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鳶?”
古秋望着自己眼前的女子,果然生的極爲美豔,在身旁那位豬妖的襯托之下,國色天香四個字用在其身上倒是絲毫不爲過。
同時也在腦海裡思索這,敢確信他從未聽過此人的名字,也從未見過此人,既然如此,此人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你是何人?”開口問道。
“小女子便是這紅袖玉宇樓的樓主…”這月鳶微微欠身道,似乎是察覺到了古秋的惑色,接着開口道:“數年之前,在大雍城,澤王爺帶着世子和小王爺去參加文淵大典時,小女子有幸也在其中,自然見過世子。”
“文淵大典?”古秋在嘴裡呢喃着,確實有印象,當然也只是印象罷了,好像已經過去五六年,再加上他本就不喜參加這種活動,又哪裡會記得在那上面見過什麼人呢。
不過他倒是記着着文淵大典也算是盛事,此人一介風塵女流之輩能去參加,倒也確實了不得。
在此圍觀的衆人終於反應了過來,誰都沒有想到那紅袖玉宇樓傳說之中的樓主月鳶居然親自露面了,傳聞這月鳶有傾城絕美之姿,絕不亞於那四絕四伶,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這月鳶樓主的年紀最少也有三十幾歲了吧,可從這容貌上看依舊同年方二八的少女無異,難以想象若其在年輕的十幾歲又該是一副怎樣驚爲天人的模樣?”不少人驚駭的呢喃着。
相較於此,更加震驚於古秋的身份。
誰都想不到古秋居然,居然是澤王爺之後,那位大名鼎鼎的古秋世子。
“古秋世子怎麼會有如此之高的身手?連這位紅袖樓的高人都在其手上走不過一個回合…”
“那是自然,從前澤王爺可是聞名齊州百國,下任的聖人府府主,虎父無犬子,古秋世子和小王爺當然不會差…”
“不過今日之事傳出去可不是什麼好事,畢竟皇上已經下旨,招古秋世子爲華公主駙馬,此刻卻出現在這紅袖樓前,若要是傳出去,可有失皇家體面啊…”
不少人皆是議論紛紛道,當然也有人聯想到了數月之前的那則震動天下的賜婚聖旨上。
古秋自然聽在耳中,笑了笑,不過卻渾然不在意,若是可以他巴不得好好失一失這皇家體面。
月鳶悅耳玉潤的聲音傳來,帶着些請罪之意:“今日之事皆是我紅袖玉宇樓的錯,還望古秋殿下恕罪。”
語氣之中態度端正,在配合着楚楚絕美的面龐,但凡是個男人見了也得心軟三分。
但古秋卻不吃這一套,望着這月鳶提聲反問道:“月鳶樓主,提及此事,本世子到想要問問你,我就這般像是乞丐?”
那月鳶倒是有些詫異,隨即心裡泛起了一抹苦笑,本以爲對付古秋這麼個愣小子定是十拿九穩,但古秋此話一出,自然猜得出來,此事怕沒那麼簡單了結了,她掌握了這麼大一座紅袖樓,手眼通天,說要連這點眼力見兒都沒有的話,早就被人吞的連骨頭都不剩了。
“殿下哪裡話,殿下丰神俊朗,人中之龍,又豈會是乞丐呢?”月鳶絕美的臉色浮出抹笑意來。
望此笑顏不少人都呆滯了三分。
卻可惜,古秋眼中無睹風月,眉毛一提冷聲質問道:“那爲何周圍人來往匆匆,皆不阻攔,偏偏將本世子攔下了?本世子是那種掏不起皮肉錢的主兒嘛?”
“殿下您說笑了,既然如此,從此之後我紅袖閣絕不再設門差,無論是誰來往隨意,至於將殿下攔下的那幾人,月鳶一定責罰,殿下您就大人不記小人,月鳶給您賠不是了…”月鳶悅耳的聲音響起,臉色的歉意更濃,更有三分憐愛意。
“更甚者,居然還敢對我動刀?本世子若要是沒兩手功夫,說不定當真就成了你紅袖樓的門前鬼了…還是說,你紅袖樓果真想要謀我性命?”語氣冷聲叱道。
古秋當然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兒,這月鳶當衆揭穿了他的身份,鬼知道安得什麼心?既然如此自然得順杆爬一爬,不將這身份利用起來,怎麼能對得起她的一片苦心呢?
聽此言,月鳶的心極速下沉,怎麼都沒想到不過十幾歲的古秋,居然如此咄咄逼人,謀害世子這可是大罪過,古秋的身份本就極爲尊貴,又即將成爲當朝駙馬,若這帽子真的扣在他紅袖樓頭上,哪怕她背後再手腕通天也絕對無力迴天。
絕美的臉色浮現出一抹慌亂,連忙道:“還望殿下明察,您也知道,我們紅袖玉宇樓皆是些俏麗女子,自然有不少人覬覦,所以佩刀纔是無奈之舉,卻在不經意間驚到世子殿下,還望殿下贖罪…”
古秋聽到後臉色不由付出一抹嗤笑來:“俏麗女子?哈哈哈,說的便是這豬妖嗎?”說着一指那已經嚇癱到地上的花娘。
就在古秋的身份被月鳶點明後,這位花娘的心便涼了半截,打死她都想不到,古秋居然真的是一位世子殿下,怎麼可能?
