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良謀溝壑,殺伐果斷來說我一弱女子,雖微有不妥,但今日與世子殿下談了怎麼久,單就這一句還算好聽…”宋文君精緻絕豔的臉龐上浮出抹笑意來。
古秋望了眼眼前的女子道:“我到不覺有何不妥,反看姑娘格外稱心如意。”
宋文君臉蛋上笑意更濃。
沉吟片刻後道:“至於這棋局殿下倒不必放在心上,這棋術我以鑽研十數年,若一開始便讓殿下勝了,恐怕我這棋閣定會被人拆了去…”
“這般心胸我還是有的,自古哪有常勝之人?”古秋不在意道。
說至此突然想起來什麼,臉色浮出一抹傲然之色道:“姑娘棋術雖有吞天氣魄,恐較之一人來還相距甚遠…”
宋文君美眸中倒來了興致:“何人?”
“自然是我平兒哥,你這棋技縱使在精妙絕倫,但在我平兒哥相比,也不值一提…”眼神瞥出抹輕蔑,萬般得意道。
宋文君見狀不由好笑,此刻的古秋,倒是像極了小孩打架打輸了,去搬救兵時撂下的狠話兒。
不過並未拆穿:“若有機會倒是要領教一番小王爺的高招…”
“這可不是我吹,整個大雍王朝何人能是我平兒哥的一合之將?”古秋越說臉色的誇耀越甚。
宋文君見此不在多做辯解,笑道:“世子殿下咱莫不再來一局?說不定這局我便下不過世子殿下了...”
古秋擺了擺手:“棋藝講求的是心境,可不是筆耕不輟就能提高的,今日縱使在下十盤也只是姑娘的盤中餐罷了…”
宋文君聽後若有所思道:“世子高論,小女子受教了。”
古秋臉色笑了笑道了句:“今日恐怕時間也來不及了,改日,改日再戰…”
“世子殿下有事?”
古秋泛起抹玩味兒來,道了句:“恐怕姑娘剛纔所言要成真了…”
宋文君一愣,隨後只見窗外傳來了些動靜,隔窗望去,此刻的街上倒是有些熱鬧。
臉上頓時笑意吟吟:“無心之語,不料言中,看來世子殿下早已有所準備,故此才能這般風輕雲淡…”
古秋搖了搖頭,笑道:“我不過一落魄世子,而且在這淮凌道更是孑然一身,能夠何準備?”
宋文君同樣笑着輕搖了搖頭:“小女子可是不信,殿下嘴裡的話,可沒幾句是真的…”
古秋凝視着眼前的女子:“這句話反倒可以送給姑娘,我說的話,可沒幾句是假的。”
宋文君神情微滯,不過轉身即逝,佯裝微怒道:“世子殿下當真惹人生厭,在裡面還是多待些時日,多受些苦的好…”
古秋臉龐也是一陣緩和,隨即笑了笑:“但如姑娘所願。”
氣氛一度尷尬,後,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打破了屋內的局面,這聲響欲漸強烈,似乎要將整個紅袖樓頂層震塌一般。
古秋隨後起身向着門口走去,在門口處停住腳步,道了句:“改日再來叨擾姑娘…”
宋文君似乎依舊在生氣,只有一道哼聲傳出,並未搭話。
古秋臉色露出抹玩味兒,隨即推門而出。 wωw ▪тTk ān ▪Сo
果然,這外面倒是浩大的陣仗,數十個身披甲冑的官差已經將整個頂層圍的嚴實,而且此刻皆抽刀而出,泛着寒光,見到古秋出來,更是神情一激。
“古秋世子,您涉了命案,郡守大人下令將您抓捕歸案…”爲首的一個捕快模樣的人衝着古秋道。
古秋一愣,隨後倒是明白了,那羅銘的手段倒是狠絕。
“倘若我不跟你們走當如何?”古秋笑了笑,好奇的問道。
聽此言,數十人皆將刀衝着古秋,嚴陣以待。
那捕頭道:“當場格殺!所以還請您配合…”
古秋臉色笑意更濃道了句:“我跟你們走,不過那枷鎖就免了…”
“殿下請放心,刑不上勳爵。”那捕頭臉色上一陣緩和,倒是沒想到古秋居然這般好說話。
“不過那短刀…”又指了指古秋胯間的短刃,欲言又止。
古秋將短刀摘了下來,遞給此人。
“多謝世子殿下,此刀在下一定好好保管,待到殿下出來時,便雙手奉上…”這捕頭恭敬道。
那月鳶此刻踱步走了出來,臉色凝沉,衝着古秋泛出抹歉意:“那武巒死了,此事我紅袖樓也會徹查,儘早還世子一個公道…”
此刻她心中也有些冷意,畢竟在她紅袖樓中出了命案,先前之時她也在場,自然知道古秋的力道絕不可能將那武巒打死,但真實情況確實是死了。
古秋點了點頭,算是意料之中:“那便勞煩月鳶樓主了。”
隨即便轉身下去,風輕雲淡,倒不像是個犯人。
到了樓下廳堂處,不少人圍在那樓梯口,幾乎在紅袖樓中所有人都來了,望着此刻的古秋,大多數人的臉上都露出抹幸災樂禍,特別是剛纔被古秋脅迫下跪之人,臉上更甚。
“你剛纔的狂傲呢?有種接着來啊…”一道肆無忌憚的聲音傳來,此人乃是剛纔的下跪之人,此刻見到古秋被捕,便冷嘲熱諷道,別提多暢快了。
古秋尋聲望去,目光定格在了此人身上。
此人面色頓時一僵,渾身冷顫,見到古秋竟衝他走來,面色終於露出一抹惶恐來,指着古秋,聲顫顫道:“你,你,你想幹什麼?你別過來,官差就在旁邊,你還敢行兇不成?”
