與劍,輕聲宣告:

“——我要上了!”

血色的馬車之前,兩匹骷髏戰馬不快地嘶鳴了起來,無聲咆哮。

馬車之上的黑暗中,似是有愉快地笑容浮現。

“只有你能給我帶來這樣的快樂了,槐詩。”

羅嫺擡起手,灰燼之中有痛苦的火焰浮現,覆蓋了整個馬車,樂園之路的力量在此行駛,與她的手中展現,將龐大的力量寄託在這一輛戰車之上。

她凝視着槐詩的面孔,等待着他最後的表演,自己所能尋求到的最後一絲稀薄的快樂。

來吧,王子殿下。

請爲我帶來最後的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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