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淑.
聽到這個名字.秦可馨猶如頭頂響了一個雷.剛剛平靜下來的心又激起了波瀾.
“怎麼又是你.亦尊呢.”秦可馨沒好氣的話語裡透着緊張.
“他現在沒空理你.”楚玉淑的口氣也帶着不快.似乎還有對秦可馨的斥責.
“等等.”感覺到楚玉淑要掛電話.秦可馨及時道.“把電話給亦尊.我要跟他說話.”
“秦可馨.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反覆無常的女人.說要離開他的是你.現在糾纏不清的也是你.也不知道你哪點好.亦尊這麼慣着你……”楚玉淑冷言冷語.
秦可馨聲音冷硬.“我現在沒空跟你討論這些.亦尊到底在哪裡.你把電話還給他……”她想不到這麼晚他們兩個能在哪裡.越是想到有可能在的地方.秦可馨就越是心慌.
“你想見他就見.不想見就不見.呵呵……秦可馨.你把亦尊當什麼了.他是一個男人.不是你的奴隸.”楚玉淑憤怒的低吼起來.
秦可馨沒空聽楚玉淑廢話.還是重複着那句話.“我不想跟你說話.你把亦尊的手機給他.”
楚玉淑卻是冷笑.“他說了不想跟你說話.你想見他.好.我就做個好人成全你……”這句話說完.楚玉淑就將電話掐斷了.
秦可馨正要說話.電話那邊卻傳來一陣陣嘟嘟的忙音.她着急正要重新撥過去.手機卻來了短信.
一看.是殷亦尊那個號碼發過來的.短信上寫着一個地址.
這應該就是殷亦尊所在的地方吧.
但.爲什麼是酒吧.
這麼晚.殷亦尊和楚玉淑兩個人在酒吧做什麼.
秦可馨皺起眉頭.緊緊的捏着手機.越想越擔心.不行.就算是酒吧她也要去看看……
秦可馨下了決心.下牀穿好衣服……
這邊.酒吧的霓虹妖冶閃爍.舞池邊瘋狂的男男女女騷動的扭着腰肢.五彩閃爍的燈光打在他們身上.就像暗夜的妖精森林……
吧檯這邊.楚玉淑剛剛收了電話.殷亦尊便從洗手間回來.
“怎麼樣.好些了沒有.”楚玉淑忙扶過有些跌跌撞撞的殷亦尊.眼神裡載滿擔憂.“你原本就不勝酒力.不能喝就不要喝這麼多酒……”楚玉淑用自己的袖子替殷亦尊擦着嘴角.心疼他的表情讓旁人看了都羨慕.
“我沒事.兄弟.再來一杯威士忌……”殷亦尊不被察覺的避開楚玉淑的關切.朝吧檯的調酒師喚道.
“不要喝了.你已經不能喝了.喝太多酒傷胃.”楚玉淑急忙對調酒師道.“一杯果汁就夠了……”
調酒師愣了愣.“到底是果汁還是威士忌……”
“兩杯威士忌.”殷亦尊用上了不容抗拒的眼神.沒有理會楚玉淑的關心.
楚玉淑嘆了一口氣.她明白殷亦尊現在心情不好.說再多他也聽不進去.只能由得他喝了.“你手機落在吧檯上了……”她將手機遞給他.
殷亦尊看了一眼那躺在楚玉淑手中靜靜的手機.眼神閃過失望.抓來手機就放在了口袋裡.
他剛纔把手機放在吧檯上.放在自己手邊.一直在等電話.他還期待着.期待秦可馨會給他打電話.跟他說她想他.沒有他的夜晚.她不習慣……
他還渴望她心裡多少給他留了點位置.就算不是特別喜歡他.至少習慣有他在身邊的日子……
可是他喝了那麼多酒.越喝越失望.越失望越喝.手機就是沒有響過.一杯一杯的威士忌灌下去.等得他的心都碎了.可手機還是沒有響.今晚.她獨自睡了.睡得那麼安穩.即使沒有他在身邊.她也毫無牽念.絲毫沒有覺得欠缺一點什麼是麼.
越是想着.心情越是糟糕.一杯接着一杯的酒下肚.他已經分不清是心痛還是頭痛了.心裡堵得慌.於是去了洗手間……
殷亦尊拿過調酒師遞過來的威士忌.一滿杯正要仰頭就喝……
“剛纔電話響了.是秦可馨打來的……”楚玉淑突然開了口.
到嘴邊的威士忌.一下子頓住了.殷亦尊眼眸動了一下……
楚玉淑繼續說.“她說她還有東西落在二嬸家了.明天回去拿.還讓我跟你玩得愉快一點.她就不來爲你送行了……”
殷亦尊雙眸陰寒.眉目觸動.咕嚕咕嚕一杯酒就這麼全喝下去.
“亦尊.你慢點喝.這多傷身體啊……”楚玉淑見殷亦尊喝得兇猛.她着急的去搶殷亦尊手中的酒杯.可搶下來也沒用了.那酒杯早已經見了底.
