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破曉,淡青色的天空鑲嵌着幾顆殘星,夜雨滌盡了一切塵污,空氣中沁着淡淡的清馨。花園裡,玫瑰馥郁芬芳,花徑深幽,安靜優雅。
雲天晴緊了緊披肩,瑩白的足踏在沙土地上,潮溼、冰冷,冷得她全身顫抖。強烈的冷意刺激大腦清晰,可清晰的大腦卻搜索不到一絲一毫的記憶。
長長的花徑似乎沒有盡頭,她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要去哪裡。玫瑰花枝掛住她的裙襬,停下伸手,剛觸到花枝,指尖滲出血珠,淡淡的痛意自指尖漫延到全身,她擡頭看了看四周,一切都沒有變化,一切還是似曾相識卻沒有一點印象。
笑,有幾分自嘲,她在期待什麼,期待這只是一場夢?期待夢醒後她就能記起所有的事情?
“天晴~天晴~~”聲音越來越近,透着焦急。
她有一絲恍惚,“天晴!”那是她的名字,他們告訴過她,她叫‘雲天晴!’
“媽!”這聲媽她叫得極彆扭。
袁玉荷蹙緊的眉慢慢舒展開,微笑,是那種很客套的笑,“就知道你在這兒!”看了看她赤着的腳,眉又微微蹙起來,“這樣會着涼的!”明明是關心的話,在天晴聽來卻有些刻意,讓她覺得很不自在,“出什麼事了嗎?”轉開話題,這麼急着找她,一定有事。
“唐家捎話過來,讓見面!”袁玉荷仔細留意她的表情。
雲天晴微笑,“知道了!我換了衣服就去!”轉身徑直回屋。袁玉荷還想說什麼,發現她已經走遠。
房間梳妝檯上放了厚厚一疊報紙,‘某市委副書記涉嫌經濟問題被立案偵查’醒目的標題赫然映入眼簾。雲天晴眉尖蹙了一下,現在只有唐家能幫父親,幫雲家吧!
聽他們說過,她跟唐家大少有婚約,她也一直想見見這位傳說中神秘的唐家大少,或許能讓她記起點什麼。
挑了件藍色連衣裙,化了淡妝,出來時,袁玉荷在客廳候着,看上去有些坐產不安。
“媽!”
袁玉荷連忙起身,握住她的手,勁有些大,看得出她很緊張,“天晴,這次見面關係到你父親,你……”
雲天晴微微笑了一下,“我知道該怎麼做!”抽回手,“時候不早,第一次見面就遲到,不好!”
“是,是!”袁玉荷送她到門口,看着她上車,交疊的手一直緊緊握着。
車窗外驕陽明媚,風拂在臉上的感覺很愜意,似乎陰鬱的心情也被吹散。
自從雲家把她從醫院接回去,那種似曾相識卻沒有一點印象的感覺讓她以爲自己活在夢裡,一個想立即醒來卻怎麼也醒不來的夢,那感覺好無助,好恐怖。
車子停下,“二小姐,到了!”
雲天晴收回思緒,擡頭,是一間極雅緻的茶室。
推門進去,一雙幽深的眸鎖定她,目光相遇的那一瞬,心抽了一下,痛!細微的痛意從心臟漫延至每寸皮膚,甚至每一個毛孔都能清晰的感覺到痛,手捂住心口,爲什麼,爲什麼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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