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馨多少吃了一點,然後覺得很累,就躺在牀上睡着了,殷亦尊看她睡得挺沉,他便去了公司,他還有事情要處理。
秦可馨睡到了下午,昏昏沉沉,一陣陣門鈴聲將她吵醒,她揉了揉疼得無力的頭,這才穿着鞋子出去開門。
還沒擡眼就聽見一個譏諷的聲音,“一覺睡到日曬三竿,這日子過得可真舒坦,可苦了我們家亦尊早出晚歸的,只爲了養一個吃白飯的。”
秦可馨皺眉看去,卻見殷母那張塗着豔紅脣膏的嘴在那裡一動一動,動得發出讓人心煩的聲音,她原本心裡就不舒服,現在聽到她這麼貶低人,侮辱人的話,秦可馨不想理她,撐着門的手又將門順勢關上。
殷母一下子撐住要關上的門,跋扈的道,“這是你家嗎!你還不讓我進去了!”
秦可馨無力跟她吵,心不在焉的嘆了一口氣,撩起眼簾看她說,“你到底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我身爲殷亦尊的母親我來他家看看的權利都沒有了嗎?”殷母瞪着眼睛,那樣子很滲人。
秦可馨懶得跟她計較,鬆開門調頭就往裡面走。
殷母含着怒氣走進來,在整個屋子瞟了瞟,冷哼一聲道,“屋子裡亂糟糟的,在傢什麼事都不做,連清理屋子都懶得動了,養一個閒人還白養了!”
秦可馨當做沒聽見她說話,坐在沙發上發呆。
殷母見秦可馨不理會自己,好像自己的自尊心受到極大傷害一般,心裡更加不痛快了,氣呼了兩下,提腳就往小姨的曾經住過的房間走去。
秦可馨心裡緊了一下,趕緊跟上去想要阻止她,但已經來不及了,殷母將小姨住過的房門推開,然後厭棄的捏着鼻子,“哎喲,這什麼味啊,難聞死了,人都死了還把東西留得這麼好,當亦尊的家空間無限大啊!”
秦可馨一聽,多天來心裡的不爽爆發開來,大步走上前將殷母拉出來,鎖了門,護在門口皺着眉對抗殷母說道,“沒什麼事的話請你出去!”
殷母冷笑一聲,“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呢,請我出去,你真當這房子是你的啊,我還沒請你出去就算對你客氣的,別忘了,這房產證上寫的是殷亦尊的名字,要不是亦尊允許你住下,你連個屁都不是!”
秦可馨心裡一緊,難受得胸口喘息起來,殷母知道自己說到了她的弱點,繼續冷笑一下道,“也不知道殷亦尊哪根筋搭錯了,竟然拋棄陸瑤瑤選擇了你。沒家室沒背景,還一點作用都沒有,拖着一個拖油瓶還要亦尊處理後事,真算見識了你們這一家子的麻煩……”
殷母的每一句話都像刺一般紮在秦可馨心裡,激起她前所未有的憤怒,說她不是她還能忍,可殷母句句是在詆譭小姨,小姨已經死了,她還不放過她!
秦可馨再也忍不住了,氣怒的瞪着眼睛使勁的推了殷母一把,“你囂張什麼,你也不過是一個不受待見的後母,你從來都沒有管過亦尊,現在來做什麼樣子!”她幾乎是吼道,氣到了血管裡。
殷母被她推得向後退了幾步,定住腳步不可思議的看她,越發囂張跋扈了,指着秦可馨的鼻尖說得更難聽,“我就算是亦尊的後母,我好歹也是大戶人家千金,受教育程度比你高多了,你算什麼,一個市井小民,普通老闆姓還想攀入豪門,霸佔家產!”
秦可馨氣得捏着拳頭,胸口劇烈起伏着,“只有像你這樣的守財奴才會把什麼財產看得那麼重要!”
殷母冷笑,那話語和表情都尖銳得讓人難以忍受,“別裝清高了,你要不是爲了過上富裕的生活,又何必剛剛跟亦尊結婚就急着拖家帶口的住到這裡來,不就是想沾亦尊的光麼。呵,但令你們失算了吧,你那外面光的小姨還沒享受多長時間就翹辮子了,所以啊,這人啦該是什麼命就得認命,不然會遭天譴的……”
秦可馨看着她那一張一合的嘴,氣得忍無可忍,她咬着牙說道,“你說得沒錯,惡人總會遭天譴的,就算天不來懲罰你,我也不會放過你!”
“你說什麼……”殷母驚詫,看向秦可馨卻見她的臉色很難看,眼神尖銳得好像藏了巨大的恨意。
只聽得秦可馨堅定的說道,“所有人都看到是你推倒小姨,害死小姨的,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告上法庭,告你殺人!直到法院給你判刑,不然誓不罷休!”
