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殺人越貨

保長一家也算得上是小富人家,雖無過分之鋪張,卻也不曾少了禮數,各項周全,只是每個人臉上並無半分喜意。

據那位王夫人說她們並不是第一家被迫執行這種命令的,之前有幾家的女兒也是這般,後來出了這檔子事後,有的不堪受辱或是上吊或是抹了脖子,活下來的要麼是受盡夫家白眼丈夫冷落,悽慘無比。

在這封建體制這樣一個將女子的貞操看得比命還重的社會,這樣一個惡霸變態的出現,無異是滅頂之災。

雁丘縮在一堆喜娘丫鬟後面,端着盤子,餘光四下打量着周遭,似並未發現那可疑的惡霸,想來是等人家拜堂成親後方纔來替新郎入洞房吧。

那張家公子一直心神一寧,似並未發現新娘換了人。

跨過了二重門上的馬鞍,放才入了拜堂成親的地方內,堂前掛着的紅簾錦帳,下首坐着的兩位高堂依舊一臉陰雲。

一旁站着的司儀扯着嗓子開始唱誦:

“紫陌風光好,繡閣綺羅香。相將人月圓夜,早慶賀新郎。

先自少年心意,爲惜殢人嬌態,久俟願成雙。此夕于飛樂,共學燕歸樑。

索酒子,迎仙客,醉紅妝。

訴衷情處,些兒好語意難忘。但願千秋歲裡,結取萬年歡會,恩愛應天長。

行喜長春宅,蘭玉滿庭芳。”

接着便是三拜天地……

終天喜娘高聲喝罷裡結束了這場氣氛莫名的婚禮,雁丘心驚膽顫,惴惴不安,生怕大神一個不開心將蓋頭一掀拍屁股走人。

她和小五一邊一個扶着大神,向着那洞房走去。

大神銷魂的步伐依然我行我素阿,若不是她動作齊全難保不會被門裡外巡邏的十八鏢旗的那些有心人看出來。

房門方纔一關,便聽有人透過窗外道“請娘子做好準備沐浴更衣,大人在子時會準時到的。”

那人影一閃便消失在窗上。

雁丘回首見那屏風之後,早已備好了沐浴所用的香湯,還騰騰的冒着熱氣。

聽得那聲音一走,大神立馬將頭上那紅帕子一掀,鳳冠拿下,地上一扔,若是不是小五離的近一下接住,怕此刻早成了一堆碎金子。

大神一臉鐵青之色的飄向牀榻之上,衣袖一揮斜斜臥在牀榻上,以肘支腮,語氣極爲不善的翻了翻眼皮

“敢讓老子等他,真是嫌自己活的夠久,想辦法讓他快點來送死,本尊沒那麼多閒功夫陪你閒玩。”

雁丘呵呵乾笑兩聲“我儘量,儘量。”

只聽牀外那條長木案几之上咔嚓咔嚓聲,那隻大神的寵不知何時從小五身上跑了出來,正抱着那象徵平安吉祥的蘋果啃的不亦樂乎。

她一個眼風掃過去,陪嫁丫鬟小五立馬會意,拿起盤中一個橘子扒了皮遞給大神。

大神翻了翻眼皮,無比優雅接過,彷彿手裡拿的並是不是橘子,而是個瓊瑤玉壺。

雁丘在桌前踱步,半晌門內敲了敲,接着便在外伺候的婆子應聲上前,這人是王夫人身邊人,這次跟來也是怕她們出現差錯,被夫家認出,走漏了風聲。

那婆子會意,裝腔作勢的在門外叫道“小姐可是需要奴婢給您沐浴?”

不待裡面作答,便徑自打開門,側身入內,進門前還特地向外掃了掃,見有幾個伸頭縮腦的男子一直入裡看,不作聲色的將其記往。

雁丘見她不慌不忙進來笑道“可有何發現?”

那婆子將門外幾個人的異樣以及保長家外突然多出來的陌生人數量及位置一一向她敘述。

雁丘笑了笑讚賞的看了一眼這個其貌不揚的中年婦人“夫人有心了,我有件事,需得您幫忙。”

那婦人恭謹道“幾位大人仗義幫我家小姐,哪裡還說什麼幫不幫忙的,有話您吩咐便是。”

雁丘回頭看了一眼在牀榻之上假寐的羅迦,低聲在那婦人耳邊說了幾句,只見那婦人臉微微有些不自然,似有些爲難。

雁丘也不急等着她答應,只是若的所思的看着她,那婦人一咬牙一跺腳“行,若真能逃過此劫,這點子東西算得了什麼,老奴這便去辦便是了。”

言畢關門向外走去。

羅迦忽然半瞌的雙眼懶懶睜開“你給她說了什麼?”