殷亦尊冷着表情.琥珀色的眸子裡不只是醉的還是別的什麼.附上了一層水霧……他拿起另一杯酒又準備灌下去……
“別喝了……”楚玉淑按住他的手.眼神是極度的關心.“我讓秦可馨來看你了.告訴了她地址.估計快到了.你想讓她看到你爛醉如泥的樣子嗎.”
殷亦尊捏着酒杯的手捏緊.眉目之間隱隱的抖動着.那是隱忍的痛怒.
“她來了……”楚玉淑望向吧檯那邊.突然說道.
殷亦尊轉頭.果然看見穿着一襲白色羽絨服.扎着馬尾的秦可馨站在酒吧門邊東張西望.然而望了一會兒.她的眼神定格在了這邊.她看見了他.並且走了過來.
殷亦尊心裡隱隱有些激動.捏着酒杯的手捏緊了一些.即使是楚玉淑叫她來的.他的心情也是激動的.至少她還願意來看自己.至少他還能見到她……
“亦尊……”秦可馨走到他們面前.看見他們握在一起的手.秦可馨表情瞬間變了.皺着眉頭像是興師問罪.“你們在幹什麼.”她的目光不滿的盯在他們互相握着的手上.
雖然殷亦尊握着的是酒杯.但楚玉淑分明握着殷亦尊的手.而且兩人靠得那麼近.動作那麼曖昧……
“可馨.你終於來了.我們等你等得好苦……”楚玉淑不動聲色的鬆開殷亦尊的手.帶着笑意朝秦可馨說.而且那話也略帶諷刺.是在替殷亦尊伸冤.
剛纔殷亦尊喝酒的時候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過他的手機.聰明如楚玉淑.她怎麼會不知道殷亦尊是在等秦可馨的電話.她只是心痛.心痛自己心愛的男人爲了別的女人痛成這樣.
“你說笑了吧.大晚上的你們在這裡等我.難道想我來看看你們是怎麼瘋狂的.”秦可馨沒好氣的看向楚玉淑.那表情繃緊.很是氣憤.
原本心裡就沒有平復.而楚玉淑卻而一再再而三跟殷亦尊單獨在一起.還做出這麼親密的動作.秦可馨那顆原本就沒有安全感的心.現在更加激憤.更加不相信他們之間會有什麼純潔的男女之情.
一股酸怒之意直衝頭頂.她想剋制都剋制不了.
“秦可馨.你這是說什麼話.你沒看到亦尊他醉成這樣了嗎.要送行也是明天.今天他這麼醉.你就算說了什麼他也未必急得.”楚玉淑很無辜.
“送行.”秦可馨想到殷亦尊說過明天就要去出差.她冷笑了一下道.“呵呵.是啊.你們可真行.臨走前還不忘給我一刀.”故意讓她看見他們之間的感情有多好是麼.
秦可馨酸酸的說完.晶亮的眼不甘而討說法的看向殷亦尊.她倒想聽聽.他們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在酒吧幹什麼.
殷亦尊臉頰通紅.眼裡隱忍的跳動着.死死的盯着秦可馨.剛纔見到她來.他有那麼一瞬間是高興的.可聽到她說的話.
送行.她還真是來給他送行的.她是巴不得他快點走.免得煩她是麼.殷亦尊原本想念她的心受到打擊.被撕扯一般抽痛了一下.
楚玉淑看他們越鬧越僵.看了看殷亦尊又看了看秦可馨.着急的道.“可馨啊.我讓你過來是想讓你帶亦尊回去.他這麼喝……”
忽然.楚玉淑的話頓住了.不可思議的看向殷亦尊.她沒想到殷亦尊會主動牽起她的手.而且五指相扣.微微擡高着放在腰側.一個秦可馨輕而易舉就可以看見的高度.
“謝謝你百忙之中還抽時間來爲我踐行.但是.你也看到了.我現在很好.有玉淑陪在我身邊就夠了.不需要一些虛情假意的安慰……”殷亦尊牽着楚玉淑的手.脣邊牽着微笑.那大提琴一般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道的說道.
說得好整以暇.毫不在意.可眼底卻是冰涼一片.
秦可馨瞪大眼睛.全完呆了.他剛纔說什麼.他有楚玉淑一個人就夠了.
她是虛情假意.在他眼裡她就是虛情假意.
秦可馨不可置信這話是殷亦尊說出來的.心狠狠一顫.渴望這只是幻聽.她清理了一下腦袋.回想剛纔的一幕.任她怎麼回想.在她腦海中響徹的還是他剛纔那句話.
“殷亦尊.”秦可馨幾乎是絕望的從牙縫裡吐出三個重而顫抖的聲音.
楚玉淑也懵了.完全沉浸在殷亦尊剛纔說的幾句話中.只需要她一個就夠了.只需要她一個就夠了……
她等他這句話等了好多年.現在終於聽到他親口這麼說.楚玉淑心裡既激動又溫暖.像是在雨中盛開的花朵一樣.別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