不過下一刻,古秋的動作便回答了他,一巴掌重重的呼到他臉上,一道脆聲格外響亮,原本的嘈雜的環境陡然變得格外寂靜,所有人皆是一愣,難以置信的望着古秋。
而那人巨力之下被抽飛,在地上打了幾個滾,臉腫的老高,吐出口血沫來,忘了劇痛,臉龐萬般驚懼的望着古秋。
古秋兩步走到他身前,蹲下身子來,輕輕的拍了拍那已經成紫青色的半邊臉,臉色浮出抹笑意:“夠不夠?”
古秋此刻的笑意很燦爛,但在這人眼中卻如夢魘,身軀不斷的顫抖着,不斷的搖着頭,驚懼牢牢將他佔據。
隨後站起身子來,衝着四周掃視一遍。
無一人膽敢與之對視,皆低下了腦袋,噤若寒蟬…
“跪下!”突然冷喝一聲。
一聲之下,不少人心中一顫,噗通一聲便跪倒再地。
古秋冷徹的目光就這般掃視而過,周圍人如墮冰窟,雙膝不受控制般的跪倒。
片刻之後,整個廳堂處又是整整齊齊的一片。
“半個時辰…”漠聲道了句,便就向着外面走去。
我願寬厚待君,亦望君同樣待我。
僅此而已…
如若不然?
我仍願寬厚待君…
身後那些官差見狀連忙跟上,他們倒不是不想制止,但他們也惜命,但跳出來古秋制止,到底有幾條命可活?
就在此刻這紅袖玉宇樓的頂層處,一女子微微掀窗,透着縫隙望着古秋漸遠的背影,若有所思,那絕美的面容上寒若冰霜,同時又有一絲笑意綻放開來。
走在這春風十里路上,人依舊擁擠繁多,不過有官差開道,自然比來時寬敞的多。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紅袖玉宇樓中的事情此刻已經瘋傳開來。
“想不到堂堂古秋世子居然也淪爲階下囚,哎,而且還是因爲一青樓女子而暴起殺人,世間怎麼會這般狂徒?”
“想不到澤王爺一世聖名,卻不曾想被這紈絝狂徒給玷污了,實在是可悲可嘆…”
此刻這街上已經有甚多人圍觀着,衝着古秋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皆是唉聲感嘆着。
古秋自然聽得仔細,不過並不在意,反而哼着口哨,好不愜意。
這一路倒是漫長,最終總算是來到了郡府衙門。
獄牢自然是這郡府衙門之中,無論是哪個衙門獄牢一定在最南面,而且羈押犯人不可走正門,又走了數百步,從側門入走入衙門。
“世子殿下,牢房破舊,便委屈您了…”這獄牢門前那位爲首的捕頭開口道了句。
古秋擡頭望着,倒是有些感慨:“不妨事,倒是有些沒想到,我古秋居然也有一天會蹲班房,吃牢飯…”
那捕頭笑了笑道:“人生圓滿,該是如此...”說着便將其帶入牢獄之中。
聽此,古秋臉色也浮出抹笑意來。
一進去,只覺得陰暗潮溼,幾處篝火長明,算是將周圍照亮幾分。
一見有新人來了,不少囚犯皆扒着圍欄看着,有幾分好奇。
捕頭衝着那牢頭附耳道了幾聲。
那牢頭望了眼古秋,臉色微微變幻,立刻恭敬道了句:“見過古秋世子…”
古秋笑了笑:“都已這般,就別什麼世子不世子的了。”
“世子殿下縱使是犯了事兒,也不是我這小廟能容得下的,自然得好生伺候着,若要是那天出去了,世子殿下在尋我麻煩,我就是有九條命也不夠活的…”這牢頭衝着古秋笑道。
古秋啞然失笑,此人倒是個人精。
“世子殿下,得勞煩您在這裡待些時日了,您的案子郡守大人也審不了,需等皇城大理寺的大人來了再說…”那捕頭開口道。
古秋對此事倒是不知,好奇道:“既然如此,何不將我押至皇城?如此這般,還讓大理寺之人在多跑一趟…”
“殿下此事在下倒是不知,或許跟總督大人有關。”那捕頭小心翼翼道。
古秋算是明白,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告辭,老許,伺候好世子殿下。”
那牢頭笑着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