雁丘咧嘴呲牙“少兒不益。”

羅迦不理解她這句少兒不益是什麼意思,只感覺像是不太適合說出口的,又想這女人向來口無遮攔,難保再說出什麼倒胃口的話一惹他生氣,於是索性繼續假寐。

這縮骨功也是很耗體力的,剛纔那半個時辰,耗費了他老人家多少真力,現在還沒休息過來。

雁丘坐在椅子上,一邊撩着水,製造正在沐浴的假象,一邊想着,那傢伙八成就已經在外面了,但是狡猾的很,想來也是虧心事做多了,怕報應到身上,所以選個子夜,大家累了一天了,那些守株待兔或者別有居心的人該散的都散了吧,又或者子夜之後再來,讓你們見不到本大人的模樣,以後也無法找老子報仇……

如意全盤打的到是啪啪響,即好色又能保護自己的安全,可惜阿,你遇見一個更沒下限的人……

話說那婆子自出門後,便刻意走到那幾個剛剛向房內伸頭的人附近,正巧旁邊的一人路過,她笑嘻嘻的拉過那人,四下一看,便向着那廊柱後走去。

“王大娘,您這是何事?”

王大娘狀似爲難“有件事情不知該找誰說。”

那婦人原是保長家管家的夫人,地位同她差不多,兩人也能說上話

“不知大娘說的是何事?”

“是關於我家小姐的一些私事”她故意將小姐二字說的稍大聲些,那幾人明顯是聽到了,皆停止了私語,豎起耳朵來。

那王大娘狀似爲難“是我算錯了日子,將小姐這個月的月信給記錯日子了”

那婦人一驚,古時婚嫁的六禮爲納彩、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

這請期一詞也是很有講究的,除卻當日乃是黃道吉日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便是避開女子的葵水日,如今記錯了日子,恰逢婚嫁這一日來葵水,可是大不吉的。

“那可怎麼辦?”

王大娘也一臉爲難“都怪我,這幾個月準備小姐嫁妝連這事都給忘了,不過到現在爲止,還沒有,希望能拖到子時後吧,若是衝撞了縣太爺,可怎麼是好。”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幾步之外的男子,相互對視一眼,一臉猥瑣笑意

“快去向爺稟報,今怕是要提前了,否則,哼哼……”

一人應聲而去。

王大娘在廊柱後聽到腳步聲遠去,輕輕嘆了口氣,緩緩向尋房間走去。

約莫兩刻鐘後,王大娘帶着小五從裡屋出來,便見對面來了幾人。

一男子約莫三十歲上下的年紀,身形消瘦的像個乾巴的猴子,穿着黑色連帽風衣,將身體縮在袍子裡,身邊幾個兵甲裝備的雄壯男,皆攜帶着兵器。

那瘦弱男子行至門前,開口問“裡面可還有什麼人?”

王大娘戰戰兢兢的行了一禮“房間裡只剩我家小姐。”

那瘦弱男子點點頭,接着便有隨從將她二人帶下去。

男子輕輕打開了門,將房間內唯一一盞燈熄滅,將帽子一掀,長吸一口氣

“好香阿,小寶貝,我之前便見過你的畫像,如今可是讓爺好好看看了。”

黑暗裡看不清他的臉,從他那淫邪的聲音裡便可想象出他那副豬頭的樣子。

雁丘趴在牀底下一陣噁心,這男子便是朱世鉸,奶奶的這個姓也算是對得起他祖宗了,肥豬頭一隻。

牀上的人輕輕動了動,卻並未發出任何聲音。

朱世鉸一楞,自他定下了這初夜權,所睡過的每一個女子皆是痛哭流涕,戰戰兢兢,從未遇見這樣安靜的,他警覺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雁丘見那脫衣聲並未繼續下去,登時一驚,輕輕釦了兩聲牀板,大神勉強的動了動,仍就是不有聲音。

雁丘心一橫,捏起鼻子學着女子的嬌嗔叫了兩聲,她清晰的感覺到牀板上的人顫了顫。

一片漆黑裡,朱世鉸聽到聲音方纔鬆了口氣,嗤笑一聲,想一個弱女子能翻出他的手掌心嗎。

索性將心一放,三下五除二將外袍脫下,只留着一條牛鼻褻褲露出兩條消瘦卻體毛豐密的羅圈腿,一股淡淡的狐臭味飄來。

那毛腿越行越近,眼看快要到牀前了,忽然聽到外面有人靠近,此刻牀上的人忽然動了動,一角紅色衣袍無聲滑下,月色清輝裡露出一抹雪色香肩。

朱世鉸眼前忽然一亮,嚥了咽口水,門外的敲門聲響起,那人還未開口,朱世鉸便罵道

“給老子滾,有事過會再說。”