“你……”殷母指着秦可馨有些心虛,“你……你胡說什麼!你那小姨本來自己有病,發病死了關我什麼事?”殷母雖然在抗拒,但她眼神裡還是流露出絲絲懼意。
“若不是你,小姨還可以多活幾個月,是你剝奪了她幾個月的生命,難道你不需要付出代價嗎!”秦可馨忍着心裡狂涌而起的痛苦和憤怒,忍着牙說道。
“你……你簡直胡言亂語,你少在這裡嚇唬我,你要是敢告我,我非讓亦尊休了你不可!讓你到手的榮華富貴見鬼去吧!”殷母對秦可馨冷哼一聲,以爲是在威脅她。
但卻成了秦可馨非這麼做不可的催化劑,“你看我敢不敢,你還是回家等着消息吧,說不定警察會直接來把你抓走!”
“你有病啊你,我懶得跟你胡扯下去!”殷母像是厭煩秦可馨一樣睨了她一眼,擺了擺手,好像很不屑跟她說話的樣子,轉身走了,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因爲心虛,不敢繼續跟秦可馨說下去了。
原本中秋節那天她來殷亦尊家是想問問他們中秋節回不回家過,但卻沒想到跟秦可馨的小姨起了衝突,還發生了那樣的事。
她自然知道是因爲她推倒小姨導致小姨死亡,她有一部分責任,她心裡忐忑,覺得只要把秦可馨趕走了她就安心了,於是她今天來這麼囂張挑剔的態度就是想把秦可馨嚇唬走。
沒想到卻越發激發了秦可馨要告她的衝動,殷母迅速離開了殷亦尊家,拿包的手都有些慌張,她覺得她有必要回去跟老爺子先把這事講一講,先發制人在說。
殷母走後,秦可馨捏着拳頭在小姨門口站了好久,好久纔將心中的怒氣給散去,她深吸了一口氣,回頭看了看小姨的房間,心中頓生一陣悲涼……
曾經是她和小姨兩個人搬到這裡來住的,可如今卻只剩下她一個人……
平定了一下情緒,秦可馨走進房間收拾小姨的東西,殷母剛纔的話卻一直在她腦海裡回放,無孔不入的折磨着她的神經……
這個房子是殷亦尊的,要不是殷亦尊讓她住,她什麼都不是……的確如此!
小姨爲了她搬到這裡來受盡殷母的侮辱,爲什麼小姨死了還要她受這等詆譭。秦可馨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覺得自己寄人籬下……
好一會兒,她收拾完了,將小姨的東西全都打包在一起,從小姨的房間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也不知道到了幾點。
剛剛走到客廳,殷亦尊卻回來了,“還沒吃飯嗎?我叫吃的。”殷亦尊換完鞋子,邊拿出手機打電話邊往秦可馨這邊走。
秦可馨站在沙發邊沒有說話,殷亦尊打完電話後,伸手攬住秦可馨的肩膀,“下午睡得好不好,嗯?”他的聲音是一個丈夫的溫柔。
秦可馨看了看他,又將眼神別回來,“還好吧。”
殷亦尊笑了一下,“那就好,這幾天你多休息一下,醫院那邊我幫你請假了。”
秦可馨沒說什麼,殷亦尊攬着她一起在沙發上坐下,然後手裡多了一條項鍊。
秦可馨看見了,那是一條白金項鍊,設計很巧妙玲瓏,比小丸子之前送給她的更加高貴。
殷亦尊看着秦可馨笑了一下說道,“覺得挺適合你的,所以買下來了,我幫你戴上……”之前他毀了她的一根項鍊,他後悔,想彌補她,也想送她一點東西。
殷亦尊剛剛繞到她身後,秦可馨卻說,“不用了……”
殷亦尊動作一頓。
秦可馨的聲音繼續傳來,“我不需要……”
殷亦尊走回到她身邊,蹲在她面前問道,“怎麼了?”
秦可馨輕笑了一下,“沒有意義。”
殷亦尊心裡一簇,感覺到了什麼。
秦可馨擡眼看他,眼裡平靜,“我明天搬回家住……”
殷亦尊心一緊,眉頭緊皺。
秦可馨那平靜的眼神看着他繼續說,“你說得沒錯,之前那條項鍊就是魯陽送給我的定情信物……”
殷亦尊:“……”
秦可馨牽脣,像是譏笑,“騙了你這麼久,我都不好意思了。你想得沒錯,我就是爲了報復魯陽而接近你留在你身邊,甚至……甚至違背自己的意願說喜歡你……”
殷亦尊愣愣的看着她,隨後笑了一下道,“你是不是累了,還是餓了,開始說胡話了……”
“你要毀掉魯陽的公司我真是心痛呢,如果你還念及一絲絲我們在一起的情分,那麼就請你放過他……如果你不能忍受非要那麼做的話,我會記住這是你對我的懲罰……”
殷亦尊隱忍的咬牙,“別再說了!”
“拆散你跟陸瑤瑤,我心裡真爽快……”秦可馨笑着說道,看向殷亦尊的眼還是那麼水靈晶亮,但卻多了幾分堅定,“現在我覺得夠了,所以沒必要繼續僞裝自己,委屈自己……”
“委屈?”殷亦尊心一痛,眼眸一沉,她呆在他身邊對她來說是一種委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