而就在剛纔古秋質問那月鳶意圖謀害性命之時,又想到自己剛纔對古秋做了些什麼,終於忍受不住心中的驚懼,腿一軟,徹底癱倒在地面之上。
此刻被古秋再一次稱爲豬妖,早沒了剛纔的狠戾毒怨,反而那碩大的胖臉上在驚恐之餘擠出一絲諂媚的笑意。
這一絲笑,更是將寧奕嚇得驚心動魄,渾身都顫了顫,連忙將自己的目光挪開。
見到古秋終於轉了話鋒,這月鳶算是鬆了口氣,此刻算是知道,古秋打算將此事掀過去了。
絕美的臉龐上再次綻放出抹動人心魄的笑意來:“世子殿下您說笑了,冠絕天下的淮陵八豔盡出我們紅袖樓中,不光如此,還有十二金釵,三十六明珠,數百俏麗佳人…”
“既然花娘惹得殿下不順眼了,那月鳶向殿下保證,從今往後在紅袖閣裡殿下絕對再也見不到花娘了…”月鳶的聲音依舊如黃鸝悅耳,入沐春風。
月鳶這句話如同勾魂使一般將這位花娘徹底帶到了地獄之中,原本的恐慌徹底變成了絕望。
“主子?我爲紅袖樓可是操勞了幾十年了,您這是何意?”萬般驚恐的問道,渾身顫抖着。
不過還未來得及這花娘再做求饒辯解,便有兩人從紅袖樓中走出來,不由分說吃力的將她架起,拖到了紅袖樓之中。
“這豬妖雖然長得嚇人了些,還是留起一條生路的好…”古秋猶豫道。
這月鳶笑了笑:“全聽殿下的安排。”
“今夜殿下大駕光臨我們紅袖樓,真是令我紅袖樓蓬蓽生輝啊…”
“蓬蓽生輝的連門都進不去嗎?”古秋不在意的輕笑了番,語氣中有些嘲諷意。
月鳶臉上浮出一抹尷尬之色嗔道:“殿下休再折煞月鳶了,殿下您請…”
此女子確實是人間尤物,年歲已至如此,露出這小女人般矯揉做作的姿態來,竟美的這般不可方物,周圍圍觀之人望此不由心中一顫。
但古秋可不在意:“還是在外面先說好,本世子來此是要見那所謂的淮陵八豔的,至於旁人,本世子倒怕煞了眼…”
這月鳶露出一抹難色。
古秋頓時面色一沉:“月鳶樓主該不會真的以爲本世子拿不出皮肉錢吧…”
月鳶連忙道:“殿下誤會了,這確實是爲難月鳶了,淮陵八豔皆是奇女子,是我們紅袖樓的頭牌不假,但我卻也不會要挾她們做任何事情,至於平常見誰也是全憑她們自願…”
“所以,殿下您看…”
古秋一愣倒是沒有想到居然還有這等緣由,倒是有些好奇。
“如此說來,本世子更要見識見識這淮陵八豔了…”說着昂首闊步便向着紅袖樓中走去。
那月鳶擡頭望着古秋有些琢磨不透,從剛纔的交鋒中她幾乎沒有討到半點便宜,反而一直在被牽着鼻子走,片刻後反應了過來,連忙快步趕了上去。
大戲落幕,圍在此處的人倒是覺得過癮,沒有白等。
“散了散了,今日能見到位傳說之中的紅袖樓樓主月鳶就算是心滿意足了…”
“果然如傳聞中所言,絕色傾城之姿,縱使比那淮陵八豔也多一份媚色啊…”有人由衷的感嘆道。
“古秋世子已被皇上賜婚,居然又來到着紅袖樓前尋花問柳,此事明日定成奇聞啊…”
“正所謂人不風流枉少年,更何況古秋世子?再者說了又未完婚,算不上什麼大事…”
“令皇家蒙羞這還不算大事嗎?”
“這古秋真是好不解風情,那月鳶樓主已經這般低三下四,怯聲喏喏,他居然還如此咄咄逼人,倒像個十足的紈絝…”
“我看也是,澤王爺一世英名怎麼會有古秋這等放浪形骸的兒子?”
“此言過了,休要被那美色豬油蒙了心,此事說破大天去,也是紅袖樓有錯在先,這紅袖閣說到底就是個賣肉的風月地,真不知道哪兒來的優越感,還設門差,還佩刀傷人,依我看古秋世子就該在囂張跋扈些,好讓着紅袖樓使勁出出血…”
無數個人皆有自己的看法,倒沒有對錯之分,皆在這一瞬間爆發了出來,整個場面好不熱鬧,這門前的戲看完了,又相互簇擁着,受着寒風,去擡頭欣賞那柳青媚的舞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