門外那人悻悻收回手,嘴邊那句,房間內應該還有一個丫鬟生生嚥了下去。

朱世鉸有些興奮的聲音,帶着喘息之聲響起

“小寶貝,我來了,我……”

他行至牀前,話音未落,便覺得牀上人忽然起身,那人輕輕揮了揮袖子,自己渾身便如同束縛在了繩索裡一般,與那人起身的同時,忽然覺得下體一涼,似有極涼的雪劃過那裡,有什麼東西順着那極涼的物體劃出體內。

接着便聽有人低聲道“本來還想給你留一個,不過你那雙羅圈毛腿可真讓我噁心”

他意識才緩緩而來,劇烈麻辣辛熱的疼痛自下體傳來。

羅迦起身,一揮袖子將他揮到三步之外的座椅上,極其嫌棄的將那件紅袍子脫掉,穿上雁丘遞過來的衣袍,若有所思的在三步之外打量着眼前這男子。

因疼痛和失去蛋蛋痛苦而扭曲的不似人形的朱世鉸,忽然覺得眼前一亮,那一瞬間的經驗,讓他忘卻的下體的劇痛,忘記了此吸口不能言,體不能行的困境。

該如何形容眼前這亦男亦女的雌雄莫辨的美人,他長眉如遠黛,勾勒入鬢,卻絲毫不顯得娘氣,他鼻樑秀挺卻不顯得太過剛毅,一襲水月煙蘭之紫的衣袍,在這暗室之中,竟然生出些瑤池仙子的風範,他終其一生尋求美人,也算是閱女無數,然過往那些年月裡的女子竟然不及眼前這男子的半分,不覺竟然看癡了。

雁丘以手肘蹭了蹭羅大神“你看,不用你使神術,他便被您老人家的雙美色給迷的七葷八素了。”

羅迦嗤的一聲“本尊不屑被這等腌臢貨色看上,若是你到還可以考慮考慮。”

雁丘正思考着如何收拾接下來的場合,冷不防大神來了這麼一句不葷不素的話,她也沒明白是什麼意思,只得乾笑兩聲,點頭稱是。

羅迦眼角帶着微微笑意輕輕一展,突然擡起右手隔空頂在了那朱世鉸的額頭

“從現在起,忘記今日所有事情,忘記你見過我,以及見過的任何人。”

朱世鉸那雙癡迷的眼睛忽然變得渙散,如同盪漾開來的湖水,圈圈漣漪裡,那眼底最後一絲明亮,也如隔岸漁火閃爍幾下,他脣角開始綻放點點笑意,學着羅迦的話,一遍遍重複着

“從現在起,忘記今日所有事情,忘記見你見過我,以及見過的任何人。”

羅迦脣角一絲輕蔑的笑,手絲毫沒有離開那人的腦袋“還以爲是多厲害的角色,哼,也不過如此。”

他緩緩低頭,看了一眼,朱世鉸赤裸的身軀,以及那褻褲之上隱隱掛着的兩顆血淋林的東西,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旁邊那正興奮擦刀的女人。雁丘冷不防被他這麼一瞧,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想着自己剛纔沒什麼出格的事情得罪大神,或者惹他不快吧。

羅迦鄙視的看了一眼,踱步於水盆之前,指尖輕輕一彈,便見那水面開始出現淡淡的霧氣,約莫半刻鐘,便見那水開始結冰。

“咚”的一聲,雁丘手中的匕首驚掉在了地上,這牛叉哄哄以真氣凝冰的功夫,除了不記得是一年前,還是兩年前,她那便宜師傅在她面前表演過一回,還是累的滿頭大汗,如今這傢伙輕輕而易舉的就使了出來,乖乖。

那日是誰傷的他,還傷的那麼嚴重,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螻蟻不可撼樹矣。

羅迦偏頭,看了一眼那塊凝結的冰,隨手一劃,便裝起一個高腳的瓶子裡,又隨手一揮恰恰放在那朱世鉸的下體中間。

這以冰塊降低外傷痛苦的方法,原來幾千年前便有人會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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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廂情願的不捨》真的很好聽,我準備讓我的男二讓按這個套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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